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這麽想著,方澤一邊拿起了最後一件物品。

其實,在看到最後這件物品樣子的時候,方澤就已經猜到了這件物品是什麽。

是一件【覺醒水晶】。

一件和特殊覺醒法一樣,可以直接賜予人覺醒能力的神奇物質。

而且相比特殊覺醒法,這種覺醒水晶賜予能力,不需要任何的儀式和條件。是屬於很珍貴的一種東西。

這個東西,方澤曾經獲得過一次。

當時他是從秋月身上獲得了名叫【107個我】的覺醒水晶,後來被他賜予了知西,成功讓知西成為了一名覺醒者。

而,他今天第二次獲得了這個東西。

這麽想著,方澤也拿起了那塊覺醒水晶,想要看看這塊晶石裏所蘊含的能力。

一般來說,從深夜調查室收獲的【覺醒水晶】,都是被調查者所擁有的能力。

但,因為芬達大師是一名升靈階的覺醒者,擁有七個能力,所以方澤也不知道這塊晶石所蘊含的能力,會是什麽。

而就在方澤這麽想著的時候,這塊覺醒能力的能力也緩緩的出現在了他的腦海當中。

【覺醒水晶:透明跟隨者】

【使用此覺醒水晶,使用者將直接獲得“跟隨透明人”的能力。】

【此能力,每天可以選擇三個人,以一種虛幻的狀態,跟隨在其身邊。】

【處於跟隨的虛幻狀態下,使用者不能超過被跟隨的人身邊2米的距離。】

【使用者無法被非跟隨的生物看到,聽到和觸摸,也不會被任何留影器材記錄。但可以[選擇]被跟隨的人看到,聽到或者觸摸到。】

【處於跟隨狀態下,接觸法禁律令,或者類似法禁物質,能力將直接失效。如果沒有接觸法禁律令,跟隨可以長期存在。】

梳理完了自己腦海中這個能力的信息以後,方澤不由的眨了眨眼。

說實話,看到這個能力的時候,方澤有點驚訝。

因為,這個能力,並不是芬達法師的七個能力之一。

相反,這個能力,好像還和芬達法師的入夢能力,截然相反?

方澤對比了一下這兩個能力。

一個是夜晚侵入別人的夢裏。

一個是白天跟在別人旁邊。

一個是可以在夢中對人施加影響,幾乎是夢境中的主宰。

一個卻是幾乎沒有自主權,隻能被動跟在別人身邊。

幾乎完全相反。

不過,如果再細看這個能力,仿佛又和芬達法師的【夢中問道】【身如意通】有一些關聯。仿佛兩者的結合……

雖然,這麽一結合,讓這個能力變得有點不那麽正經,好像可以做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一樣……

把自己這古怪的想法從腦海中驅散,方澤開始思索起這個能力的作用來。

不得不說,雖然這個能力看上去限製很大,好像在平時起不了什麽作用。

但是,對於方澤現在所處的特殊情況來說,卻是剛剛好。

方澤現在天天被困在空天母艦上。

想破案,沒機會。

想收集情報,沒機會。

想用空眼,找點樂子,排解下無聊的生活,也沒機會。

因為,空天母艦這麽重要的場地,全艦上下都和安保局一樣,布置了隔絕覺醒能力探測的物質,所以方澤的空眼根本就無法起效果。

這讓他被悶在空天母艦上,真的是既緊張,又無聊,天天心情無比的壓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可能會伴隨著他一段時間。

而現在,方澤突然有了這個能力。

他的生活頓時就不一樣了。

他既可以用虛幻狀態跟著遇到的守備隊隊員,逛逛空天母艦。

又可以用虛幻狀態跟著白芷,去空天母艦外麵破案。

甚至,如果他想,他還可以“附身”到芬達法師身上,讓芬達法師帶著他的這個虛幻分身,離開西達州,去別的州見識,見識。

這個能力的獲得,直接讓方澤枯燥的監禁生活,多了很多種不同的選擇。

唯一的問題是……他要先找到賜予這個能力的人,才可以把這個能力給借回來。

畢竟,他可是打算用貴族融合階提升方法,來晉升自己的覺醒能力,所以沒有空餘的“能力位”留給這個能力……

這麽想著,方澤就不由的開始思索起,自己可以把這個能力賜予誰……

……

與此同時,在方澤琢磨著怎麽好好利用手中這個能力的時候。

空天母艦,會客室裏,芬達法師也正在緩緩的向副官講述自己今天引導和詢問方澤的過程。

這樣的講述,對於芬達法師來說,並不是什麽難事。

他隻要把自己以前某一次入夢審訊的過程,安插到方澤身上就可以。

這麽想著,他回憶著自己在深夜調查室裏和方澤的密謀,然後緩緩說道,“大人。我仔細的審問過了方澤居士。”

“他確實和這件事情有關。”

