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他朝那死人溝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似乎是在等著什麽。

然後，他向我解釋道：“原本這個計劃是可以以非常緩慢的速度進行下去的，我們要做的就等水到橋頭自然直就可以了，這是當年幾個參與這個計劃的人本來已經嚴密推演過的事情，或許，等到幾十年之後這個計劃就會在悄無聲息當中完成。但是，你爺爺的去世是整件事情的拐點，事情到了這裏已經開始有了不可逆轉的變化，所以，這個絕密計劃必須提前開始！”

“絕密計劃，到底是啥樣計劃呢？”我問道，這件事情與我爺爺的去世之間又有著什麽樣的關係呢？

“你是楊長生的孫子，我也是你的二爺爺，也就是不與你兜圈子。這麽說吧，原本的計劃當中，是要等到三處龍脈之源的陽氣不斷的壓製死人溝囚禁的那種東西，不斷的消耗它的陰煞之氣，最終它的陰煞之氣被消耗殆盡，整個計劃就算是成功了。可是，現在事情的變化就應了那句老話，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這也是，為什麽你爺爺在十年前的時候，就開始養了第一條龍，這件事情當時我是知道的，其他所有人參與計劃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大家都覺得你爺爺是多此一舉，但現在看來，的確是你爺爺未雨綢繆！”老頭非常認真的說。

我明白，他口中我爺爺養的第一條龍肯定指的就是狗蛋叔，不過，老爹他也說過隻有等狗蛋叔經曆過第十道天雷之後，青龍才能夠飛天，狗蛋叔他才能成為真正的龍。上一次，是第九次，他還差一次，不算是真正的龍。

“我的確知道這事，你的意思是有龍就能夠壓製死人溝深處那種東西？”我問道。

“沒錯，的確需要龍才能夠壓製，而且需要三條龍，三條飛天巨龍或許可以對付那個東西！”老頭說道，他的表情告訴我，他還是很擔心的。

他的擔心我也明白，因為目前我所知的龍隻有一條，我狗蛋叔，而且他還沒有經曆過第十次天雷，其實他還不能夠算是真正的龍。而且，剛剛他也說了或許，或許可以對付，或許對付不了。

老頭已經說過，時間已經不多了，在短時間之內找三條龍出來，真的就如同天方夜譚一般。

“哪裏會有這麽三條巨龍呢？”我問道，我相信麵前這老頭肯定有著我想象不到的背景，可即便是這樣，他似乎都沒有辦法去滿足這三條龍的條件，不然他也沒有必要找到我，他自己都說過，處理這件事情他本來想要繞過我。

“有辦法，但是很困難！”老頭說道，他再次看向了我。

“真有辦法？”我問道，竟然有種莫名的興奮。

“事實上，你爺爺已經早就料到了這一天的到來，所以，他留有後手。楊家莊的周邊的確有著三條龍，隻是現在那三條龍還不成形而已。其中之一你應該知道，就是你爺爺十年前那次，以活人化龍。這本來就是一種違反天道逆轉陰陽的事情，所以，那條龍要經曆十次天雷，據我所指，它現在應該還差一次。”老頭說的很是詳細，十年前的細節我不知道，但是爺爺的確做了那件事情。

真的沒想到爺爺做那件事情，其實就是為了十年之後的這一天。我現在甚至在想，當年砍老槐樹的事情會不會根本就在我爺爺的意料當中呢？

林狗蛋化龍，在當時看來，其實是為了避免老槐樹上那仙家的報複，為了撿回一條命。但是，當天晚上我爺爺與林狗蛋之間有著非常激烈的爭執，到現在為止，我還不知道當年的爭執是為了什麽，不過，我已經隱隱的感覺到，或許他們之間的爭執與林小薇有關。

“人化龍，有沒有啥特別的要求？”我問道，我覺得爺爺之所以選林狗蛋，肯定也不是隨便挑的人，不然，他為什麽不選朱黑娃或者其他幾個砍樹人呢？

我的這句話似乎讓老頭陷入了沉思，他想了一陣說道：“人化龍非常的困難，需要借氣運或者借地氣才行。借地氣就是找龍穴，配合自己的生辰八字，這種並不會真正的化龍飛天，隻是埋下去的屍體會有異變，屍體會出現龍的一些特征，主要作用是福蔭子孫後代。”

