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地方來的?”
“花都。”
“來做什麽?”
“探親訪友。”
“名字?”
“理查德。”
“東方人?”
“混血。”白榆說是混血也沒錯,畢竟老白家祖上在外國待了這麽多年,肯定是混入了一些歐羅巴的基因。
“真罕見。”
“麻煩好好說話,不要罵人。”
檢查站的是一名血族騎士,穿著暗紅色的大衣、皮褲和披風,眼瞳鮮紅,頭發黑色,標準的夜之貴族的外貌。
如今的血族已經不再懼怕陽光,這也是多年協同進化的結果。
白榆出示了手裏的信封,幾名血族騎士看了一眼,確認了火漆上的標記後,將其交還了回來。
“原來是弗朗基米爾家的貴客啊。”血騎士的表情認真了一些。
他看向白榆身旁的三人,繼續提問:“我們需要做個入關的記錄,麻煩旁邊的小姐把頭罩摘一下。”
讓娜脫下了鬥篷,露出了原本的樣貌。
血騎士微微一愣,旋即視線看向對方頭頂的獸耳,還有裙擺下的尾巴。
“是狐人?”血騎士摸著下巴說:“二位是什麽關係?”
“你覺得呢?”讓娜抱著白榆的臂彎:“告訴他們我們是什麽關係吧,親愛的。”
聞言,關口的血騎士尷尬的笑了笑,隨筆記下了‘夫妻’。
“那麽剩下的兩位……”
“我是妹妹。”芙蕾德莉卡上前一步。
“二位倒是看上去一點不像。”
“是收養的。”芙蕾德莉卡強調道:“沒有血緣關係!”
血騎士又看向安潔莉卡:“那這位也是收養的嘛?”
“我不是。”安潔莉卡搖頭:“我是情人。”
“……啊?”血騎士愣住,瞳孔收縮,心想這好離譜啊,外麵的短生種這麽會玩的嗎?
出門訪友探親還把情人給帶上了?
這男的到底是有什麽特長才能做到這一點?
樣貌平平無奇,和我不相上下,那麽恐怕是……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的往下看。
想來是有點特長。
“幾位可以在羅馬尼亞內停留一月時間……尋常遊客或者外來者隻能停留一周,考慮到是弗朗基米爾家的賓客,延長到一月時間。”血騎士辦理好手續後,拿出一個印章,在四人的手背上蓋了個印戳:“入境印記用魔力或者水洗後顯現,一個月後自然褪色消失。”
離開檢查站三公裏。
芙蕾德莉卡問:“就這麽過來了?”
“不然呢,你以為還要脫衣檢查麽?”
“可之前那個隊伍就很嚴格的,還要檢查貨物什麽的。”安潔莉卡說。
“第一,我們沒帶貨物。”讓娜淡淡道:“第二,我們有弗朗基米爾家的邀請函;第三,暗中有眷族在監視著呢,也是剛剛才走沒多久。”
“我們的確沒什麽可疑的地方。”白榆平淡道:“至少對方完全沒想到通緝令上那回事。”
“不過為了確保以防萬一,還是先到最近的城鎮租一駕馬車吧。”讓娜說:“在此之前,就維持著這樣不要動,親愛的。”
安潔莉卡瞪眼:“你怎麽還叫上癮了?”
“既然決定了要偽裝,那就貫徹到底了。”讓娜回過頭說:“不服嗎,小情人?”
“……沒有。”安潔莉卡目光一斜,她還挺高興的,同時得意的看了眼芙蕾德莉卡。
“幼稚。”芙蕾女士淡淡的評價道。
她悄悄看向讓娜的背影,暗暗有些奇怪,因為對方的反應很奇怪,說不出是哪裏奇怪,但總覺得對方似乎是比之前主動了一些。
抵達城鎮後,買下了一家馬車,租賃了一位車夫,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上路了。
羅馬尼亞內的道路倒是修繕的相當不錯,即便是馬路也不會太過於顛簸。
“這一路上倒是沒碰到幾個血族,反而是普通人比較多。”白榆看向車窗外的行人們。
“血族的數量本就不算很多,羅馬尼亞內,血族的總數大概在十萬左右,而這裏的總人口超過一百萬人。”
“這麽少?”白榆奇怪道:“難道這裏也是奴隸製?”
“當然不是,這裏的人都是自願在這裏定居的,羅馬尼亞內的工作好找,生活也不錯,若是運氣不錯,還能和平民的血族結合。”讓娜淡淡道:“平民級別的血族和一般人,倒也沒有太大的區別,隻是食譜上多一項人血,多一些特殊能力,和普通的亞人種相似。”
“所以,這裏不禁止血族和其他種族通婚?”白榆奇特道:“這不會導致血脈被稀釋麽?”
“這就需要說到血族的種族生態了。”讓娜繼續說:“親愛的,你知道血族增加同族的辦法是什麽嗎?”
白榆想到以前看過的各種電影和玩過的各類黃油,試探著說:“被咬過的人,也會變成血族?”
“哪有這麽容易?如果是這樣,血族不是早就統治全世界了?”讓娜指著旁邊兩個:“她們肯定都被佩姬咬過,也沒見得變成血族吧?”
“那是會是什麽方式?”
