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千雪看著那襲白衣緩慢地向賣糖葫蘆的小販那走過去,捂住嘴偷偷樂。她就是捉弄他,誰叫他總是一副驕傲自負的樣子,把雨桐姐姐也害成那樣。用兩根糖葫蘆就原諒他,也算是便宜他了。
千雪正在偷笑,突然聽到自己身後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哎……哎……你是小嫂子吧!”
當然,這麽稱呼她的也隻能有那一個人了。果然就是那個賭坊遇到的少年。青巾束發,獸紋額帶,不同的是這回的他穿了一件天青色衫子,頗有幾分英挺。
“誰是你小嫂子。”千雪瞪他一眼,她可不會忘記這家夥先前的蠻橫態度。
項以霆對她也沒什麽興趣:“我大哥呢?他沒跟你一起?”千雪正要答話,少年似乎自己便想明白過來,了然地“哦”一聲,“我知道了,哈哈,肯定是我大哥終於想通了。你這樣子的女人怎麽配得上我大……”
他的話再也說不出口,嘴巴一直張在那個“啊”的狀態上,無比驚訝地看著一襲翩翩白衣左手一隻糖葫蘆右手一隻糖葫蘆地走了過來。
穆臨風也顯然沒有預料到會在這裏碰到故人,立刻窘迫地住了腳,左右兩隻糖葫蘆簡直不知道該往哪裏擺。這副丟人的樣子居然讓他的崇拜者給看到。
姬千雪趕緊笑嘻嘻地迎上去,雙手抓過他手中的糖葫蘆,轉身向著項以霆挑釁似的笑起來。
項以霆無奈地閉上嘴巴,十分同情地向穆臨風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大哥……你怎麽,淪落至此啊!”
穆臨風看看正開開心心舉著糖葫蘆的姬千雪,再看看搭著他肩膀對他痛心疾首的項以霆,無奈地歎息:“一言難盡。”
他和這臭丫頭的糾葛可不是一言難盡?他尚且不能理解,何況是項以霆這麽個外人。
就在這時——
不遠處的河堤突然開始變得嘈雜起來,不時傳來一陣陣驚叫聲。石橋上的人也開始紛紛湧向那個地方,畫舫上的歌聲也斷掉聲響。
突如其來的奪走了安樂城的安樂。
穆臨風拉住一個趕過去的路人問:“那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聽說是死人了啊……”路人有些恐慌,“這已經不是第一起了,官府查不出來,還真是可怕!”
穆臨風隱隱覺得此事蹊蹺,立刻朝著事發地點跑去,項以霆隨著他過去。千雪也趕緊舉起一口還沒來得及吃的糖葫蘆跟上。
那裏圍著很多人,隻是誰也沒有膽量將那具渾身發黑的屍體撈上岸來。白衣巫司立即從人群中越上前,走到屍體跟前仔細探看,緊鎖的眉頭更深了幾分。
姬千雪不敢上前。項以霆走到穆臨風身邊蹲下,問他:“什麽情況?”
他答:“是鬼術。”屍體身上並沒有任何傷痕,死亡時間並不長卻全身發黑,看來是鬼族的人已經到了安樂城中。
“鬼術?”項以霆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是鬼術?”
穆臨風笑了笑,淡道:“我隻是猜測,平日裏對奇功妙術都略有研究。”
項以霆對穆臨風更加崇拜起來:“哇哈,大哥可真是百事通啊!那你知不知道東陵巫司在哪裏?聽說他也到了這個安樂城,小弟十分想見見他。”
穆臨風笑得差點僵掉,沒想到他們到安樂城的事情竟然已經眾人皆知了:“巫司……我哪裏知道什麽巫司,我們到這裏來不過是想找一個精通音律的人。”
“阿風!”千雪突然大叫一聲,丟掉手上的糖葫蘆,也顧不得對那死人的恐懼,跑上前來指著那屍體的脖子,“你看——看那裏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