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上是挑戰場,娛樂用的,誰上都行。”雀哥解釋道,“您也能看得出來結果了。”

曲文奪並不在意:“他的眼神我很喜歡,跟輸贏沒關係。”說完認真地盯著賽場,揚揚手似乎在攆人,“剛才的事你慢慢考慮,三天內給我答複。”

雀哥招呼小麻把好酒拿出來,帶著吳會計下去了。站在樓梯拐角問他:“你他媽的可以呀,攀上這麽個高枝兒。”接著拍拍他的臉,“老子得想想你到底能值多少錢!”

正在跟二當家開戰的時刻,吳會計簡直是送上門來的籌碼,無論是曲家還是甘拭塵,那都是能得幾分得幾分。

吳會計看雀哥走了,抬頭望一下樓上的包間。曲文奪的女保鏢從房間裏出來關上門,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吳會計摸摸脖子趕緊下樓,去賽場去看黑狗。

挑戰場每次隻有一局,時間五分鍾。獎金用來增加噱頭,推一下武鬥場的主要拳手,吸引觀眾。八五是雀哥的私養拳手,用著武鬥場的資源卻不會隨便上場打比賽。隻有遇上私人一對一高額賭拳的場合,雀哥才會把他派出來。

吳會計不知道黑狗是為了獎金還是恩怨上去的,他跟八五之間從體型上來說就不占優勢。賽前可能又受了什麽刺激,導致他情緒崩潰,整場下來一直在八五的逗弄下發揮極差,輸得很慘。

回到休息室,吳會計發現黑狗在更衣室裏轉著圈兒咆哮。

整個右半邊臉全都腫了,右眼像個桃子似的睜都睜不開。雙手的指骨不知道跟對手打的還是自己泄憤打的,鮮血淋漓,他卻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一拳接著一拳,把儲物櫃的門挨個打爛變形。

吳會計嚇壞了,等黑狗稍微冷靜一點才戰戰兢兢叫:“小、小黑……?回家?”

黑狗瞪了他一眼,額頭頂著櫃子狗一樣喘粗氣,又咣咣砸幾拳,澡也沒有洗,換上褲子攥著上衣就出門了。一路上吳會計也不敢說話,到家了他就在樓下瘋狂地踢沙袋,打牆,樓上都能聽見不甘心的低吼。吳會計怕他跟別的幫派成員打起來,硬著頭皮把他叫上來了。

黑狗進屋就坐在睡袋上生氣,牙關死死地咬著,脖頸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兩手緊緊攥成拳頭使著勁兒,剩下那一隻眼睛氣得通紅。

吳會計拎著小藥盒,試探著去摸黑狗的手。黑狗盯著他,沒動作,吳會計便拿出消毒藥水和棉球來,小心翼翼給他指骨清創。黑狗漸漸把拳頭鬆開了。

“疼嗎?”吳會計問。黑狗搖搖頭,吳會計皺眉頭,“你吃過什麽藥?”

黑狗不明白,吳會計便用鑷子尖碰了下他傷口,看他小小地抽了口氣也沒放鬆:“是疼了能忍,還是不覺得疼?”

“疼,”黑狗回答,“忍著。”

吳會計這才徹底放心:“不要隨便吃什麽奇怪的藥,身體會壞的——你看你這眼睛,跟我一樣了。”把黑狗的傷都處理完,給他冰敷的時間裏做了簡單的宵夜,看他吃了才問:“怎麽突然跟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