穆臨風更為詫異:昨晚宮之羽與他談話之時還是好好的,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竟會變成這樣。究竟是怎麽回事?事情未免太過蹊蹺。他問項以霆:“這到底是怎麽的?”

項以霆歎了口氣,心疼地看著氣喘連連的宮之羽:“我也不知是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我點了他的穴道他才安靜下來。”

小六子在一旁驚魂未定:“穀主從來沒有這樣過,今天實在太反常!早上本也隻是著涼風寒,後來就……”

姬千雪扯扯穆臨風的袖子,小聲問:“會不會是那個鬼族強盜幹的?”

穆臨風聞言皺起眉,似乎也的確隻能這樣才解釋得通,看來那鬼族人的行動還真是迅疾地防不勝防。項以霆也聽到千雪的低語,大為吃驚:“你說什麽?鬼族的人進穀了?!”他說罷趕緊警覺地趕走小六子,又焦急地問:“你們什麽時候發現的?他人在哪裏?”

姬千雪皺皺眉:“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打傷了他,本來想誰有傷口誰一定就是,可現在倒好,滿穀全都是傷員。這要怎麽找?”

穆臨風聞言明白過來:“對!那人一定是這個目的——為了混淆視聽,讓真正的那個鬼族人混在傷員裏不被我們發現。”

千雪也有些明白了:“所以說那鬼族強盜對宮之羽用了迷魂術什麽的,利用他來藏身吧?哼,真是陰險狡詐!”

項以霆也急:“那現在怎麽辦?”

穆臨風歎了口氣:“隻有等宮穀主先清醒過來才行了,他一定知道是誰對他下的毒手。”

然,三月初三,這日子越來越臨近。宮之羽能否在那之前醒轉過來?

事情越來越複雜,危險也越來越難測。這注定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劫難,是否所有人都可安然無恙逢凶化吉?穆臨風有種不祥的預感,烏雲籠罩著無塵穀更籠罩著整個東陵大陸。

此時唯有等待,等到真相撥雲見日的那一天。他轉頭,看向一臉愁容的姬千雪,卻微笑了起來:“雪丫頭,害怕麽?”

她抬起頭來看他,馬上收起愁容回他一笑,堅定而無畏地喊道:“不——怕!”

笑眯眯,小酒窩,小虎牙。她俏皮的笑容在穆臨風心裏寸寸彌漫開去,他終於幡然醒悟:他為何三番五次救她、護她、忍她、讓她、擔心她、心疼她……隻是因為,她在他心裏。

在他那片看似人聲鼎沸卻其實荒無人煙的遼闊心靈禁區悄然有了她的痕跡。

她笨笨的傻傻的凶凶的,如今甚至是醜醜的。可她就是她,任其他所有人都無法再取代。她不同於他生命裏來去的任何一個女子。他隻能感受她的喜怒哀樂、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他真的管不住自己的心了。

這,是穆臨風此生第一次想要送給一個女子一心一意的承諾。

可是雪的心裏有夜無風,她始終都不曾側目於他吧。那其實也沒有關係。原來愛真的會讓人變得渺小而卑微,就像姬千雪對夜天陌一般。他穆臨風竟然也會有這樣一天。

卻無怨,卻也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