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老爺笑著搖頭:“唉,這話怎麽說的。你都當上東陵大巫司了,對得起穆這個姓氏。看看,咱們的穆辰風也長成男子漢了,哈哈哈哈……”

“噗——”姬千雪一口茶水終於噴出來。剛才老爺子叫他什麽?穆……辰風?譚老爺先前還隻顧得上看穆臨風,沒來得及注意她,這下倒好,千雪這麽一噴讓老爺子的注意力全集中到她身上來了:“這位小姑娘是……”

穆臨風暗暗瞪她一眼,立刻向老爺子賠笑:“她叫姬千雪,是我的……嗯……那個……”一時語塞,倒不知道怎麽向長輩介紹她的身份才好。

譚老爺是過來人,立刻明白了兩個人的關係,哈哈一笑:“好啊好啊,果然長大了啊。你父母在天之靈也可得告慰了!”

穆臨風笑著看一眼姬千雪,見她仍舊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樣,知道她還在奇怪那個名字,於是對老爺子說:“譚伯伯,我到東巫以後師父給我改了名字,叫做‘穆臨風’。”說罷又小聲對千雪解釋,“當年我名‘辰風’。”

千雪向他撇一撇嘴,果然還是改了好。譚老爺也抿嘴一笑:“不錯,玉樹臨風,英姿偉岸,倒是符合你們穆家男子的氣質,你父親也是這樣的人。”譚老爺與穆家老爺是生死兄弟,感情深厚,因此總是句句離不了提他,提起來又忍不住難過。

“唉……你父親要是還在世多好。可以親眼看見你和小雨都有了歸宿,他不知道會有多開心。”

老爺子的話讓穆臨風的猜測得到證實,他再次確認:“哪個小雨?可是我妹妹穆詩雨?”

“當然是你妹妹。”譚老爺樂嗬嗬地笑,“除了她還有哪個小雨?沒想到啊,我等了那麽多年盼了那麽多年,居然一前一後能看見你們兄妹兩個。”姬千雪陡然明白穆臨風在墓室門前悲傷的原因,老爺子還在繼續說著,“我還以為你們會一起來呢。不過現在也好,她有了一個依靠,你也有了一個歸宿,都各自成家立業了,都長大了。”

沒錯,當時依惡靈所言,的確是有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共同進入這裏的。如果那女子是冷薇,男子便一定是夜天陌無疑。譚老爺正是將他們誤會成一對吧。

“譚伯伯,您對小雨說了些什麽?可以也說給我聽聽麽?”穆臨風終於開始發問。現在的小雨根本記不得過去的一切,他不知她怎樣糊弄譚老爺也不知老爺子告訴過他們什麽,但隻要這些讓夜天陌知道後果便不堪設想。結果卻不樂觀,因為她是冷薇,不再是穆詩雨。

提到這個,老爺子果然神色嚴峻起來,他撚了撚白須:“這些當然是要告訴你們兄妹兩個的,畢竟我守住秘密這些年就是為了這一天。隻是,”他似是不經意地朝千雪瞄一眼,言語中態度鮮明,“穆家的事情不便讓外姓人知道,所以……”

姬千雪聽明白了。立刻放下茶盞站起身來,笑著點點頭:“我去外頭看看花,你們談完再叫我。”

“千雪……”穆臨風想留住她。譚老爺搶先開口,很是客氣:“真是對不住了。畢竟是蒙先人所托,當時告訴小雨之時夜公子也是回避的。”言下之意並不是特別針對她才如此,實在情非得已。既然長輩都這樣說了,合情合理,作為晚輩當然不能再糾纏下去。穆臨風也無可奈何,其實不肯讓她離開視線還是因為無塵穀那次讓他後怕。千雪也知道他的心思,朝他微微一笑,意思是不用擔心。

接著,姬千雪起身朝門外退去。“叮叮當,叮叮當”,腰間的令牌搖搖晃晃發出聲響,譚老爺含笑的眼睛倏然縮緊,眉梢不易察覺地跳了一跳,他看到了,紫殺令!

“譚伯伯,可以開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