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靈信徒乖巧的很,有問必答。
在幾個問題統統得到肯定的答複後,白榆若有所思:“如果他說的都是實話,那麽那件聖物目前肯定是在誰的手裏。”
“但是想要碰到,也隻能靠運氣。”荊棘沉吟道:“我也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麽這群半神想要米迦勒的右腕。”
“誰知道呢,米迦勒特意留了一手,想來是有什麽大病吧?”白榆攤手。
死靈信徒幹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隻負責獻祭,聖物這個想都沒想過。”
“你獻祭了幾個?”
“目前為止為零。”
“你好弱啊。”
“人頭都被痛苦教徒搶了。”
死靈信徒跪在地上:“能說的,我都說了,能把我放了嗎?”
荊棘說:“能,我這就把你的氣給放了。”
“不要啊,我還想活,我不想死。”
“你這模樣分明是早就死了。”
“我也是被迫無奈才加入的密教,我都這樣了,羅馬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地!”
“那你是怎麽死的,怎麽變成這樣的?”
“這就要從我那天手頭緊開始說起了,這是個很長的故事……”
“我給你三秒鍾時間。”
“我搶銀行,被當場擊斃了。”
“謔,難怪你腦殼上有個洞,還給警局送了一筆業績。”
“我是被自己擊斃的。”
“嗯?”
“當時槍膛卡住了,我就好奇怎麽回事,對著裏麵看了眼,又按了一下扳機。”
兩人都繃不住了。
白榆說:“我忽然覺得這種人才……鬼才直接送回死靈密教,說不定還會是一樁大功德呢?”
荊棘說:“我讚同……不過還是出去再說吧。”
死靈教徒一臉苦逼的在前麵開路,萬一碰到什麽魔法洗臉,他來扛。
再度走過幾個空****或者殘留著屍體和血跡的房間。
白榆停下腳步,看了眼地上的陣法:“這房間我來過,不過當時沒有這個法陣,這應該是用來獻祭的吧?”
“是的。”死靈教徒弱弱道:“這法陣倒是有些奇怪……”
“哪裏奇怪了?”
“一般來說,法陣都有指定的祭祀對象,但這個沒有。”死靈教徒蹲在地上觀察著:“也沒指定給哪一位半神,這獻祭理應是不可能成功的。”
“你確定?”
“開玩笑,我在死靈密教裏可是學霸,這種常識我哪能錯!”
荊棘笑眯眯的拖著死靈教徒走到一旁進行棍棒教育‘學霸是吧’‘常識獻祭是吧’‘你挺驕傲的是吧’。
白榆在地上看著,圍繞著獻祭用的法陣走了兩圈,忽然說:“我懂了。”
“你懂什麽了?”死靈教徒抱著腦袋問。
“這個陣法的目標就是獻祭失敗。”白榆說:“想想獻祭失敗會帶來什麽結果?”
“會帶來……”死靈教徒骷髏的下巴忽然掉在地上,然後它立刻閃電般的撿了起來安裝回去,立刻說:“理論上來說,獻祭法陣會直接崩潰,但也存在一定可能,會出現空間裂縫!”
荊棘不理解:“所以呢?”
白榆覺得說明的太慢,指示道:“你啟動一下這個法陣。”
死靈教徒不疑有他,它也好奇結果如何,便嚐試啟動了一下法陣。
下一刻陣法陡然亮起,果不其然在中間位置出現了一個漂浮不定的黑點。
荊棘看到了什麽東西,伸出手長出荊棘探入其中,往回一個拉扯,頓時一個木匣子落入她手掌心。
“臥槽!”騎士小姐姐爆粗道:“聖物!”
“果然啊。”白榆說:“既然這東西帶在身上有危險,還不如直接藏起來,隻要留在迷宮內部,遲早是有辦法拿回來的,嘖嘖嘖……密教心可真髒。”
死靈教徒也同樣讚歎:“能想出這一點的真是個天才。”
“可惜他也忽略了我們這邊也有天才。”荊棘驕傲道:“反而白白給我們做了嫁衣。”
“雀氏。”白榆點頭:“今天的我真是走運。”
“桀桀桀桀桀……”死靈教徒也跟著笑起來:“真是太棒了!”
啪!
荊棘給了它一耳刮子:“你笑什麽,你跟我們是一夥的嗎?”
死靈教徒愣了幾秒,恍然道:“對哦!我是密教這邊的啊!”
荊棘姐姐扇的更起勁了:“這還要我來提醒你?”
白榆評價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死靈,很接地府啊。”
荊棘把聖物塞給了白榆:“呢,把東西拿好。”
“為什麽是我?”
“因為你比我強。”荊棘認真道:“我怕我不能把它帶回去,交給你我更放心。”
“說實話。”
“這下就算丟了也不是我的鍋!”騎士姐姐拍了拍胸口。
白榆看著手裏的斷腕,內心感慨萬千。
兜兜轉轉一大圈,米迦勒的大老婆還是回到了我的手裏。
這大概就是命吧。
本想著收回道具欄裏,但白榆忽然想到,或許大概也許,它是個絕佳的釣餌?
