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敵人在暗處,不得不處處小心提防。穆臨風沒有立刻進城,而是在下山之後找了一處荒郊野嶺等待姬千雪醒來。
此時的千雪睡得很安穩,睡夢裏沒有任何痛苦。隻是郊外的風濕冷,她的身體被凍得無意識地蜷縮起來。穆臨風俯身想將她抱在懷裏給她取暖,卻突然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隻握住了她的手。緊緊地握起,輕輕對著她的手心嗬氣輕搓著,試圖給她一點溫暖。
她的身體漸漸開始有了暖意,深睡著,唇角咧開一絲甜蜜的笑容:“夜……大哥……”
穆臨風愣住,沒好氣地瞪她一眼:“活該被人賣了。”嘴上數落著,卻還是接著輕輕嗬氣,繼續給她搓著掌心。
姬千雪睡了很久,連穆臨風也在等待中困極睡了過去,始終沒有放開她的手。待到千雪從沉睡中醒過來,自然立刻就發現了這處異常——
“啊——啊——啊——”
穆臨風被嚇醒,緊接著就是一聲“啪!”,然後便是憤怒的一聲怒斥:“你這個流氓!”
……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這女人掌摑了。穆臨風氣得咬牙切齒:“你是瘋狗麽?睡醒了就亂咬人!”
“你才是狗,臭流氓!”千雪自然是底氣十足。
“我是流氓?拜托你有點自知之明好不好,我穆臨風要什麽女人沒有?用得著對你這種一無身材二無長相三無腦子的女人耍流氓?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你……你才三無!”姬千雪揚手一指,“我為什麽會跟你在一起?還有,你剛才幹嘛趁我睡著抓住我的手不放!”
“笨蛋。”穆臨風實在是懶得跟她浪費口舌。這女人恐怕真的隻有睡著不說話的時候才有那麽一丁點的可愛之處。
“對了!”千雪這才想起來昨日夜天陌之事,“我的夜大哥呢?我明明應該是跟他在一起……他受傷了,然後……”
“然後你受傷了,我救了你,最後他跑了——就這麽簡單。”
“他跑了?這麽說……他沒事了對不對?”千雪居然笑起來,“太好了,夜大哥的傷一定沒事了。”
穆臨風幾乎氣絕:“你豬腦子是麽?那個夜天陌差點沒殺了你,你居然還在擔心他的生死。”
“不可能,夜大哥才不會要殺我。昨天是他中了毒,需要我劈開鬼門救他。”
穆臨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然後呢?你就替他劈開了鬼門?”
千雪臂上的肌膚竟被他捏得發紅,她疼得吸了一口氣,卻無畏地揚起臉,直視阿風的眼睛:“是!如果不那樣他會死掉。”
“姬千雪!”穆臨風第一次對她真正地發怒,手滑至她的腕口,緊緊握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你是東陵神女,居然為一個鬼族的男人陷東陵於水火?你懂不懂什麽叫責任?”
“我懂!我當然懂……”姬千雪疼得咬牙,淚珠子不斷地淌下來,“可我有什麽辦法?夜大哥就快要死了,我怎麽能夠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死在眼前不管不顧。”
不知是因為她的眼淚還是因為這番話,臨風錯愕地盯著她,緩緩放下了捏住她手腕的手:“果然,你到底是喜歡他。可你知道那個夜天陌究竟是什麽身份?”
千雪倔強地搖頭:“我不想聽。就算他真的是鬼族也罷,我就是喜歡他,認定了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