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帝國,教會聖地,梵城。
原本梵城是教皇居住之所。
但隨著教權和皇權的合二為一。
這個世界的梵城更像是一個朝聖之所。
聖徒會長期居住於此,教會內部的大主教們都會在這裏進行培訓,之後會外派到各個教區,經過一係列的選拔後才能晉升為紅衣大主教。
每隔一段時間,教會便會發起朝聖活動。
這時候前往梵城朝聖的人就能夠得到教會的祝福,得以麵見聖女以及聖徒,獲得一係列的好處,譬如免費的看診和治愈,譬如免除一段時間的稅賦等等。
地球上的宗教發起的朝聖活動,一是為了維持教會的影響力,二是為了斂財。
在這個世界的朝聖活動,則更加切實一些,提升了教會的影響力,同時也能給朝聖者帶來切實的好處。
故而朝聖活動一旦開始,就會引發全民朝聖的熱潮。
這通常會持續好些時間,短則兩年,慢則八九年。
過去的羅馬車馬勞頓,沒可能一個大型活動開了就維持一兩月就換版本。
如今,剛剛好是朝聖開始後的半年後,也是第二個年頭,來自於羅馬各地的朝聖者們是陸陸續續抵達了梵城。
人數比較多,因而適合魚目混珠。
教士們並不會太過於仔細檢查來往車輛。
……
城內的一座僻靜的修道院中,身披黑袍的幾人走下馬車,進入了教堂內部。
前方的引路人手持一盞提燈,默默在前方引路。
後方幾人勉強跟著。
沉默的前進持續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其中一人有些忍不住了,她喘著氣問:“還要多久?”
“快了。”引路的修女淡淡道。
“快了是有多快?”
“……”
“抱歉,這肥婆體重和噸位比較大,所以不擅長走路。”一旁的女子連忙打了個哈哈。
芙蕾瞪了一眼安潔莉卡,壓低聲音:“你能不能安分點。”
安潔莉卡吐槽道:“還不是雙手雙腳都上了鐐銬,走的很吃力啊,為什麽非得安裝上鐐銬。”
前方的修女淡淡道:“因為你們的身份特殊,想要進入內城區隻能采取一些比較特殊的手段騙過結界。”
芙蕾說:“隻是鐐銬而已,忍忍就過去了,再不行,你想想成飾品好了,以前你戴的大金鐲子不比這個輕多少。”
安潔莉卡挺起背脊,忽然腳步快了幾分。
之後又往前走了四十多分鍾才抵達了終點。
腳步快的差點安潔莉卡都沒追上。
她不由得氣喘籲籲的問:“你怎麽跑的這麽快。”
“不是你教我的麽?把鐐銬當做其他東西。”安潔莉卡舉起雙手,臉色飄紅:“我把它想象成情趣道具,頓時感覺也沒有那麽難以接受了。”
芙蕾德莉卡大為震驚,緊接著露出嫌惡的表情:“你是性亢奮了是吧?”
安潔莉卡哼了一聲:“至少感官上還是挺刺激的,我可是貴族,什麽變態玩法我沒見過?”
“見過和親身體會完全是兩碼事吧,你還驕傲起來了?”
一旁的修女淡淡道:“二位看上去這麽享受,要不然這鐐銬就別下了?”
往上走了十多米,離開了地道的兩人重新呼吸到了新鮮空氣。
這裏是一座庭院。
她們也是第一次來到梵城進入內城。
這裏是由聖徒和紅衣大主教們進行管理的地方,非內部人士不能踏入。
事實上,梵城內部完全是獨屬於聖徒的地盤,而真正長期留在梵城的聖徒人數很少,大部分的聖徒都會留在自己的地盤,很少會出現在外界,暴露在世人的視線當中。
此時兩人有一種劉姥姥初入大觀園的心裏感覺,加上這是偷渡,可比偷偷溜到白宮裏偷走演講台更加刺激。
不過嚴格來說,她們也不算是偷偷溜進來的,而是被帶進來的。
明麵上不能通過,隻能走私底下的通道轉進。
前方帶路的修女小姐就是上麵那位大人派過來的帶路黨。
很顯然,她們此行抵達了梵城,如果沒有聖徒的首肯,不論如何都到不了這裏,而之所以來到這裏……這就需要從三天前開始說起了。
三日前,一行人還停留在羅馬尼亞的領地中。
但第二天,她們就發現白榆已經離開了,他留下的信件中說明了自己的去向。
他不太想將剩下的幾人卷進來,所以獨自前往梵城麵聖。
安潔莉卡和芙蕾德莉卡短暫商量後,決定前往梵城找人。
謬賽爾知曉了這件事後,派遣出了三名血騎士作為護衛,將她們一路護送到了梵城。
而就在前腳剛剛抵達,後腳就被找上門,簡單溝通後,修女主動帶路,將她們帶入了內城中。
穿過回廊,來到一座精致的城中庭院,這座庭院都建立在城堡的露天高台上,磚石的地基上填入了泥土和肥料,陽光下盛開著各式各樣的花朵。
在庭院中,有兩個人。
一人坐著,一人半跪著。
前者毫發無損,後者血染長衣。
見到這一幕,當即兩個女孩就站不住了。
芙蕾德莉卡衝上去扶住了青年的肩膀,而安潔莉卡平舉雙手,擋在了青年前方,不善的直視著聖徒。
她們的行為是相當勇敢了,卻也相當不理智。
白榆抬起頭,從感悟中睜開眼:“你們怎麽來了?”
