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衛館憤怒了。
聯合衛館搖人了。
聯合衛館出大招了。
巧合的在於,聯合衛館主就在羅馬城內,而且就在附近半條街的茶樓裏和人談生意。
於是他就來了。
聯合衛館的館主出場了。
這也是一名超凡四境的強者,畢竟是一個衛館之主,實力底蘊都是有的,放眼整個羅馬數量眾多的王級騎士中,此人的實力也可以完全排入前五十。
登場的同時,也算是高手風範拉滿。
換成大夏人比較熟悉的描述,大抵就是……
來者雙手負後,霸氣外露,惜字如金,麵色一凝,目光所及之處,眾人均低頭不敢與之對視。
“速速認輸。”
“否則……死!”
裝逼是每一個人的本能,實力越高,逼格越高,裝逼的本能和衝動也就越強。
超凡四階是逼氣凝聚成逼格的大成時期,到了這個階段,總感覺某些人已經不會好好說話了。
聯合衛館主,是多家衛館聯合推出來的,相當於內部的武林盟主,實力有保障,麾下勢力也同樣不小。
此人曾經是火蜥衛館的館主,後來吞並了其他幾家弱小衛館後創建了聯合衛館,開辟了新的商業模式,頭腦也相當可以。
如果不是打上了龍虎衛館的主意,而且手段還這麽髒,吃相這麽難看,白榆也是根本無所謂他的這些正常的商業活動。
本來產業就需要革新換代,他又不是非得支持過去的劍術衛館,一切東西都需要變革和與時俱進才能跟得上時代發展。
從這一點來說,白榆其實更看好聯合衛館的將來。
是將來。
不是現在。
現階段的聯合衛館和土匪沒什麽區別,為了擴張而不擇手段,還能指望這些人教出什麽好學生來?
搞不好內部已經亂成熱血高校係列了吧?
聯合館主沙曼達雙腳踩踏在擂台上的同時,一股熱浪已經朝著周邊席卷開來,他修行的也是十分酷烈的火焰屬性的鬥氣,擴散而出的鬥氣呈現出明亮的火焰狀。
他指著白榆淡淡道:“直白點認輸,小子,如果你不想吃苦頭的話。”
態度蠻橫、霸道、張揚。
下方白槐安勉強恢複了行動力,隻是此時毒素麻痹了他的感官,一時間也說不出話來,一張口就在流口水。
他投去焦急的目光。
本來西德菲爾就已經很難搞了,現在還出來一個更難搞的。
他對周邊白氏族人投去眼神——快扶我起來!
周邊白氏族人也立刻回了一個堅定的目光——放心,我們已經躺好了!
顯然是完全錯誤的眼神交流。
白榆虛著眼睛打量著沙曼達,還有對方頭頂四十九的等級上限,略微思考了一下後說:“你們不覺得這麽做很無恥嗎?”
他用的是傳音。
聯合館主投來不屑的目光:“無恥?這世界上沒有無恥,隻有勝利者和失敗者……小子,你想要跟我講道理?雖然我不清楚你是靠著什麽方式忽悠了西德菲爾下擂台,但我可不是他那種迂腐的騎士,勸說對我沒有任何作用,道理隻有在強者手裏才算道理,在弱者手裏不過是用於自我安慰的道具。”
白榆繼續問:“所以,這場擂台,沒有公平可言?”
