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忠宇嗎?是個好人。如果沒有他,我可能被淨火砍死一萬次了。”

“也隻有他能忍受淨火吧,比起隊長,不覺得副隊的話更有說服力?”

“是個感情豐富又善良的人,腦子又很聰明,跟他合作非常愉快。”

“淨火有他這樣的朋友可真是撞了大運,為他切一根手指也不奇怪。貓跟狗確實很搭,不是嗎?”

“不過他到底看上淨火哪一點了?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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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問起別人對黃忠宇的評價,從小到大都很一致。

他出生於一個不錯的家庭,父親是外科醫生,跟其他地下診所的赤腳醫生不同,父親有正統的醫師執照。最好的時候曾經有五家注冊診所,在職醫師達到三十多人。其中一家還是專業級賽事指定診所,隻服務久安最高級別的武鬥比賽。母親曾是護士長,也是典型的賢妻良母,一心一意支持著丈夫的事業,生下孩子後便理所當然地成為全職太太,將家務打理得井井有條。

黃忠宇自小聰慧,念書時任何科目上他都沒有拿過第一名之外的成績;個性溫柔開朗,善良正直,熱愛助人,總是讓人忍不住向他靠近;他亦具有天生的領袖氣質,平平無奇地話從他嘴裏說出來便格外具有令人信服的力量。

“假如你不是生在久安,或者不是現在的久安,應該會成就一番大業的。”他經常聽見這樣的話,哪怕說這話的人和他自己,彼時都對“大業”一詞一笑置之。

家裏一共三個孩子,比起另外兩個姐姐,父親最喜愛他,經常會帶他去自己工作的地方,如果有特別的客戶到來,還會正式地向對方介紹一番:“這是犬子,以後有機會還請多關照一下。”

那些手上血色都擦不掉的客戶們,便會假裝親切且客套地稱讚他一句:“跟黃大夫可真像啊,一看就是個聰明的孩子!”

翻譯過來,就是“識時務”的孩子。

黃忠宇非常討厭“犬子”這個自謙到低人一等的稱呼,也討厭父親仰人鼻息的模樣。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在久安如果不依附於某個勢力是很難生存下去的。開店的地段、物業、人工、甚至客流,都牢牢地被久安那些黑幫頭子握在手裏,鬥爭的後果也不過是從一隻手換到另一隻手罷了。

他們從不理會久安像父親這樣專業且技術精湛的醫生已經寥寥無幾,隻要他不聽話,無論如何哀求都會一刀割開他的喉嚨。

黃忠宇九歲時,父親就這樣死在他麵前,電磁武器讓血的味道也是腥臭的。

父親的工作場所總是能聞到血味,尤其是在武鬥賽場。那些拳手們被撕裂肌肉、斷開骨頭的場景,他看過無數次。母親對此頗有微詞,不明白為什麽讓要小孩子看到這些,但父親卻說他必須要習慣,因為他將來也要成為醫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