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回國很順利,可是一出機場就被各種包圍了!
閃關燈哢嚓哢嚓地晃得我眼睛都快抽筋了!
我還從來不知道南國的記者們原來都這麽熱情洋溢,話筒撞了我無數次,問話聲像是逐漸翻滾而來的巨大波浪,一下子就將我從頭到腳地淹沒——
“甄小姐,聽說甄盟這次差點因為你的關係而打算徹底和國家撕破臉皮了是嗎?!”
“甄小姐,鄭區長的兒子真的是被你殺死的嗎?!”
“甄小姐,對於你自己的身世問題,有什麽要說的嗎?!”
“甄小姐,這次的事情突然就自動和平解決,據說是因為來自總署的一份緊急文件對嗎?!”
“甄小姐……”
……
我被嚷嚷地有些頭大,正想伸手推開這些人,“嘭——”一聲槍聲響徹整個機場大廳!瞬間就讓所有人都驚悚地四顧滅音!
不遠處,陳曦帶著一幫子黑衣男子威風凜凜地站在接待處,眼神不善,氣勢凶惡,典型的黑幫架勢!
“不想死的都給老子滾一邊去!你們,去把大小姐迎接過來!”
估計是我這麽柔弱無依楚楚可憐的樣子,激起了陳曦向來處於沉睡狀態的男性保護欲,還沒走近呢,他就大掌一伸將我往懷裏一攬,又抬頭惡狠狠地朝著那些從祖國各地奮勇趕來的八卦人士們投去充滿殺傷力的一瞪,直把這些人都嚇得猛退了一步,然後集體被甄家堡的護衛隊一轟攔在了安全範圍之外。舒榒駑襻
“曲禾沒有和你一起回來?”陳曦攬著我往前走著,一麵有些奇怪地問,“電話裏不是說了他會陪你?”
我按了按抽疼的太陽穴,有氣無力地解釋:
“臨出發的時候,他娘親胸口疼住院了,於是留下來當病床前的孝子了。”
陳曦聽完哈哈大笑:
“甄小竹啊,你這其實是在賭氣吧?”
見我懶洋洋地不說話,他有些意味深長地繼續:
“如果這次不是曲禾,我們可能要損失更多,他怎麽沒讓你以身相許?”
我怔了怔,嬌笑著狠捶了他一拳:
“曦爺您這麽些年任勞任怨地鞍前馬後地為咱做了這麽多事情,再怎麽說,也得以身相許給您不是?”
他含笑抓著我的手,深情款款地回答:
“也行啊。”
“行你妹啊!”
……
重新回到家,看見那扇騷包的朱紅色大門的瞬間,有種油然而生的歸屬感,我拉著陳曦感歎:
“那幾塊掉落的漆什麽時候可以再刷上?”
陳曦抬手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語氣沉痛地問:
“你忘了那幾塊漆是怎麽落的嗎?!”
被他這麽一說,我才恍然記起,這其中確實有個年代久遠的典故來著,而且肇事者還是區區在下我。
話說當年身體調理得有所起色後,就從醫院回來調養,而陳曦這小子因為第一次見麵時對我的不尊重,而被簫言管教了一周後,這次見到我總算學會了行禮道一聲:
“大小姐好。”
我也是相當滿意地在迎接隊伍中瞅見他時,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以表讚賞。
興許人麽,總是喜歡顯擺自己得天獨厚的地位和架勢,當年年少無知的我就已經很有審美意識地指著這扇門挑剔:
“老爹,這顏色都是這樣齊齊的紅,沒有層次感,不如我們把上麵那幾塊刮一刮,就顯得顏色錯落有致,也好看些了。”
老爹還要趕著回幫裏處理事務,順便就欽點了乖乖站著的陳曦吩咐:
“阿曦啊,你就幫小竹去弄一下這個門吧,”又彎腰摸著我的頭,笑起來的時候,連臉上的那道猙獰的傷疤都顯出一份慈愛來,“我和你簫言叔叔還有事情要做,你這兩天都乖乖地呆在家裏,有什麽想吃的想玩的,就和陳曦說,把他當做你哥哥,嗯?”
我乖巧地點頭,溫順地看著他們走遠後,就笑眯眯地轉身對陳曦說:
“還不爬上去刮?”
老實說,我當時確實是看陳曦不爽的,我受不得人總愛拿著打量又挑剔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隨時都會做出什麽壞事,醞釀出什麽壞心思一樣,而第一次見麵的陳曦就是一直在眼神上讓我覺得分外不舒服。
“所以,你這個臭丫頭,其實從小就學會了借刀殺人,以怨報德了!”陳曦不甘心地用力揉著我的頭發,卻是突然放軟了聲線,“進去吧,我的大小姐。”
微微愣神,我仰頭看他,心裏有溫暖在流淌,這麽些年來,什麽都變了,也唯有一個叫陳曦的人,似乎從來就沒有變過,我看著他愈發俊拔的身影,輕輕地喚了聲:
“陳曦……哥哥。”
這道背影倏然僵住,拉著我的手掌有片刻的顫抖。
客廳裏,老爹和簫言正在商量些什麽,看見我回來,也沒有太熱情,這叫我覺得被冷落了,想想從前,老爹見到我哪次不是熱情飽滿的,哪怕是打算教訓我,也會先看上我兩眼的,現在居然隻是淡瞥了一眼,又和簫言低聲說話去了!
“老爹!”我站在他麵前,想著要不要撒個嬌什麽的,這男人已經頭也不抬地輕嗯了說:
“不用撒嬌了,去洗個澡,然後下來吃飯,飯後來我書房。”
我嘖嘖兩聲,轉身準備上樓,簫言突然開口叫住我:
“大小姐和曲家四少爺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這個問題,應該不是第一次被問了,我實在說不出口是因為某些詭異的互利關係而讓我們認識了,但是,說到曲家,為什麽在我的印象裏,真的沒有這麽一家子的存在呢?
但明明所有人都對它諱莫如深。
“曲家是做什麽的,你們要這麽防著它?”我站在樓梯邊,一手按在扶手上,“老爹,聽說這次的事情是因為一份文件而解決的?鄭明韓為什麽會害怕一份文件?”
邊說著便忍不住皺起眉來,曲禾明明在要這份文件的過程中和家裏發生不少口角衝突,那麽從另一角度上來說,這份文件發來,即使震懾了鄭明韓,但對於曲家卻沒有任何好處可言。
可是,曲禾還是這麽做了。
有那麽一刻,心裏覺得有幾分感動,老爹卻冷哼了一聲抬頭看我:
“哼,曲家的老狐狸,娶了隻母狐狸,生了隻小狐狸,一窩的狐狸,怎麽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