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小螃蟹跟福利院的大孩子們一起吃飯,十來個七到十歲已經可以自己照顧自己的,端著碗齊刷刷地看他倆。沒洗澡,就洗個臉洗個手,吃得狼吞虎咽。

黑狗上一頓飯還是頭一天中午,吃了四顆白煮蛋。

甜哥留下的錢和播放器,他哪個都沒動,就是覺得不該拿,也不想拿。贏了一場比賽給自己又買了個睡袋,重新過上了在哪兒打拳就睡在哪兒的日子。

大安聯合眾多武鬥館的拳手都在另找出路,黑狗不識字,也看不懂合約,幹脆就不簽。挨家武鬥館去問能不能排比賽,每一場下來當場結算。他的肋骨一直沒好,所以輸多贏少,朝不保夕。準備往下一家武鬥館去的時候,在路上碰見了小螃蟹。

她自己一個人跑太遠了,家也找不著,因為畸形手指的關係被人指指點點,遇上心眼兒不好使的皮條客想對她使壞,騙她說能找著家,她跟著走了一段覺得不對已經晚了。

小螃蟹大哭,喊“媽媽救命、別不要我”,皮條客巴掌剛揚起來,黑狗衝上去就給了對方一拳。這一下可好,嘩啦啦圍上好幾個,小螃蟹也不逃,攥著不怎麽好使的小拳頭發著狠去捶人。黑狗不得不撈著孩子跑,剛買的睡袋又丟了。

倆人沒錢吃飯,小螃蟹還惦記著要回家,一個說不明白,一個問不明白,晃晃****一整夜。最後實在餓得沒辦法,小螃蟹百般不樂意說去“小青草”,黑狗就一路問回來了。

他到了門口想走,小螃蟹不讓,鍾嬸為感謝他,好說歹說留下來吃一頓飯。

黑狗也是著實餓,身體勞損又厲害,已經有點扛不住,再加上福利院裏不是女人就是小孩,他便放鬆了神經。吃完早飯,喝了一杯熱茶,鍾嬸給小螃蟹洗了澡,又找了件幹淨衣服想讓他換上,發現黑狗靠著牆角睡著了。鍾嬸一摸他腦門:“哎呦哎呦,怎麽這麽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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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章琮把自家其中一間武鬥場的四方台改成了八角籠,拳手允許合金植入或者肢體改造,一旦進入不允許退出。全久安獨此一家,第一場比賽就爆滿,血腥爆裂程度無人能出其右,賭金流水翻了數倍。

若說當晚有什麽遺憾的話,就是原本孝敬給他小叔的VIP包間,因為曲文奪被禁足而便宜了曲章璞。曲章琮對曲章璞同樣也沒什麽好感,倒不是因為他私生子的身份,單純看不上他這份愁苦畏縮的態度。

曲文奪待在家裏什麽都幹不了,心裏不痛快,一天到晚的作,所有傭人都躲著他走。飯也不好好吃,喝酒喝到大半夜不睡覺,阿善強製性地奪過酒杯,反而被他捏著下巴,讓脫褲子。

“老頭子雇你的時候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喜歡男的?”

阿善“啊”了一聲,搖搖頭:“沒有。”曲文奪沒戴眼鏡,仰著臉看他,罕見的淡紫色瞳孔盯著他的臉。阿善是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看他的眼睛,像剔透的紫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