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沒有衝過來擁抱,甘拭塵想。

黑狗還沒有學會如何對他人表達親密,這樣更好,他以後的日子還很長,跟“吳甘”之間的短暫相處,隻不過是他人生中一個很快就會被遺忘的瞬間。

輕易對別人付出信任對他並沒有好處。

這是甘拭塵用生命學到的唯一真理。

“老板真壞。”阿擇氣哼哼地說。甘拭塵皺眉望著徒弟,“錢,食物,新的播放器,甚至住處都留了,不夠仁至義盡嗎?”

阿擇說:“他一個人好可憐的,你把他帶回來嘛!”

“誰在這世上不是一個人?”甘拭塵說道,“我身邊的傻子有一個就夠了,他回來你走嗎?”

阿擇沒料到會有這個選擇,隻好不斷重複:“老板真壞!”甘拭塵冷冷的用一句“再罵你以後沒有新褲子了”,立刻結束他的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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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享載今天出院,直接回區長辦公室開始處理工作:檢閱受傷期間來自各方的“慰問品”,對合其心意的回撥個電話表示“收到關心,非常感謝”。從一疊一疊捆綁整齊的“補品”到精致盒裝的“書籍”,趙區長的銀行戶頭比他的額頭收到的關心更多。

風雲過打開一個木盒,裏麵是普普通通的一把折扇和簡易支架。趙享載翻來覆去看了兩眼,把扇墜拿到眼前仔細觀察,“唰”地打開又合上,在手心裏敲打兩下:“我喜歡!”

那顆青翠欲滴的翡翠吊墜,應該能換一棟不錯的小公寓了。

趙享載把折扇在手上轉來轉去,突然敲在書架的那把古劍上,指尖摸了一下劍身,搓了搓:“寶貝兒,拿去保養。”

風雲過一愣,正在登記慰問品的農玉山抬頭問道:“現在?”

“怎麽,有問題?”

窗外雷聲大作,暴雨如注。從天亮就開始下雨,到了晚上不但沒停,反而電閃雷鳴,越下越大,把玻璃敲打得劈啪作響。

風雲過從不反抗趙享載,默默地找出劍匣,把古劍收進劍鞘,放在劍匣裏用防水布裹好。這把劍除了平日擦拭,定期還會到店鋪裏進行專業護理。

農玉山放下手裏的電子筆記:“區長,我——”風雲過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別跟趙享載爭辯。農玉山低聲,“至少我送你過去。”

“沒事,我打車。”風雲過微微一笑,帶著雨傘出門了。

農玉山從窗口看下去,雨勢大到幾乎看不清人,攔車肯定很難。然而對於可憐秘書即將的遭遇趙享載毫不在意,把扇子瀟灑地打開,擋著半邊臉,眼睛眯成一條縫,活像一條成精的狐狸:“玉山,你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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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安今夏的雨水可真多,”“K”出神地聽著雨聲,幫阿虎戴上護臂,“我知道你討厭下雨,但有個人今天該走了。”

阿虎將短刀插進皮質刀袋,扣上皮帶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