“初擁儀式,每一個血族都擁有可以將任意一人轉化成血族的機會,但隻有一次。”讓娜豎起一根手指:“明白我的意思了嗎,親愛的。”
“如果血族和其他種族的人結婚,就會將對方也轉化,然後再誕下子嗣。”
“是的。”
“那萬一離婚了呢?”白榆追問:“被轉化成血族的人,能不能去轉換下一個人?”
“不要胡亂套娃,親愛的。”讓娜叫的越來越熟練,也越發敷衍和缺乏情緒波動:“初擁儀式是隻有心靈相通後才能生效的儀式,如果愛沒能抵達標準,那麽儀式就無法完成——從這一點來說,即便被轉化的血族擁有初擁,也不可能對其他人使用。”
“好浪漫啊。”安潔莉卡托著下巴說:“這豈不是說,血族的結婚對象都是靈魂伴侶嗎?”
“不一定,如果是兩個血族結婚,他們就沒必要和對方交換初擁儀式。”芙蕾德莉卡淡淡道:“貴族之間的利益聯姻肯定會催生出這樣的情況。”
“是的。”讓娜淡然道:“但對其他種群來說,得到了血族的初擁,就等同於擁有了一個與你相愛的愛人,同時還能得到悠久的生命……這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啊。”
說到這裏,讓娜不禁笑著問:“親愛的,是不是有點後悔,當初沒有第一個來找佩姬,把她拿下了?”
“你當我是什麽泰迪?”白榆挑眉,他並不是很在意這個,轉而問道:“佩姬到底是遇到了什麽情況,才會寄來這樣一封求救信?難道也是被家裏人逼婚了?”
安潔莉卡不滿道:“你以為佩姬是我?這麽好被拿捏?”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芙蕾德莉卡說:“佩姬肯定不是因為婚姻,她才二十多,放在血族這裏還沒成年呢,都沒到一百歲,誰敢過來提親,簡直就是堂而皇之的說自己控幼女,是要被拖出去槍斃個五分鍾的。”
“二十多歲的幼女啊?”白榆竟無言以對。
讓娜繼續說:“血族裏雖講究謙卑,但尊老愛幼,二十多歲的血族理應是受到庇護的年齡,隻要不是把元老的棺材板掀開當衝浪板去奇幻漂流,通常都不會被責罰。”
“你是不是突然說出很離譜的發言啊,誰會幹這種事?”白榆撓頭問。
“我幹過。”讓娜說:“所以等你百年後,當心你的棺材板哦,親愛的。”
“算了……反正到了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
經過半天多的趕路,抵達了弗朗基米爾家。
一行四人本以為自己至少該有個地方可以睡覺。
注意到這附近有騎士在把守。
一名留著鮮紅長發的高挑女騎士騎在馬上發出質問:“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來到這裏?”
“我們是弗朗基米爾家的客人。”白榆遞出邀請函:“這是信件。”
“火漆上麵的印章的確沒錯,魔力氣息也是正確的,信件是兩月前。”女騎士再度提問:“所以,你們是來見弗朗基米爾家的人……也是客人,是嗎?”
“那不然呢?”芙蕾德莉卡反問:“你是在懷疑我們的身份嗎?”
“例行公事的檢查。”女騎士拉住韁繩:“我可以問詢一下,你們和弗朗基米爾家是什麽關係……”
“室友。”安潔莉卡說:“我們和佩姬是室友,是好閨蜜,天天待在一起,同進同退同吃同住的關係!”
“哦?”女騎士眯起眼睛:“原來你們這麽要好麽?關係如此親密?”
她又看向白榆和讓娜。
“我的朋友是她們的室友。”讓娜簡單的解釋道:“這位,是我親愛的。”
“我明白了。”女騎士微笑。
“可以讓路了嗎?”
“當然……”女騎士笑容收斂,陡然拔出劍鋒:“不可以!”
鮮紅長發的高挑鮮血女騎士直接宣言。
“弗朗基米爾家涉嫌叛族罪,已經被鮮血騎士團抓捕入獄!”
麵對呆若木雞的四人,她冷漠道:“與弗朗基米爾家族有聯係的所有人都是嫌疑犯,這是由元老簽署的命令,立刻執行抓捕!幾位有嫌疑,請隨我回到騎士團總部接受調查吧!”
“我們是無辜的啊。”安潔莉卡瞪大眼睛:“有沒有搞錯,我們才剛剛過來,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啊!”
“我剛剛可是都問過了,你們都已經確認了吧?”女騎士嘴角揚起:“是你們自己說的……關係親密,十分要好,同吃同住,同進同退……既然如此要好,那就一起進監獄裏待著吧。”
芙蕾德莉卡試圖改口:“其實,我們和佩姬也不是很熟。”
“熟不熟,進去後再慢慢查明。”
女騎士淡然道:“不管是不是,抓進去問了再說。”
白榆忍不住了:“你是要屈打成招嗎?強扭的西瓜或許很甜,但你強扭的是冬瓜啊!”
“沒問題,對不對,先扭了再說。”鮮血女騎士淡淡道:“跟我來,別試圖反抗或者逃跑,羅馬尼亞的領地,鮮血騎士追獵從不失誤,別小瞧我們的情報網……你會乖乖配合的吧?靚仔!”
颯爽的大姐姐把劍抵在了白榆的脖子前方。
白榆態度立刻穩重,語氣肯定的回答:“……好的。”
但不是因為這把劍,而是因為我大老遠跑過來可不就是為了聽人喊一句靚仔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