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茉茉和她突然說這些話,絕對另有所圖,自己絕對不能隻相信她的一麵之詞!

最起碼,要先聽聽克萊醫生這邊的說辭。

想著,舒意歡就讓出租車司機加快了速度。

不多時,就來了他們提前約定好的ALg咖啡廳。

這會兒時間已經不早了,裏麵冷冷清清的,幾乎都沒幾個人。

舒意歡到達,上了二樓後,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邊等自己的克萊醫生。

他是被聘請來華國的外籍醫生,五官挺拔,金發碧眼。

此刻正喝著咖啡看著雜誌,再配上窗外的夜景,頗有種時尚大片的既視感。

“傅太太,您來了!”

舒意歡走了過去,克萊醫生衝著她點了點頭,笑著打起了招呼。

舒意歡被他這樣一說,不禁感受到了歉意。

“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克萊醫生微微一下,很是貼心,“沒事,我也才剛到沒多久。”

舒意歡寒暄了一會。

想到今天晚上專程前來見她的目的,臉上瞬時露出嚴肅的正色,“克萊醫生,還麻煩請您告訴我,我母親出事那段時間她的病情情況。”

她想知道從他專業的角度出發會是怎麽樣?

克萊醫生歎了口氣,就知道遲早會有這麽一天。

雖然他答應過傅司寒要保密,但作為專業醫生,他無法再隱瞞下去……

再況且,舒意歡還是舒母的直係親屬,就算她的朋友沒來找自己,他也有告訴她的打算。

“舒小姐。”他改了稱呼,因為此時在他的眼中,舒意歡沒有其他別的身份,隻是一個想知道母親情況的可憐女兒。

“你還記得那段時間你在禦恒灣發生的事嗎?”

舒意歡愣了一下,認真回憶了起來。

那段時間傅司寒誤會了她和慕時衍,和她發生了婚後的‘第一次’關係,她的內心無法接受,兩個人經常會在房間吵架,為此母親不少擔心過他們。

為了讓她安心,舒意歡會在人前假裝他們還是恩愛夫妻,裝出一副很要好的樣子,當然,有時候傅司寒賭氣不肯配合她,大部分時間是她的獨角戲。

想到這兒,她的心髒頓時咯噔了一下,好似突然間明白了什麽,瞳孔狠地一顫。

“你的意思是說,我母親是被這件事刺激到了?”

克萊醫生沒有否認,“當時你母親的情緒波動其實很大的。而且我也在私底下調查過,發現她曾不止一次找人打聽過你和傅先生之間的真實關係……”

他頓了一下,又在後麵繼續說道,“我懷疑,她是因為被這件事持續刺激,回憶起了什麽不愉快的事,因為她在第一次暈厥後的腦電圖裏,我發現她腦電波出現了很大的波動!”

所以說,宴茉茉今天晚上說的話是真的?

母親自殺,真的不關她的事?問題是出在他們那次吵架的事上?!

想到這兒,舒意歡的臉色霎然間變得慘白一片。

怎麽會這樣?

這才是迫使自殺的原因嗎?

心髒處,突然傳來了一陣承受不起的痛意。

克萊醫生看到她這副模樣,也是不禁有些擔心。

“舒小姐,你……還好嗎?”

舒意歡搖了搖頭,整個人渾渾噩噩的,道了謝之後,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出咖啡店的,隻知道自己的腦袋裏這會兒和漿糊一樣,淚水在不知不覺間遍布了整張臉。

馬路上車流如織,舒意歡的內心痛苦不堪,忍不住地半蹲在了路燈下。

她之前那麽努力偽裝,就是不希望母親察覺端倪。

沒想到……

就在這個時候,口袋中的微型手機突然‘叮’得一聲,提示收到了消息。

舒意歡擦了擦眼淚,拿出看了眼。

【梨花詩:怎麽樣,拿到證據了嗎?】

舒意歡想到剛剛所確定的事,臉色變得愈發難看了起來,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他們自己苦苦追尋的真相,她怪自己,更怪傅司寒……

如果那段時間,他們沒有吵架讓母親懷疑,那她現在還是有媽媽的孩子。

舒意歡深吸了口氣,打字回了消息過去。

【嗯,明天見。】

屏幕那端的梨花詩看到這條消息,心裏麵總感覺有股說不出的奇怪,也不知道她這究竟是怎麽了,隻好先將自己手頭上的事做好。

舒意歡紅著眼睛,重新打了車回去,在到達別墅房間後,直接躺在**閉眼睡去,似是已經忘記了櫃子裏的人……

宴茉茉子裏麵被塞著抹布,隔著縫隙看到已然入睡的舒意歡,心裏麵真的是快被氣了個半死,可現在的她,隻能默默忍受!

舒意歡其實睡的並不安穩,半夢半醒間,總是能看到母親的那張麵容。

她的笑容一如記憶中那樣溫暖和煦,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腦袋。

“意歡,別怪媽媽,媽媽做這一切,隻是希望你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快樂過完這一生。”

可是沒有母親在……

她哪裏有快樂可言?

舒意歡的眼角通紅,眼神滿是眷戀不舍。

舒母凝望著她,又緩緩說道,“意歡,別讓自己活到仇恨中。”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到聲音都變得空靈。

舒意歡麵前的人也都逐漸變得透明,臉上頓時寫滿了慌亂,她的心中其實知道這隻是個夢,可即便如此,也想要和母親多聚一聚,老天爺卻偏不給她這個機會,舒母的身體慢慢消散,最後再什麽也都看不見。

媽!

舒意歡的心中一驚,手朝著前麵抓去,猛地睜開了眼睛,就發現自己在新別墅的臥室中,天也剛蒙蒙亮,外麵的敲門聲也不間斷。

“舒小姐,您醒來了嗎?該化妝了。”

舒意歡定了定心神,才想起今天是自己婚禮,再想到昨天晚上得知的事,臉色發生了細微的變化,“稍等,我正在穿衣服。”

“好的。”

門外果然變得安靜。

舒意歡昨天晚上和衣而眠,掀開被子就站了起來,徑直朝著櫃子處走去,她拉開就看到了裏麵滿臉倦意,這會兒昏昏欲睡的女人。

宴茉茉在感受到了光明後,瞳孔輕微縮了下,緊接著眉頭皺了又皺。

這賤女人,又想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