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寒的腳步頓時一滯,愣在了原地。

舒意歡這是在喊他?

他回頭,就看到了女人一副憔悴脆弱的模樣,哪裏還有往日裏的明媚狡黠?

好似易碎的玻璃娃娃,令人莫名……想要保護!

傅司寒被自己這不該有的想法給驚到了,想要甩開她直接離開,但是舒意歡抓著他的手卻愈發的緊,嘴裏麵還不停說著胡話。

“難受……救我……”

其餘的醫生和護士都很有眼色,將冰袋放到了床頭櫃上後,連忙悄然退了出去。

偌大的醫療室內,瞬息間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先前舒意歡說她不會遊泳時,傅司寒其實覺得這又是她編造出來的謊言,但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回憶起湖底下她快要溺斃的畫麵,墨眸沉了又沉。

“既然這麽怕水,那為什麽要背叛我?”

**的女人無法回應。

隻是緊緊地抓著他的手……

就好像是絕望困境中抓到的光,讓傅司寒莫名感覺到了幾分被依賴。

感覺還挺不錯的。

他薄涼的麵孔微變,順手拿起冰袋,丟到了她的額頭上。

這突然的一下,讓舒意歡立即吃痛,柔婉明媚的五官瞬時皺成了一塊,活像個包子。

傅司寒看到她這樣,忽然心情愉悅,薄唇微微上揚,難得大發慈悲,重新將冰袋放好歸位。

舒意歡這才總算舒適了許多,嘟囔了一聲:“阿衍,別鬧了……”

室內的空氣忽然冷凝,傅司寒臉上的笑容在刹那間僵硬了,繼而覆蓋上一層冷戾。

她在他的身邊,居然想的是別的男人!!!

又是那個阿衍!!!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喊這個名字了……

看來她肚子裏的這個野種,還真的是那個叫阿衍的!!!

掌控欲瘋狂作祟,傅司寒的眼底殺氣騰騰,毫不留情的甩開了舒意歡的手,奪門而出。

……

舒意歡燒了一個晚上,體溫一直反反複複的,醫生又顧忌著她是個孕婦,不敢用藥太猛,隻能溫和的調理,直到淩晨五點左右才退了燒……

又昏睡了兩個小時左右,舒意歡這才清醒了過來,渾身就和虛脫了一般,使不上力氣。

看著陌生的天花板,心頭頓時一驚,摸向小腹。

“孩子……”

傅司寒不會趁著這個機會,把她的孩子給打掉了吧?

“舒小姐,您醒來了?”

護士推門走了進來:“您身上有很多傷口,現在必須要靜養休息才行。”

舒意歡現在還哪裏顧得上這些,連忙忍痛坐了起來,緊張的問道:“我的孩子還在嗎?”

護士連忙回應:“舒小姐,您放心,孩子還在您的肚子裏,並沒有受到影響,發育正常。”

還在?!

傅司寒沒有對孩子下手?

舒意歡愣住,但心中卻是猛地鬆了一口氣,孩子沒事就好……

這個生命已經來到了她的腹中,選擇了她當母親,那她就要保護好它。

舒意歡護著腹部,緩緩靠在了床頭:“謝謝。”

“舒小姐,我們沒做什麽,您真正要謝的人是少爺。要不是少爺搶救及時,恐怕我們也無力回天……”

謝傅司寒?

瘋了吧?

她溺水的原因,還不是因為他嗎?

舒意歡無法理解傅司寒那變態的掌控欲,也沒做反駁,低頭看著身上大大小小被紗布貼住的傷口,至今還能回憶起那些恐怖的食人魚,心頭都留有陰影了。

“對了,少爺說您這兩天在這裏好好休養,不用去劇組工作了。”

交代完這句話後,護士就走了出去。

舒意歡皺了皺眉,心底升起了一股詭異的感覺,覺得這實在不像傅司寒的行事風格……

他已經知道自己懷孕,卻沒有動手,究竟在打什麽主意?

還是說,他想通了,覺得自己懷孕也不影響他什麽?

舒意歡琢磨不透,提心吊膽的養著傷。

但接下來的日子,她一直待在醫療室,傅司寒沒在她的麵前出現過,也沒讓人再對她做什麽……

逐漸高懸著的心也頓時放了下來,身上的傷口也逐漸恢複結疤,可以下床自由活動了。

這樣不被傅司寒那個變態折磨的日子,對於舒意歡來說簡直猶如天堂,胃口也比往日裏好了許多,飯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臉上都長了點肉,多了幾分孕婦的柔和氣質。

這天下午,舒意歡消食散步回來。

剛踏入,就發現醫療室內,多了抹高大頎長的身影……

男人穿著暗色的襯衫,逆著窗外的光線,勾勒出來的麵孔英氣逼人,輪廓朦朧而又尊貴,勝過窗外盛開的桃花。

傅司寒在和醫生交談,聲音仍舊是慣有的冷漠。

“她的身體怎麽樣了?”

“少爺,舒小姐現在各項體征已經恢複正常,可以了。”

可以了?

可以什麽了?

舒意歡的後背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直覺讓她轉身就走。

但醫療室的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保鏢,攔住了她的去路——

“抱歉舒小姐,少爺交代了,您暫時不可以離開!”

舒意歡頓時慌張後退,撞進了一個冰冷的懷中,渾身立即僵硬,扭過頭,就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墨眸。

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識地想要跑,但卻被傅司寒板住肩膀,牢牢禁錮在了懷中。

“傅,傅司寒,你想幹什麽?!”

傅司寒嗤笑一聲,骨節分明的大手,放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口吻不帶任何感情,好似在說什麽稀鬆平常的事般隨意。

“你的身體已經可以做手術,這個野種,該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