“公平?什麽是公平,公平就是我手中的劍,就是我想要吞並龍虎衛館而你對此無能為力,我想要做什麽,你隻能聽著——而你也該慶幸,今天大庭廣眾下,我不便下狠手,而且白氏背後也有人物,我不情願得罪死雙方,所以我耐心跟你說這些,這也算是一種公平。”沙曼達發出冷哼,聲音在他擴張的騎士力場中回**:“我最後再說一遍,如果你不認輸,我不會殺了你,但至少會廢掉你的兩肢。”
“行……我懂了。”
白榆了然的點點頭:“簡單明了,無非就是拳頭大的有道理。”
沙曼達咧嘴一笑:“明白了就……滾吧。”
白榆麵無表情,甚至往前一步:“給你機會,你沒把握住,不中用啊。”
下一刻,擂台上出現一抹奇觀。
頃刻間,沙曼達的騎士力場被一瞬間撕裂。
對方顯化而出的火焰力場會在地上形成岩漿流淌過的特殊火焰地形,增幅自身的威能,創造主場優勢。
但此時,它被硬生生的撕開了,就像是被撕扯成兩截的畫卷,一左一右熔岩朝著周邊流淌開來。
凶悍的火元素鬥氣被死死的壓製住。
個頭足足一米九的沙曼達被握住脖子,單手舉起,掛在擂台邊上,他兩條腿不斷的撲棱著,卻夠不到地麵。
白榆握住他的脖子,單手舉起,靈魂力釋放,鳳凰功體激發,大日朝升,狂潮澎湃。
沙曼達也是個四十九級的四階後期,此時如墜冰窖,全身擠不出多少力氣反駁,他的鬥氣在剛剛離體時就被融化了,王騎力場釋放出來就被強行的撕裂扯斷,年過半百的王級騎士卻脆弱的好似一個嬰孩。
感覺自己如同浩瀚海洋中的一葉扁舟,抬起頭就能直麵白榆背後那輪升起的大日,日光明亮,散發著淡金色的火光幾乎要把他的靈魂都焚燒成灰。
五感被剝奪,反抗變得虛弱,連反抗的念頭都無法升起。
會死,會死,會死——!
千錘百煉的本能背叛了身軀,隻能在死亡的直接威脅下顫抖不已。
沙曼達以前也有過一次這種體驗,那就是在神聖教會中直麵聖徒的時候……
他雖然知道對方並未抵達這個層次,但這青年身上的威懾力和壓迫感已經接近於封聖。
完了完了。
芭比Q了。
我究竟是惹到什麽怪物了。
白榆平淡道:“現在你知道,西德菲爾為什麽主動下台了麽?”
驚變來的太快。
勝負隻在一招之內。
太多人看到後流露出的神情,已經可以去海賊王裏兼職一下表情包合集了。
錯愕、費解、疑惑、震驚、驚駭欲絕。
和很多人預想的一樣,這會是一場碾壓的結果。
但碾壓的雙方完成了一次對調。
堂堂聯合衛館館主,在這個默默無聲的白氏本家的青年手裏根本撐不過一招,就算是兩個流氓打架都做不到這樣的碾壓。
感受到對方的手指正在收緊,沙曼達艱難的開口:“饒,饒命……”
“現在知道求饒了?”白榆淡淡道:“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公平麽?”
現在的對話沒有傳音,而是擲地有聲的回**在周遭那群呆滯凝固的圍觀群眾的耳中。
“你說公平就是我想怎麽樣而你沒有反抗的餘地,如果我要殺你全家,那你家連一隻老鼠都別想活命。”
“勸說對我沒有任何作用,道理隻有在強者手裏才算道理,在弱者手裏不過是用於自我安慰的道具。”
“現在我踐行了你的親口說法,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
沙曼達笑不出來,都要哭了。
他活了五十多年,若是死在這裏,算是怎麽一回事?
不僅荒唐,而且可笑。
不等他第二句求饒說出口。
白榆已經鬆開手,一拳一腳不分先後命中對方軀殼,半空能窺見飛濺的鮮血。
聯合衛館館主砸向街道地麵,他的身體落地時,地麵陡然坑陷,浮現出肉眼可見的巨大坑洞。緊接著身體詭異上浮了一秒,然後再度狠狠砸了下去。
等有人壯著膽子看過去的時候,發現這不可一世的聯合館主已經倒在血泊中,雖然還有生氣,但也是重創了。
人沒死,但起碼要數年才能恢複過來,而且留下了不可挽回的後遺症,終其一生不可能恢複到全盛期。
雖然沒把人殺了,但和殺了也沒區別,他已經不可能恢複了,下場唯有退休而已。
電光火石間,勝負已經分了出來。
白榆從擂台上走下,來到騎士協會的人跟前。
這兩個調解員還在發著呆沒反應過來。
等到一隻手按在了桌子上,他們才猛地一抖,抬起頭看見一雙無比靠近的臉,嚇的當場站起,後背撞翻了椅子。
“你你你不要過來……”其中一人大抵是被一旁的衛館主下場嚇到了,震懾帶來恐懼,他臉色煞白的喊道:“是聯合衛館,都是聯合衛館出的主意,我們是收受賄賂了,但罪不至死!我們自首,我們可以自首的!”
