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見他不答,冷笑:“千雪亦正亦邪的體質正是因為她是神鬼之女,神族和鬼族所生的孩子。你還不明白麽?”
巫王皺眉:“胡說!一定不是你們,她是冰芷神女和厲殘痕的孩子對不對?”
“當然不對!自欺欺人。你不是一直在懷疑?嗬嗬,怎麽了?不敢接受事實?”雲姑的笑容裏帶著幾分嘲弄,“姬千雪就是神鬼之女,是我雲羅和鬼族右使何淵的女兒。你聽好了玄飛,隻要你敢碰我女兒一根手指頭,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穆臨風愕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姬千雪的身份似乎又變得撲朔迷離起來,雲姑到底說的那句話才是真的?
然而此時巫王已經怔得半晌無語。他一直都希望那僅僅隻是自己的懷疑而已,似乎所有的理由都已經十分充分,他卻還抱著一絲僥幸:“不對,雲羅,你是在騙我吧?這……怎麽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我愛的人是何淵,就算他是鬼族我是神族天地不容,但他畢竟是我女兒的生身父親。而你、你玄飛對於我來說什麽都不是。”
話說到這個地步,已經決絕得再無餘地。曾經的相愛是如今傷人至深的利器。他們疏遠了那麽多年、怨恨了那麽多年、懷疑了那麽多年,早已經不再是彼此的誰。
“嗬……我堂堂巫王玄飛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小小的鬼使麽?”巫王終於收回他的目光,亦收回最後一絲殘存的留戀。苦笑:“我明白。從今往後、我不會再糾纏你們母女了。”
這一刻起,才真的成了陌路。
在巫王走出宮殿的那一刻,雲羅的眸中落下一滴清淚,像極了她眼底那顆淚痣的形狀。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或許此刻隻有穆臨風才解得出其中真相——他們分明還深愛著彼此,不過太多的阻礙埋在彼此心底,再容不下那樣一份情了。
雲羅抬起頭來,已不再有淚,“阿風,請你帶千雪離開這裏。她身上的傷已無大礙,但找到東靈珠之前也許還會複發……”她鄭重地將懷裏沉睡的少女交給穆臨風,“答應我,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要丟下她。一直陪著她走到最後,直到找到東靈珠。”
穆臨風接過千雪,這的確是一件叫人為難的事情。如此瞞著師父帶走姬千雪,到底有些不大妥當。
雲羅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無比的蘭紋盒子:“這是東靈珠的珠匣,能與靈珠彼此感應。它可以幫助你們找到東靈珠的所在,隻是途中難免艱險,你們須多加小心。”她自然也瞧出了臨風的為難,“你師父那裏不必介懷,他雖為巫王,也無權幹預我們神族的事情。巫族自古以來就是神族的使者,他也一樣。”
穆臨風隻得接過珠匣,點頭:“阿風遵命。”
“你們即刻便走,再遲一分,我也不能擔保會發生什麽事情。”
穆臨風自然知道雲羅所指的是他的師父,然而此刻即使他有心為師父辯解幾句,隻怕這神族女子也是萬萬聽不進去的。於是再拜一拜,抱起姬千雪,連夜趕往山下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