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尷尬地扯扯唇,學著陳曦夜觀星象的姿態。舒榒駑襻

“咳咳,你們繼續,嘿嘿,繼續。”所以說,明明和我無關,除開曲禾要將我硬攬在身邊做足了關係匪淺的樣子來,我自己也實在是嘴賤得可以。

顯見地,這兩位家長是看我越來越不順眼了,總之這麽一番伸張正義的說辭在他們那裏,就是以下犯上目無尊卑,於是都齊齊給了我一對挑剔的眼神後,女人還算溫和地開口:

“夜深了,就先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我們明天再商量,小禾,送甄小姐去客房吧。”邊說著,自己也起身扶著那始終黑著臉的男人準備上樓去。

“如果我認定她,你們的想法,對我構不成威脅。”曲禾站起來,拉過我就先他們一步要往樓上走。

“你以為沈婉是被我們逼著去的是嗎?!如果不是因為你!她怎麽會主動要求去!”男人在背後怒吼,一直拽在手裏的煙灰缸終於還是直直地砸了過來!

“嘭——”

所以我又想發表一下感想了,那麽一個本來和我真沒半毛錢關係的時刻,我到底是被天邊哪道雷給劈著了,才會那麽抽風豪邁地迎上去,愣是叫那個看上去就價格不菲,順帶材質也和柔軟搭不上邊的煙灰缸狠狠地砸到了額頭!頓時眼冒金星,頭昏眼花了呢!

“甄小竹!”曲禾一把扶住我,語聲說不上多焦急,但絕對代表著心情不好,“你腦袋被漿糊刷過了對吧!”

如果我還有力氣的話,一定會選擇先給他一掌再暈過去的,而不是迷迷糊糊中,隻知道身邊一團亂,男男女女的聲音和腳步聲交雜在一起,聽上去分外淩亂,雙手攀著一個人,使勁地想睜開眼,最終還是眼前一花,失去了意識。

……

醒來的時候,房間裏空無一人,開著燈,燈光炙亮,陌生的地方帶著一絲陌生的寒冷,像極了當初在甄家堡醒來時的迷茫。

似乎,好久沒回家了。

“我們下午回國,鄭明韓的事情很快就可以解決了。”曲禾開門進來,臉色並不好看,我覺得他應該是又在父母那裏動了口角,不覺歎著氣安慰: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呐,你節哀。”

曲禾奇怪地睨了我一眼,伸手使勁地按著我額頭的傷,似笑非笑地說:

“甄小竹,你是不是小說看多了,總以為我們這種家庭就該是多麽不和睦?我要是告訴你,我和父母這麽針鋒相對不止一天兩天了,你是不是可以收起你那點破同情心了?”

我覺得自己被傷到了,不帶咱表達自己的同盟愛還被嫌棄用錯地兒了的。

“你們針鋒相對多久和我無關,但是這一次總是為了我才起衝突的吧?還是說,因為那個沈婉?”

“因為沈婉。”他立刻認真地回答。

“嗯,很好,是我自作多情了。”

他失笑,看著我被他按著傷處還力持一副麵不改色的英勇模樣,像是心情也好上幾個層次,動作溫柔了些,順勢輕輕摸著我的臉頰,欣慰地點頭:

“有自知之明還是好的。”

“……曲禾你娘娘的腿!”

所以我再次想發表感想了,我這麽打從進來這個地方後一直努力維持著的賢惠端莊的形象,為什麽偏要在說出這麽一句有些不雅的粗口的時候,人家曲禾他娘親就真的進來了呢?

尤其,我還說了,曲禾你娘娘的腿。

“甄小姐沒事了吧?”她朝我笑了笑,轉身從仆人手上接過一碗東西,邁著小碎步走來,我頓時有種古時候被賞賜白綾三尺,毒酒一杯的穿越感,坐直身體擺手推辭:

“阿姨,那個……我沒事了,什麽湯湯水水的就不用特意端來了!”

“白癡,隻是一杯開水。”曲禾站起來接過,沒什麽耐心地遞過來,“睡了一整晚,你還真是永遠睡不夠。”

我連忙端過碗一飲而盡,豪邁地哈了一聲後,討好地咧嘴:

“春困春困,純屬春困。”

“嗯。”他輕應了聲,替我擦去嘴角的水漬,動作自然到讓我虎軀又是一震,眼角瞥見他娘親已經不算好看的神色,心裏喟歎了一聲,曲禾這廝不會是來真的吧?

“甄小竹啊,你現在破相得厲害,確定回去後,你爹還能認出來麽?”

被他這麽一說,我也悲從中來,捂著臉想從**下來攬鏡自照一下,曲禾娘親輕咳了兩聲,一句話叫我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甄小姐能把生辰八字告訴我嗎,這兩天正好沒別的事情,就把你和小禾的一起拿去算算,選個良成吉日,趁早定下來,也好讓這孩子別總是往外跑……甄小姐,你這眼神是……”

“唔,不夠明顯麽?”我放下碗,雙手擱在腿上,含笑解釋:

“您的兒子的心思,連您都猜不透,更何況,我和他才認識不到三個月,他想的說的和做的,每一個都是不一樣的,他現在告訴你他看上了我,誰知道背後會不會虐待我,我這個人膽小,也身份低微,進不了你們曲家的大門,撐不起大場麵的。”

“我的夢想是嫁給一個農民,種種田耕耕地,生上十幾二十個娃,過年就讓他們給我演個小春晚……”

我越說越來勁兒,滿意地看著人家幾近抽搐的臉色,這才收斂了幾分戲謔。

“不用這麽試探我,因為,哪怕曲禾不和我一起走,我也會自己回去的,我們家的事情,本來就不該勞煩你們幫忙,畢竟,大家不親也不熟。”

等到從**下來站起身時,才發現頭疼得厲害,身子晃了兩下才穩住,曲禾伸手不由分說地將我按回**,嗓音帶了幾分叫我聽不分明的意味:

“撇得這麽幹淨利索,甄小竹你到底還是沒長心的。”

我抬頭看著他,安靜地笑:

“你講的話,十句裏麵,九句半是在心頭過濾了千百遍的,還剩半句也估計就是腦袋突然不靈光才講的,你說,我這麽一個沒長心的人,敢和你這麽心思九曲十八彎的人攪渾不清麽?”

除非我打算一生淪陷,而且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