“龍的特征，比如說長鱗片或者頭上生個小叉角什麽的？”我問道，這讓我想到了鄰村的馬老爺子，可惜墳被破了，地氣散了。

“沒錯，就是這樣的。第二種，借氣運這個非常困難，需要借真龍的氣運，這種情況的確可以化龍，就比如你爺爺所養的那條龍便是這種。”老頭說道。

這個自稱二爺爺的老頭倒是對我沒有任何的隱瞞，對我幾乎是每問必答，這也讓我之前對他的猜疑減輕了許多。或許他真的就是我的二爺爺，隻是我爺爺一直藏著掖著而已？

“那具體是怎麽做的？”我繼續問，總覺得人化龍這個的確太神奇了。

“借氣運化龍這種方法，從來都隻是一種說法，從古至今，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不多，但是你爺爺是其中一個。其實，借氣運化龍也叫做借運龍女，往往是選擇八字合的人，與龍女結成異親，行男女之事方可借運。”老頭繼續解釋。

“龍女，啥叫龍女呢？”我問道。

“這我也不確定啊，有三種說法，第一種龍女其實就是真龍，雌性的真龍，這種龍往往會到人間選擇與龍女八字合的人生兒育女，如果所生是男的，那就是九五之尊；如果所生是女的，那就是母儀天下，就是最為旺夫的命格。不過，傳說中龍女與人類生兒育女是違反天倫的，待其生下後代之後，就會被帶走遭受懲罰。第二種說法，說龍女其實就是女媧的後代，人首蛇身；第三種說法，說龍女其實就是大山當中的精怪，其實就是蛇妖，當然以這種說法而論，男的是沒有辦法化龍的，蛇妖是不可能有龍氣的。”老頭解釋的非常耐心，我也感覺到自己似乎就要觸到了當年的真相。

沒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林小薇她娘，這一點恰恰就契合了老頭所說的。難道，狗蛋叔他真的是龍女借運而化龍，這麽來說，其實林小薇的母親就是龍女，而林小薇是龍女的後代，她應該有著母儀天下的命格。

可是，問題來了，既然是母儀天下的命格，為什麽在我十歲的時候，林小薇會變成那樣？即便是她進入了老槐樹的九丈之內，以她的命格，我相信那老槐樹上的仙家應該也不敢拿她怎麽樣，問題會不會一樣出現在林狗蛋化龍的問題上？

當年那天晚上，我爺爺與林狗蛋之間的爭吵會不會也就是因為林小薇？

“借運龍女這種方式化龍，化龍會不會對後代有所影響？”我問道，我覺得可能正是因為林狗蛋的化龍，所以林小薇才變成了那樣。

“沒錯，化龍的確會對後代產生嚴重的影響。化龍可以說是一種大氣象，普通人不可能有的造化，自然也需要強大的氣運作為支撐。所以，後代的氣運同樣會受到嚴重的影響，如果孩子小的話，可能就會因為化龍而造成後代夭折，一般來說，隻要超過五歲就沒事的，後代的年齡越大，影響越小，同時化龍的難度就越高。”對於化龍這個問題，老頭與我的解釋相當的透徹，到現在我也總算是明白了，十年前那天晚上的真相。

我爺爺與林狗蛋之間的爭吵，問題的焦點肯定就是林小薇，的確，林狗蛋的化龍對林小薇造成了極大的影響，她甚至變得不人不鬼。

沒有任何一個人父親能夠忍受看到自己女兒變得半人半鬼的樣子，但是，後來林狗蛋與我爺爺之間達成了共識，而林狗蛋也選擇接受了事實。

“凡娃子，我知道你所問是誰，就是楊家莊化龍那個人的後代，是那個女孩兒，我說的沒錯吧？”老頭看著我，他緩緩地說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沒錯，十年前她就失蹤了，不知道她現在……”

我沒有說下去，因為我一直都覺得，或許苗小玉就是林小薇，可是她們兩個人之間似乎也有那麽一些區別。每次當我就要認定苗小玉就是林小薇的時候，我就會發現一些不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