聽到芬達法師的話,副官不由的眼前一亮,然後坐直了身體。

芬達法師緩緩說道,“經過我在夢中引導,方澤居士說了一些他一直沒有透露的情報。”

“原來,他之前得罪過薑家嫡係,翡翠城市政委員,化陽階高手:薑承。而薑承也曾經直言不諱的威脅他:說會報複他。”

“他一直很擔心這件事。”

“所以,也一直在想著玉石俱焚的方法。”

“玉石俱焚?”副官有點疑惑。

芬達法師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是的。他打算用自己的死,來讓薑承付出代價。”

“為了這件事,他布局了很久。”

“甚至為此專門辦了一個專員培訓班。就是為了讓自己是在公務期間被殺。”

“而出事當天,他正帶著要培訓的專員前往培訓的場地。”

“而在路上,他覺察到了危險。”

說到這,芬達法師頓了頓,然後說道,“他之前其實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但是事到臨頭,他又怕死,後悔了。”

“所以,他剛走了一半路程,就立刻想要返回安保局。因為隻有安保局,薑承的人,才不敢動手。”

“結果,就在他快要到達安保局的時候,他還是遇到了襲擊。”

聽到芬達法師的講述,副官摸著下巴,不由的沉思著。

片刻,他問道,“那……那五個化陽階呢?他真的不認識?也和他們沒關係?”

芬達法師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他道,“方居士說,他因為怕死,曾經找白芷局長借過超階防禦寶具。”

“但是,後來在出事的前一天,金鸞女士來到翡翠城,把那件超階防禦寶具索要了回去。”

“所以,他見過金鸞女士。不過……他並不知道金鸞女士是來救他的。”

“當天,他也非常震驚。”

“其次是複興社的一位化陽階。”

“他在安保局裏,一直負責調查複興社的任務。所以他知道有一位聖徒來到了翡翠城。並獲得了一些信息。”

“而在比對信息的時候,他發現有兩個比較符合那些信息,所以他其中有一位是複興社的化陽階高手。”

“不過,那五名化陽階,到底是為了什麽出手。”

“是想保護他?是和薑承有仇?是和那名化陽階有仇?還是有什麽其他的目的,他都不清楚。”

“他隻覺得,自己好像無意中成為了別人的棋子,幫助別人引蛇出洞。”

“所以,他自認為,那名化陽階的死,他也有責任。”

“所以,在今天我詢問他是否和化陽階的死有關係時,他才不敢回答。”

“複興社……”副官念叨著這個名字。

片刻,他抬起頭,看向芬達法師,有點失望的問道,“所以……方澤真的沒有任何問題?”

芬達法師溫和的笑了笑,說道,“我不敢完全確定。畢竟,在夢中,我隻有引導對方回答的能力。”

“並沒有檢測真話假話的能力。”

“不過,明天,我可以再次用我的能力詢問一下他,然後確認一下這個答案。”

聽到芬達法師的話,副官點了點頭,然後客氣的說道,“那就麻煩法師您了。”

接下來,兩人又聊了幾句,副官就送芬達法師離開了會客室。

而待芬達法師走後,副官也快步回到了監控室。

監控室內,老頭依然背著手站在那,麵無表情的看著監控畫麵。

見到老頭,副官走過去,然後低聲的說道,“大人,您都聽到了。”

“芬達法師說,方澤很可能真的是無辜的。”

“他可能真的單純隻是一個受害者。”

聽到副官的話,老頭久久沒有說話。

燈光照在他的半邊臉上,讓他的臉一麵陷入了光芒,另一麵陷入了黑暗。

半晌,他突然緩緩開了口。

不過……他聊的卻不是關於方澤的事,而是……“薑家,白家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副官緩緩搖了搖頭,“大人。沒有。”

“我今天聯係過他們五次。但是他們的措辭,全都是家主不在。無法做決定。”

老頭沉思了片刻,又問道,“那州議會什麽態度?”

副官道,“議會那邊倒是很著急和上心。”

“連續給咱們發來了多次公函。”

“詢問這次事情的始末,和要求在翡翠城的中高級管理者與貴族,受到應有的待遇,和放開通訊禁製。”

老頭靜靜的聽完。片刻,他說道,“明天上午,盡早讓芬達法師再對方澤測一遍謊,看看從他夢境中得到的情報,是否是真實的。”

“是!”副官敬了個禮,然後領命下了去!

……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上午。

依然是那間會客室,依然是芬達法師提前等在那裏,靜靜的喝著茶,依然是副官笑容可掬的領著方澤來到了會客室。

不過,這次,副官的態度倒是比昨天要好的多,而芬達法師……

看到方澤進來,芬達法師的心情是複雜的。

作為一名心靈能力者,尤其還是一名升靈階的能力者,芬達法師在各個州的安保局,還有一些特殊部門,都是座上賓的存在。

畢竟,這個世界心靈能力者太稀少了,尤其是還有著全套測謊、驗證、審訊,實力還足夠高的心靈能力者,就更稀少了。

畢竟,以芬達法師的實力,隻要是升靈階以下的案子,他過去,就相當於必破。

至於升靈階以上的案子……

那種級別的高手,已經不是破案的問題了,而是要先抓到的問題……

有著七個以上能力的升靈者,多半都會準備一到兩個逃跑類的能力或者類似能力的超凡寶具。想要抓到可不容易。

而就是這樣一種超凡的地位,芬達法師居然栽了。而且還栽的這麽徹底!

