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西惶恐的待在門口。

傅司寒緊張的抱著舒意歡跑了出來,直接無視,從她的身邊越過,眼中唯有舒意歡一個,好像根本看不到她這個人般。

舒曼西頓時愣住,心髒驟然間疼了起來。

傅司寒將舒意歡放在了後座上,立刻開著車,一路疾馳,趕往離這兒最近的醫院。

一路上,舒意歡一直血流不止。

傅司寒的太陽穴鼓鼓直跳,像是有利刃在攪動,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發白,油門踩到了底,一連著闖了好幾個紅綠燈。

他後悔了,不該放舒意歡出去,一個人居住。

更不該為了尋找爆炸案確鑿的證據,將舒曼西還留在盛京……

如果舒意歡真的有了什麽三長兩短,那他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到達目的地後,傅司寒奔去急診,將舒意歡送去了搶救室內。

他站在冗長的走廊內,白襯衫上沾染滿了溫熱的鮮血,手上也是,不停刺激著他的視覺,心髒處害怕失去舒意歡的懼意擴散,恍若被隔絕到了另一個世界。

傅洲收到這邊的消息後,匆匆趕了過來,則看到三魂丟了七魄的傅司寒,也是真的有些被嚇到了,不由躊躇的上前詢問,“傅總,夫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傅司寒聽到這聲音,慢慢反應了過來,猩紅的眸子殺意籠罩,“殺了他們!”

他要讓傷害舒意歡的所有人,全都付出代價。

“我們的人已經抓住那三個逃跑的打手了,隻是……”

傅洲猶豫的問道,“這次的事件,主要還是舒曼西主導的,我們要連她一起處理了嗎?恐怕老夫人那邊不會同意。”

要知道,現在在所有人的眼中,舒曼西還是傅家的救命恩人!

傅司寒的拳頭收緊,不得不顧慮現實問題,隻好說道,“先將她囚住,等候發落。”

“是,傅總!”

傅洲離開後,這裏又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已經三個小時了,搶救還沒有結束,大門緊緊閉著,根本不知道裏麵的情況如何。

傅司寒的心中擔憂,恨不得直接衝進去,隻能努力克製著自己的脾氣。

終於,在他的殷切目光下,搶救室的大門終於開了,隻不過從裏麵走出來的是護士。

傅司寒的呼吸一窒,控製不住地衝了上去質問,“她人呢?怎麽樣了?”

“患者身體多處受傷,肋骨骨折,加上送來的時間不及時,失血過多,孩子保不住了,為了患者的生命安全,必須要做流產手術,麻煩家屬簽一下字。”

護士說著,將一份文件遞到了他的麵前。

傅司寒的眼前一黑。

明明這個孩子不是他的,可是現在聽到它的離開,心髒處卻感覺像是被人剜了一塊,痛不欲生。

而且,舒意歡如此在乎這個孩子,他很害怕,他醒來後會接受不了。

“沒時間了,您最好快點,不然到時候患者都保不住了。”

護士的催促聲響起,傅司寒顫抖著在末尾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隻要舒意歡沒事就好……

搶救室的大門再次合上。

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小時,手術終於結束了,護士從裏麵端了流掉的孩子出來,是個成型的男孩。

傅司寒看了一眼,麵上的血色褪去,心髒處忽然感受到了一陣瘋狂擠壓的痛意,引起了胸腔內劇烈的情緒,薄唇泛著青紫。

為什麽,他曾經那麽不喜歡這個孩子,甚至還親自聯係醫生想要打掉,可是當他真真切切消失的時候,他會有如此反應?

傅司寒捂著心口,忽視了崩潰一樣的情緒,快速收回目光,走去了醫生前。

“我妻子呢?她怎麽樣了?”

“勉強保住了一條命。”醫生的臉色凝重,“患者又受傷又流產,現在身體非常虛弱,要好好進行調養,對了,接下來一定要讓她保持好情緒,不然還會有血崩的危險。”

“我知道了。”

護士推著奄奄一息的舒意歡,從手術室內走了出來。

她戴著呼吸罩,靜靜躺在病**,一動不動,傅司寒心如刀絞,陪著她去了提前打理好的病房。

舒意歡昏睡了有多久,他就在旁邊陪伴了有多久。

從天亮到了天黑,再到了天亮,快到中午的時候,她這才有了蘇醒的跡象。

傅司寒的瞳孔震顫,立刻來到了她的身邊,連眼睛也都不敢眨一下,屏氣凝神等待著。

忽然,舒意歡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潔白的天花板,裏麵遍布滿了恐懼和茫然,這裏……是醫院?

“歡歡,你感覺怎麽樣,身體還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傅司寒上前,聲音溫柔地問道。

舒意歡扭頭,看到他疲憊憔悴的麵孔,好像已經很久都沒有休息過一樣,頓時錯愕。

緊接著,腦海中浮現起被毆打的畫麵,頭疼的好像快要炸開一般。

“我,我還好,對了,孩子,我的孩子沒事吧?!”

她剛剛做了一個很恐怖的噩夢,在夢中,她的孩子被醫生給拿掉了。

聽到這話,傅司寒頓時沉默了,不知道該如何告訴她這個殘酷的真相。

舒意歡見狀,臉上的神色瞬時凝固,抬起酸疼的胳膊,摸向自己的腹部,就發現那邊平坦一片,絲毫感受不到小生命的存在。

“我的孩子呢?!”

舒意歡胸腔內遍布滿了慌亂,眼圈逐漸通紅。

整個人都變得激動起來,掙紮著從**坐了起來,發現麵前的衣料已經空了,淚水不由啪嗒啪嗒往下掉落。

“我明明都已經給她下跪求饒了,為什麽我的孩子還是不見了,為什麽……”

傅司寒看到她這個樣子,自己的心裏麵也好受不到哪裏去,強忍著窒息的痛意抱住了她,“這個孩子,原本就是個錯誤,你以後還會再有的。”

錯誤……

舒意歡聽到這話,淚珠掛在了臉上,錯愕看向了傅司寒,忽然笑出了聲音。

強烈的痛苦瘋狂撕扯著她的神經,情緒已然快要將她壓到崩潰。

她不顧手背上的針頭,抬手狠地一巴掌甩了過去。

“傅司寒,你還有人性嗎?那也是你的骨血啊,你作為父親,是怎麽殘忍到說出這樣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