在絕對的武力前,他們即便是騎士協會的人也根本不可能安然無恙。
畢竟規則限製的是弱者。
聖殿騎士團絕對不會為了這兩個中飽私囊的調解員而把劍鋒對準這位外來的強者。
到時候白榆隻需要去騎士團走一趟,說明一下情況,他們最好的結果是蹲大牢,最壞的結果是被開除編製遣散出國……屆時他們連想死的痛快都很難!
這種小嘍嘍不值得白榆自己動手。
他麵無表情道:“宣布吧。”
“宣,宣布?”
“龍虎衛館勝了。”白榆手指敲打桌案。
這時候,調解員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大喊道:“龍虎衛館,勝利方是龍虎衛館!!”
擂台比賽以三比二迎來結束。
但不論是龍虎衛館一方還是街道上的路人,都並未因此而歡呼。
他們沉默著,看向白榆的目光裏悄無聲息的塞滿了敬畏。
絕對的武力會震懾強敵,也會震懾己方。
一名超凡四階巔峰的高手都在頃刻間潰敗,他們已經徹底看不懂了,而未知會帶來敬畏。
白榆穿過自動分開的人群,走回到了梅露西娜邊上。
雪莉姐心疼的說:“這群無恥的混蛋,姐姐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沙曼達一倒,聯合衛館內部就山頭派係也會自立門戶,它已經完了。”白榆說:“東煌可以嚐試瓜分一口。”
“會有這麽輕鬆嗎?”梅露西娜認為這是一塊硬骨頭。
“會的,因為我贏了。”白榆直言不諱:“誰贏他們幫誰。”
淺淺聊了幾句。
白榆左右沒找到白賀武的蹤跡,便問:“老人家呢?”
“先一步回去了。”梅露西娜解釋道:“二爺爺說要去洗漱整理一番,待會兒要帶你去拜先人,然後才能進入劍爐。”
“劍爐?”
“是白氏劍鋪最初的爐灶,爺爺說過,他曾經見到過一次,並且私下中對我透露過,他說……”
隨著兩人離開。
人群裏方才響起細碎的交談聲。
“他是誰?”
“有這等實力,為何從未聽過?”
“他是……白氏的本家嫡係。”
“可他給人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來自大夏。”
……
街道另一頭。
米麗卡坐在車內發布了總裁的命令。
“三天內,讓聯合衛館倒台。”
“總裁親自下達的指令,並且說了。”
“——最難的部分少爺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工作,希望你們能夠盡快出個方案,落實完成。”
“否則,留著你們戰略部門有什麽用?”
她言簡意賅的說完。
“還有……”
“騎士協會的幾人保留重點關注。”
“不單單是這幾個明麵上的,連背後利益鏈條也抓到手裏,深挖下去……不需要法務部門處理,這不是你們能應付的。”
“把收集到的證據整理好發到我指定的郵箱裏。”
“是的,這樣就夠了。”
米麗卡掛斷電話,淡淡道:“畢竟那是獵人局的私人郵箱。”
她拍了拍方向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歎:“可惜柯蒂莉亞殿下正在接受聖徒培訓,否則我真的很好奇,她若是得知消息後親自奔赴過來,會不會把這群騎士協會的主動給手撕了。”
……
一個小時後。
在羅馬第一醫院的重症室外,已經匯聚了一大批聯合衛館的人。
“情況不容樂觀。”
“我看的出來!”
“下一步怎麽辦?”
“龍虎衛館不能招惹,我早就說過了!”
“住口,別再醫院大吵大鬧,我們還沒輸呢!”