直接被迫認主,連靈魂都被下了禁製,甚至還會時刻受到心靈能力的影響!

這樣的變故,他沒有負麵想法,當然不可能。

但是……這些負麵想法幾乎每次都是剛誕生0.1秒,就立刻被某種心靈能力給抹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來自於法則的洗腦。

那個法則不停的“告訴”芬達法師,方澤是他的主人,他不能對主人有任何的埋怨,不滿,或者背叛。

那是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即使他知道這些“洗腦”都是假的。

但是他卻完全製止不了。他的思想在這一遍遍的洗腦當中,好像正在逐漸發生著改變。

他有想過拒絕這種洗腦,或者求救。但是……沒有任何的作用。

他的身體,靈魂好像全都被控製,隻能絕望的看著自己一點點被轉變。

所以,再次見到方澤,雖然芬達法師心中無比的複雜,但是他的身體卻還在忠誠的執行著方澤布置下來的任務。

“坐,方居士。”芬達法師溫和的朝著方澤一笑,然後伸手示意了一下。

方澤也按照昨晚他寫好的劇本,帶著一種抗拒的狀態坐了下來。

芬達法師裝作沒在意的態度,給方澤斟了一杯茶,然後他慢條斯理的開始講起了昨天“他從方澤那得到的情報”……

方澤一開始好像“還不在意”這件事。

但是後來,漸漸的,伴隨著他的講述,方澤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以克製,就像是被芬達法師說中了一樣。

而等芬達法師講完這件事,方澤臉上的表情卻是故作歸於平靜,然後他冷靜的說道,“不好意思,芬達法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說實話,看到這,在監控室裏一直看著這場審訊的老頭和副官,已經基本認定芬達法師得到的情報是真的了。

不過,畢竟,這一切還沒得到覺醒能力的驗證。

所以,他們還是在等驗證的結果。

而在他們的目光中,芬達法師和昨天一樣拿出了三枚硬幣,然後遞給了方澤。

畫麵中,方澤明顯並不想配合,依然想著直接毀掉財物,來抗拒這個能力。

但是,這次芬達法師卻是提早做好了準備。

他並沒有伸手接方澤遞過來的硬幣,而是手拿著佛珠,然後看著方澤,溫和的勸說道,“方居士。”

“既然我已經得知了事情的真相,那麽就算你一直抗拒接受測謊。但,守備隊也依然可以去找證據,來證明我審訊出來的內容的真實性。”

“所以……你何必呢?”

他道,“你雖然在這件事上,有一定的責任。但是更多的是受害者。”

“配合守備隊好好的接受檢查,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不好嗎?”

“而且,更有可能的是,你其實是無辜的。”

“你本不應該這麽的擔驚受怕。”

可能這一番話,“打動”了方澤。

所以方澤最終幽幽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好吧。你所說的事情全都是真的。”說完,他把硬幣放到了芬達法師的手中。

畫麵中,硬幣輕輕躍動了兩下,最終顯示的是正麵。

看著監控畫麵中硬幣,副官臉上不由的露出了個笑容,他看向老頭,然後說道,“大人,方澤真的是無辜的!而且,他所說的事,也是真的!這樣的話,案件算是有了突破性的進展啊!”

這次,老頭依然沒說話,他麵無表情的臉上讓人猜不透想法。

半晌,他突然開了口,“長青。你真的覺得這件事的真相,重要嗎?”

“你真的覺得,證明了方澤是無辜的以後,他就真的可以離開嗎?”

聽到老頭的話,副官一時間懵了一下。

他不由的看向老頭,顯然沒理解老頭的意思。

老頭沉默了一會,然後看向他,問道,“你還記得,十幾年,導致西達州三大貴族之一司家滅亡的那件【金雀花事件】吧?”

一說到這個案子,副官臉上不由的也嚴肅了起來。

他沉默了片刻,說道,“記得。”

老頭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說道,“那應該是整個聯邦曆史,最荒誕,可笑的一次事件了。”

“事情發生以後,即使沒有封口令,但是所有人都對此忌諱莫深,羞於提起這件事。”

說到這,背著手的他目光像是有所回憶的說道,“那時候,我和現在的你一樣,在軍事基地裏擔任副官曆練。”

“那段時期,聯邦因為收權和扶持平民派精英,與各地貴族的關係鬧的非常緊張。”

“為了給各州施加壓力,聯邦最高權力機構,聯邦議會的大議長,偕同他的夫人,巡查各州。”

“7月,他們巡查到了西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