“我們當然要來了。”芙蕾德莉卡倔強道:“怎麽可能因為你留下一份書信就徹底不聞不問了。”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安潔莉卡舉著手,不卑不亢的說:“堂堂聖徒也不該欺負弱小吧!”
白榆:“……”
天秤聖女端起茶杯,淡淡道:“看來你還真是挺受女孩歡迎的,小家夥。”
白榆擦了擦臉上的血,說道:“是你把她們放進來的?”
“不然還能有誰?”
“……有必要嗎?”白榆有些慍怒的問。
“誰都有權利去追尋答案,你不是唯一一個。”聖徒看向花壇的方向,淡淡道:“你可以傲慢到認為隻有自己才是命中注定的救世主;卻不能傲慢的認為在意這個世界的隻有你一個人。”
“我沒這個意思。”
“是啊,你或許本意不是如此,但你的心中還是將她們都視作需要保護的對象。”天秤聖女繼續說:“因為是需要被保護的弱小存在,所以你才要在必要的時候甩開這份負擔。”
“……”
“但是你也看到了,剛剛她們可是奮不顧身的撲過來擋在你的跟前。”聖徒莞爾道:“世界上會有幾個人願意為了你去直麵封聖?即便如此你還要堅持她們該回去的念頭?”
看向安潔莉卡和芙蕾德莉卡,白榆的慍怒不自覺消散了。
“不愧是聖徒,是真的很懂得如何寬慰人,這話療水平不去當臨終關懷師可惜了。”
“我就將你的諷刺當做讚美聽了。”天秤聖女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白榆再度哐的一聲五體投地。
陷入地麵摳都摳不出來。
芙蕾德莉卡怎麽用力都拉不動。
安潔莉卡驚慌失措。
白榆卻還有時間嘴硬:“區區西方蠻夷竟敢如此羞辱我……”
“嗯?”聖徒挑眉。
“請加大力度,鄙人十分感謝。”
白榆咬牙切齒,抓緊機會感悟聖域的奧妙。
五階的陪練啊,這麽好的待遇能去哪裏找。
就算挨幾頓毒打也無所謂了,出點血又算什麽,就當是練功時候的必要損耗了,況且這點損耗還不如某些宅男一天尻的槍的損耗大呢。
聖徒周身的聖域就好比一種常駐的自然現象,在晉升為封聖的同時,其存在本身就已經被排斥在了世界外側。
她甚至不需要去做些什麽,隻要釋放力量的同時,就能讓白榆得以一窺封聖境界的奧妙變化。
此時芙蕾德莉卡放棄了把白榆從地麵上拔出來,她看明白了:“你們是在對練?”
“別誤會了,小女孩。”聖徒平淡道:“我隻是在教訓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順帶給他鬆鬆全身筋骨,治一治他這張燒成灰都不會融化的硬嘴。”
芙蕾德莉卡了然,頓時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臉色微微古怪。
心說難道我成了這場play的一環麽?
怎麽感覺聖徒特意把我們叫過來,就是為了製造這場巧遇,好有個明麵上訓斥到他抬不起頭不敢嘴硬的機會?
難道聖徒大人之前和白先生鬥嘴輸了?
應該不會吧?
她悄悄看向天秤聖女,隻看到對方嘴角微微上揚,似乎有被爽到。
芙蕾德莉卡不敢深究下去。
倒是安潔莉卡腦洞大開的說了一句:“終於……白先生連聖徒的軟飯都吃上了嗎?”
天秤聖女手裏的茶杯差點打翻。
“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芙蕾德莉卡衝上去捂住安潔莉卡的嘴巴,執子之手,將其拖走。
此時,白榆從地麵上撐起身體。
麵對封聖級別的威壓,他已經開始逐漸適應。
空間的律動變得愈發清晰可見。
……這小子,不說沾花惹草的性格,唯獨天賦這一塊沒的說。
天秤聖女微微眯起眼睛:“很不錯,短短一天就進步了這麽多。”
“謝謝。”白榆支撐著壓力,抱了抱拳:“您是個好人。”
天秤聖女:“……”
轟——!
白榆再度嵌入地麵中,空間中傳來的劇烈壓強超級加倍。
“???”
……什麽情況?
白榆一臉蒙圈,他其實壓根沒聽到剛剛安潔莉卡的最後一句話,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感知空間和適應壓力上。
將茶杯重新續滿。
天秤聖女暗暗咬牙。
這小子真是不放過任何一個占便宜的機會。
你可真是誰的便宜都敢占啊?
嘴硬傳三代,人走嘴還在。
今個天熱,地上涼快,給我在地上躺上一整天冷靜冷靜腦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