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不到二十四個小時,遭遇兩次追殺,曲文奪在紅黛這裏得到一個哭泣的擁抱;在對方槍口下救出阿善以及解釋完為什麽,他又得到一個凶狠的耳光。

“你有幾條命能這麽賭?!”

“你是不是嫌我跟這老狐狸命太長,要活生生把我們氣死?!”

這是紅黛第一次打他,曲文奪還要摟著哭到毫無形象的女明星不斷承認錯誤、給予安慰,說“再也沒有下次了”。曲文棟近乎虛脫似的坐在椅子上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不言不語地看著曲文奪與紅黛。過了半晌,他對紅黛說:“你先帶文奪處理下傷口。”目光卻轉向阿善。

曲文奪猜到會發生什麽,他不允許卻爭不過,被紅黛硬生生拽到別的房間去了。

“就算你大哥不追究,我也不會就這樣放過他!”親自拿著小棉簽給他消毒,紅黛還未消氣,“擅自拿你的性命做賭注!萬一失敗了呢?!萬一他別有用心呢?!”

“現在想起來責怪別人了,當初是誰非要把他安排在我身邊的?”曲文奪賭氣朝著隔壁喊。

紅黛把他臉扳過來,看他雪白的麵頰被自己抽紅了,心疼又自責,嘴巴上卻依然嚴厲:“那是為了保護你,不是為了讓你拿性命開玩笑的!”

“您現在又跟他站在一隊了?”

“在你的事情上我倆什麽時候都站在一隊!”

說不過她,又怕曲文棟一怒之下把自己和阿善不由分說一鍋端,曲文奪隻好懇求紅黛:“是我要求他這樣做的,他有軟肋在我手裏,所以他不敢不聽。”

紅黛瞄了他一眼:“當初是誰死活不要他在你身邊的?你現在又跟他站一隊了?”

曲文奪說不出話來,在他紅姨麵前不得不徹底放棄了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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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這一對姨甥相反,隔壁房間裏的曲文棟與阿善之間被充滿殺機的沉默包圍。

“你的能力遠超我的預期,我本應感謝你保護了文奪。”曲文棟語氣低沉地說道。一個“本應”,阿善就明白這關不好過。

“我絕對相信陳生,但我也不覺得你所做的一切用當過兵就能解釋。”曲文棟盯著他的目光銳利如鷹,同當初那個請求他一定留在曲文奪身邊的兄長判若兩人,“你有個妹妹,你很疼她,對嗎?”

這句話背後的含義不言而喻,阿善輕輕一笑:“如何試探我、查證我,曲文奪的行動都比您早一步,並且狠一些。”

曲文棟微皺眉頭,這是他從未知曉的:“你是因為這樣才答應他的要求?”

“有一點,可是他本人更讓我欣賞。”

“哦?”

“聰明、敏銳又狡詐,未來他會是曲家最出色的那一個。所以他吸引我,也足以能給我想要的。”阿善永遠記得他被自己用發簪刺下肩膀時的眼神,和他昨晚那一句強橫的“我不允許他們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