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千雪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一張簡單但還幹淨的木**,她猛地坐起身來,這是什麽地方?簡樸而整潔的木屋子陳設雅致,風卷起紗簾,屋外傳來海浪拍岸的柔軟聲響。
“阿風!”她下意識地便開始呼喚他。
門簾一挑,進來的人卻不是穆臨風。那是一個美麗的女子,麵如桃花,即便穿著這樣的粗布麻衣也掩不住與身俱來的萬千風情,她端著藥碗走過來:“你醒了啊。”
分明就是她昏迷前聽到的那個聲音,姬千雪禁不住再次打量了她一番,應該是這個女子製止了暴動的人群。可是:“跟我一起的那個白衣公子呢?他在哪裏?”
“你是說阿風麽。”說起穆臨風,那女子用了這般熟稔的稱呼,她笑了笑,美得醉人,“他出去了,一會兒回來。”
姬千雪對於她的態度顯然愣住。女子也覺察出千雪的疑惑,將藥碗擱下,解釋道:“我和阿風早就認識,叫我含香就好。”
含香。姬千雪第一時間蹙蹙眉頭,真名字倒真是適合她這個人。美是極美,可千雪覺得有些別扭,潛意識裏她排斥這個女人。含香似乎也瞧出她眼中的敵意,雲淡風輕地再解釋一番:“我跟阿風有些老交情而已,都是過去的事了。”
姬千雪當然明白這所謂的老交情指的是什麽,她不是不知道穆臨風從前是怎樣的人,既然選擇和他在一起自然也當坦然接受他的過去。可,真正近距離接觸到他從前的女人,總覺得心裏不大痛快。
含香看見她那古怪的表情,“嗤”的一聲笑出聲來:“原來還是個小丫頭。”
“我才不是!”姬千雪想也不想立即反駁,怎麽著也不能在她麵前輸了氣勢,這可是女人的尊嚴問題。然而看見含香仍然在笑,頓時又氣短了一截,沒辦法,比起含香那樣有成熟韻味的女人,她的確隻能算是個小丫頭,歎了口氣,聲音低下去,“……也就一點點吧。”
可她這一歎,含香卻不笑了。她看到了這小丫頭的可愛之處,千雪的坦誠和直率,正是吸引穆臨風的地方。風流公子逢場作戲太多年,他一直在尋找這一抹自然純粹。想到這裏,美麗的女子臉上多了一些苦澀味道,她知道自己早就失去這份青春和天真,再也找不回來。
一抹白色身影突然從門外閃身而入,穆臨風拎著兩條活蹦亂跳的海魚便進來了,一眼瞥見已坐起身的姬千雪,撒手就將魚丟到一邊,差點就沒撲過去:“千雪你醒啦!”含香明顯怔了一下,她從未見過他如此表露無疑的激動歡喜,很自覺地起身退開幾步,看著他們。
千雪指了指這間屋子,問穆臨風:“這是怎麽回事?我們怎麽……”他知道她還要問什麽,握住她的手,緩緩說給她聽:“前天是含香趕到阻止了百姓,你昏過去兩天,你放心,這裏很安全。”
果然與她猜想的差不多。但奇怪的是那些暴民怎麽肯因一個小女子的話便乖乖收起武器放他們走?千雪想著,偷偷瞄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含香,她除了漂亮倒也看不出其他特別,含香也發現她在看她,朝她微微笑了笑,神色不大自然,抬手捋起散落鬢間的一縷頭發:“阿風,千雪姑娘休息幾日就會沒事的。我要先上山,姥姥還在等著我回去。”
穆臨風起身正要去送她,被姬千雪拉住袖子。他低頭,千雪的目光堅決地要他留下,絲毫不肯讓步。含香了然地笑起來,搶先對穆臨風開口:“那邊的路我熟得很,你照顧千雪姑娘要緊,我自己回去。”他也不再堅持,隻點了點頭,目送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