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臨風嘻嘻哈哈的說話聲終於因這一聲呼喚停止。
他終於肯直視她的眼睛,那一刻她幾乎看見他曾經有過的疼惜,但是很快的,一抹不屑的笑容扯過嘴角:“姬千雪,其實你是跟過我最久的一個女人,該滿意了。”
心髒在一瞬間緊縮,再緊縮,縮到連跳動的力氣也沒有,就那麽滲出血來,疼得四肢百骸都麻木。
“嗬……”沒想到最後,她竟是輕輕笑出了這麽一聲,眼神在一瞬間失去焦點,好冷。
“千雪!”寒江一把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
穆臨風眉毛一抖,到底還是沒有說話。
“千雪……”含香伸手要去攙扶千雪,被阿風一把抓住手腕,她狠狠地一回頭似有責備之意。但穆臨風固執著拽住含香,眼睛一直盯著麵色蒼白的千雪,緊抿著唇。
寒風刺骨,凜冽如刀。
穆臨風到底又笑了起來;“姬千雪,其實一開始你就該想到的。我穆臨風是什麽人?百花叢中過,又豈能真的對你一心一意?是,我曾經是對你動過心,我給過你承諾。可承諾這種東西張口就來,當不得真的。”
千雪笑了笑,有些無力。
“也許你和她們有些不同,我對你好的時候是真的愛你,我甚至動過與你白頭到老的心思。但後來在海城的那段日子,你不在,是含香陪在我身邊,我又覺得其實並不是非你不可。那份愛就沒了……嗬嗬,很簡單吧。不愛了就是不愛了,我不想對你解釋什麽,也沒有這個必要。”
千雪還是笑,笑得眼角帶了淚。
“你別哭!哭也沒有用!女人的眼淚我見得多了,不會稀罕你的!”一見到千雪哭,穆臨風也無法再好生說話,發起脾氣來。
千雪還是不說話,隻抬起手擦了擦眼淚,依舊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寒江見之不忍,也皺起眉頭:“行了!該說的都說完了,都各自回去。”
“不。”千雪推開寒江攙扶的手,盡力靠自己站著,聲音雖顫抖卻平靜,“你讓他說,他想說都讓他說完。”
寒江怨怒地看向阿風,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阿風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住了口,隻說:“就這樣,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從此以後再無瓜葛。”
“嗯?”千雪似乎沒聽清,又或許是聽清了仍舊帶著些恍惚,聲音一直很平靜。
穆臨風加重了語氣:“從此後,你、東巫山,都與我穆臨風無關!我寧願不當什麽巫司,也不想與你多做糾纏,明不明白?”
“嗯,明白。”千雪的臉色已經煞白如紙,單薄的身體在寒風裏晃動,仿佛隨時都會被風吹倒。就在阿風的一顆心也將靜如死水的時候,她突然又開了口:“輪到我說話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