之前還擔心碰不到高手,現在手裏提著這個,可能那些密教徒很快就得順著味兒找過來了吧。
“接下來,我們隻要考慮著找到出去的路就行了。”
荊棘正說著,就看到白榆穿過了前麵的傳送門。
然後出口的門扉就這麽佇立在十幾步外。
“?”
“出口在這。”
“??”
“我說過我運氣很好的。”白榆一聳肩:“你要出去就直接走吧。”
“我要走,讓我走!”死靈教徒大喊道。
荊棘踢了它一腳:“你這時候出去也一樣是死,沒找到聖物,外麵的半神抬手就給你滅了。”
“那我棄暗投明?”
“神聖教會根本不可能接受你這種半死不活的殘次品。”荊棘懶得理會死靈教徒的哭天搶地,看向已經回過頭的白榆:“你不走?”
“我還有事要辦。”
“什麽事?”
“找人,收屍。”
白榆踏入傳送門裏,背影消失不見。
荊棘還想勸說,但已經來不及,她猶豫著該不該回去一起,還是為自己著想安全離開。
畢竟留在亞空間迷宮裏,根本就像是留在半神手掌心裏的一隻螞蟻。
她傾向於離開。
也就在猶豫時,死靈教徒已經扭頭跑向門口方向,她也沒能攔截住。
就在這骷髏人大笑一聲:“啊哈,我免費了!”
大喊著free的死靈教徒卻在穿過門扉的瞬間迎來了一次斬擊。
出口位置的旁側,浮現出了一隻手持戰斧的巨大牛頭人的虛影。
“米諾陶諾斯……對了,這兒是它的迷宮,它才是守門人,要過去還要經過它這一關。”
荊棘連連慶幸自己沒有立刻離開,否則挨上這一招路易十六快樂台的可就是她自己了。
咕嚕咕嚕,一顆死人頭滾到了腳邊,死靈教徒的身體躲避著牛頭人的追殺,腦袋大叫著:“快跑快跑!”
荊棘深吸一口氣,飛起一腳把骷髏頭踢飛出去吸引注意力。
緊接著一個滑步跳回傳送門裏。
剛剛雙腳落地,立刻兩隻冰冷的小手就按在了她的肩膀上。
“不準動!”
……
大廳內。
龍母慵懶的神色忽然間一怔。
她臉色泛起不自然的紅暈,像是品嚐到了什麽美味,嗅到了美酒的氣味。
舔了舔嘴唇。
“啊,美味的獻祭。”
她從喉嚨裏發出歎息聲:“看來我的追隨者們很努力的在搜集祭品啊。”
“這新鮮的血肉,這鮮活的生命。”
“還都是上等品質的祭品。”
龍母當著奧古斯都的麵笑了起來:“真是愉快。”
奧古斯都冷眼旁觀,哪怕龍母當麵開始自我安慰,他也會麵不改色,就如同看著一坨死豬肉。
但龍母可不會放過嘲弄皇帝的機會。
她抬起手:“想瞧瞧我的孩子們送來的祭品嗎?”
“這一次的獻祭分量超大,想來裏麵會有許多你熟悉的人吧?”
“隻是並不完整,是他們的一部分。”
龍母舔了舔嘴唇,抬起手,光芒一閃。
屬於她的祭品落在了地上,傾倒在了大教堂的紅地毯上,立刻汙濁了一大片。
粘稠的血腥味飄逸四散。
羅馬皇帝陡然色變,看到這一幕,他也實在是忍不住不動容。
差點直接站起來,麵露驚愕之色。
龍母見到皇帝的表情,滿意至極,她心想看來祭品裏麵會有皇後或者聖女的腦袋吧。
也不知道是誰這麽努力,回頭得給點獎勵。
隨著龍母這側過頭淡淡一瞥,正等待著收獲美味佳肴的她。
愣住了。
……這是什麽?
她的頭頂浮現出一秒鍾的問號。
看著那一堆造型熟悉的頭顱,她陷入了此生最為無語的沉默當中。
其眼神於短短幾秒中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欣喜,凝固,疑惑,錯愕,費解,驚怒,壓抑。
一場精彩的變臉,被皇帝收入眼底。
頗有一種雌小鬼跳臉現場嘲諷,結果被劈啪打臉的精彩反轉之感。
而且,現場直播還沒停。
大教堂外的廣場上三十萬人都看到了大屏幕上龍母的表情變化,還有掉落在旁邊的那一攤祭品。
全是腦袋。
全是……龍頭!
雖然僅僅一秒鍾內,這個直播就被強行掐斷了,但她自信從容到失態憤怒的轉變還是被定格在了眾人的記憶裏。
一時間,神聖教會的信徒們都憋不住,笑了。
他們都不是專業的,所以忍不住。
大教堂內,龍母望著這一堆祭品,數了數……足足有九顆龍類的頭顱。
全部都是龍司祭的腦袋。
那些美味的祭品,都是她的孩子和追隨者……
可以說是為她肝腦塗地了,死後也不忘了把自己也做成果盤獻上來,何等忠心耿耿啊。
羅馬皇帝都忍不住擦了擦眼角,表示道:“看來你的追隨者的確很努力的在搜集祭品……噗……咳咳咳!”
龍母五指成爪,差點當場龍化。
這一場獻祭。
雖然傷害不高,但侮辱性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