有人抓狂,有人埋怨,有人不甘,有人歇斯底裏。
角落裏,一個沉默的男子站起來說:“我要退出了。”
“紐崔萊,你要當叛徒麽!”
“隨你怎麽說,反正我不想給聯合衛館陪葬。”鷹鉤鼻男子舉起世界樹葉:“自己看看吧……”
他把新聞亮了出來。
周邊一群人的手環亮起,各自低頭瀏覽新聞,下一刻臉色鐵青。
“怎麽會這樣?”
“為什麽偏偏是現在?”
一係列聯合衛館的負麵新聞爆了出來。
“還看不出來麽?”鷹鉤鼻男子低沉道:“東煌集團出手了……這還隻是第一步!”
“東煌的手段你們都了解,這個級別的大集團不是誰能抗衡的。”
“我還要保留自己的獅蠍衛館,就不陪你們繼續鬧了,反正沙曼達也已經完了!”
“就算聯合衛館能苟活下來,但往後不論誰坐上頭部交椅,除了我自己,我都會覺得不安全,你們也一樣吧?”
他丟下幾句權衡利弊的話語後,果斷的直接轉身離去。
這一次,沒人再阻攔。
牆倒眾人推。
鷹鉤鼻男子走上電梯時,便接到了一個電話,他深吸一口氣:“我已經按照你們說的做了,接下來發生什麽時候我無法控製,希望你們兌現承諾……”
“請放心,紐崔萊先生,我們東煌集團跟你們這群渣滓不同,最講誠信了。”
“為,為什麽,明明之前東煌都一直不打算插手……”
“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
“我不明白,到底是哪個環節出錯了。”
“唉,紐崔萊先生……我很同情您,真的——但您也應該感到慶幸,惹到我們東煌的少主人,隻是付出了這麽點輕微代價就得以脫身,至少您的衛館還在,不是嗎?”
“少,少主人?!”鷹鉤鼻男子怔住,他不自覺就想到了擂台上的那個年輕人,那不是驚才絕豔的程度了,而是……恐怖莫名的未知。
“也希望您能吸收這一次的教訓,不要亂打那些不該打的主意,這一次隻是個小小的教訓,若是發生第二次的話,恐怕就輪不到我們這些生意人跟你打電話了,而是總裁或者董事長親自和您麵談了。”電話另一端戰略部的嗓音仍舊儒雅。
鷹鉤鼻男子吸著涼氣,其實針對龍虎的計劃大部分都是他做的設計,他會畏懼理所當然。
“那麽,祝您生活愉快,我們會繼續盯著你的,再見。”
嘟嘟嘟……
“這群瘋子簡直是在侍奉著一隻怪物!來自東方的怪物!!”
……
醫院重症室前方。
短短數分鍾後,原本聚集的人群已經散去了十之八九,隻剩下部分沙曼達的嫡係還在。
這些人臉色垮塌,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和絕望。
彼此對視中,他們不約而同的得出了同一個結論。
聯合衛館,完了!
……
三個小時後,騎士協會。
辦公室內,一名禿頭男子正在收拾著行李,打開了保險櫃,將金幣收入魔法口袋裏。
緊接著門外傳來敲門聲。
“您好,您的咖啡。”
“我不需要!”
“剛剛才衝泡好的……”
“我說了我不需要!”
轟——!
辦公室的防盜門被一腳踹開。
嚇得禿頭男子一哆嗦,緊接著色厲內荏:“你們是什麽人,竟敢……”
銀發飄揚的狼人手裏提著一杯手衝咖啡放在了桌子上,單手舉起試圖卷款攜逃的騎士協會高管。
“你好,這裏是獵人局,有什麽想說的,上了後悔椅再慢慢說,會有你一吐為快的時候的。”
“我也很好奇……到底誰給你的勇氣。”
他按著對方肩膀,將後者的肩胛骨捏碎,聽著哀嚎聲,他的語氣相當愉悅。
“提前給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壞消息是……”
“為了防止被我姐得知後毆打,我決定提前給你上點強度。”
“而好消息是……”
“你不用死在絞刑架上了。”
“開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