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拭塵已經很久沒有這麽興奮過了。
他並不熱愛殺戮,卻喜愛超越生死的瞬間。
一次又一次從看似不可能的任務中戰勝對手活著走出絕境,是他生命中為數不多感到有趣甚至可能要排第一位的事情。
然後最後一次的死裏逃生,卻整整花了兩年時間讓身體完全康複,而那本應該是他戰力最巔峰的時刻。雖然持續練習從不曾鬆懈,卻也再沒有機會在危機四伏的雇傭兵戰場檢驗自己的身手。
因此在長達十年的時間裏,他隻是個偶然為他人出手的甘拭塵,而不是戰場神話淨火。
久安不是戰場,或者說,久安是規則更加複雜的戰場。自己的一時興起會帶來數不盡的麻煩,而他身邊已經不會再有人為他的任性整理善後了。
甚至還得在諸多勢力的斡旋交易之中,盡量壓抑本就不太好的脾氣。
這讓甘拭塵有種錯覺:我現在變得包容得不得了。處處為人著想、又隨時任人使喚,去哪裏找這麽好的合作對象呢?
所以他心中的潛台詞其實是:“我都這麽忍讓了,他們可別給臉不要臉”。
這個“他們”,是除“我”以外的所有人,而今晚,就是那個“給臉不要臉”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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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拭塵原本對於這個樂園以及所謂的狩獵場,並沒有那麽放在心上。
有福友會和趙享載兩方人馬緊盯著這個地方,即使有那麽一丁點困難,他們也會想辦法搞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至於自己的作用,也就幫忙他們在這鐵桶上鑿個更大點的縫兒罷了。
他隻是想看看,這些瞄準久安的人到底想在這裏搞些什麽花樣。
在黑狗看到那位少女的十幾分鍾之前,他不巧剛剛看過類似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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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器陳列室中被拉開的那道門裏,整齊地放著數顆人類頭顱。
皆保持著被斬下不久的模樣,做過防腐處理後被密封在真空容器中,像獎杯一樣鄭重地配上底座,刻上姓名代號與年月日。
當然,是殺害他們的人的姓名,與他們被殺害的年月日。
如果劉友玲看到,也許會發現其中一顆頭顱,就是那位失蹤後從廢礦坑垃圾堆裏找到的屍塊主人:大寬。他被當做狩獵後的戰利品與紀念品,擺放在華美的櫃子裏。
狩獵者名為“雄鷹”。
甘拭塵有理由相信,如果狩獵活動不斷繼續,他們就會與那些武器一樣,擁有一個更加寬闊堂皇的專用空間,展示出來供人炫耀參觀。
跟那位少女一樣。
布置那間倉庫的人,除去炫耀之外,今晚的行為又增加了挑釁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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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一切證據都大方地展示給你們;
我就是把這些女人當做肉類一樣販賣,當做牲畜一樣切割;
我還將不斷地不斷地不斷地繼續這樣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