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善再一次麵對曲文奪,是繼上次見麵後的第五天。

還沒來得及吃中飯,他又被叫到院長室。

“阿善,來,坐下。”院長招呼他,親手給他倒了一杯茶。陳舊沙發上還坐著一位阿善沒見過的人,年過半百卻器宇軒昂,不像黑幫,但有著黑幫的眼神。

“阿善,上次的事情我代文奪向你道歉,”男人一開口,講話的語氣倒很謙和。“幼弟被我慣壞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他這樣一說,阿善便知道他是誰了——曲家目前的大家長,曲文棟。

“我已經同他說好了,他不會再鬧。”曲文棟身後的秘書遞上一本電子記事本,記錄著曲文奪的日常習慣和喜好。

“我隻希望他能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別玩得太過把身體搞壞了,安全方麵你不用操心,有人會負責。時間不會太久,三個月而已——委屈你一下。”曲文棟的語氣近乎於請求,讓阿善頗有些意外。“事成之後無論設備還是捐助,或者你的薪水,都隻會多不會少。”

阿善沒理由拒絕。於是簡單地收拾一下行李,當天搬去了曲家大宅。小稍得知這件事很不高興,覺得哥哥去了就是給人當出氣筒。阿善倒覺得無所謂,三個月嘛,挺挺就過去了。

曲文奪穿戴整齊坐在客廳裏等著他,麵帶微笑:“歡迎你啊。”阿善默不作聲地站著,不知道他有什麽幺蛾子,“托你的福,我五天來第一次能走出家門。”咬牙切齒將手杖劍“鐺”地一聲敲擊地麵,拍拍阿善的肩膀,走了。

阿善終於明白曲文棟那句“他同意”是怎麽來的。

曲文奪上了車便開始哇啦哇啦地發脾氣,並沒有注意到無聲鈴的目光始終在看著後視鏡。窄小的鏡麵裏,一直有一輛舊式車保持著距離遠遠地跟在他們身後。

照例去了玫瑰馬俱樂部,曲文奪把一腔憤怒都發泄在陪練身上。礙於他的脾氣和身份,人家也並不敢動真格的,被他拿木劍劈裏啪啦胡亂敲打,砍完氣呼呼地去做SPA,質問無聲鈴:“要不要進去看我洗澡啊?!”

無聲鈴忍了半天沒動手砍他。

玫瑰馬俱樂部的SPA按摩院,說是整個久安最頂級也不為過。從國外花大價錢請來的高級技師,根據每個人的喜好定製特殊香氛、按摩油,細分十二種用途、六種尺寸的毛巾,四季不同材質、款式的浴袍,應有盡有。最重要的是私密性極好。

而曲文奪曲小爺連技師都是專屬固定的,從不給別人服務,四個人三男一女,編號“甲乙丙丁”,光是給他按肩捏手、端茶送水就能賺別人三個月的工資。最年輕的看起來剛剛成年,一張圓圓的娃娃臉戴著圓圓的眼鏡,像個學生。

經過無聲鈴身邊的時候向她微微一笑,陽光又開朗。無聲鈴看到他的胸牌上寫著一個“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