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老頭的話,副官並沒有多少驚喜。

他反而驚訝的看向老頭,然後不由的問道,“大人。那既然您知道這點,為什麽……還要把方澤的情報告訴顧清?!”

老頭:……

片刻,老頭像是實在無法忍受副官的智商一樣,他伸出自己幹瘦的手,狠狠的拍了副官的腦袋一下,然後說道,“我又不是他爹!和他也沒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幫他隱瞞?”

“就因為我看透了這件事?”

“你別忘了。他不管多麽可憐,都是貴族派的人。”

“貴族派要犧牲他,是貴族派之間的內鬥。和咱們沒什麽關係。”

“而且!”

說到這,老頭冷哼了一聲,恨鐵不成鋼的看了副官一眼,說道,“你確定,他不想我把這些信息告訴顧清?”

聽到老頭的話,副官一臉懵逼。顯然有點不明白老頭憑什麽說方澤想把這一切告訴顧清。

可能覺察到副官的想法,老頭背著手,麵無表情的說道,“我昨晚仔細的查了一下監控。可以確認,最開始,白芷有屏蔽掉監控和竊聽裝置,至少有五分鍾,畫麵一直靜止在那一刻,不再變化。”

“但是,當屏蔽器到了方澤的手裏以後,這一切卻意外恢複了。”

副官不由的說道,“可能因為他不懂屏蔽器,不小心碰到了吧?”

老頭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說道,“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

“就以方澤的履曆,和他這幾天的表現,你覺得他會是這麽不小心的人嗎?”

說到這,他斷然道,“方澤,這是在故意通過咱們,向顧清泄露消息!”

聽到老頭的話,副官更不懂了。

他不由的問道,“可是,大人。方澤為什麽這麽做?”

老頭一眼看透了事情的真相,“因為他想破案。但是因為離不開空天母艦,沒辦法親自破案。所以他想利用顧清,讓顧清去幫他收集線索。”

“然後,他結合這些線索,來破案。”

說到這,老頭一直冰冷的眼神,都不由的流露出了一絲欣賞,“我不知道他是藝高人膽大,還是真的有信心把控全局。”

“但這份自信和勇氣,還是很難能可貴的。”

聽到這,副官驚訝的看了一眼監控中還在和芬達法師唇槍舌劍的方澤,然後又看了看了老頭,小心翼翼的問道,“大人,您有點欣賞他?”

老頭背著手,看著監控,頭也不轉的說道,“為什麽這麽問?”

副官道,“如果不欣賞,您不會在看穿了他的心思以後,還幫他去完成這件事啊。”

老頭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緩緩的搖了搖頭,之後,他說道,“我是有點欣賞他。但是……你卻小瞧了他。”

副官的腦袋上不由的冒出了一個問號:?

老頭看著監控中的方澤,慢條斯理的說道,“你覺得以他辦事謹慎、周全的性子。他會把一切的希望,寄托在我看不穿他的計劃,或者看穿了以後,欣賞他,幫他完成上嗎?”

副官不由的有點迷茫。

老頭繼續道,“他這是陽謀!”

“他知道,咱們聯邦守備隊忠於聯邦。和平民派走的近。”

“而花朝節的事,是東部大區近期最重要的一件事。”

“而且,一旦錯過,就要再等10年。”

“所以,隻要咱們得到了這個消息,於公於私,都會告知顧清。”

“私是想讓顧清這個平民派的代表贏,公是為了聯邦盡快找到新的升靈途徑。”

“所以,這是明謀。”

副官臉上頓時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他不由的看了看方澤,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他這算來算去,不累嗎?”

聽到副官的話,老頭卻是憐愛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道,“長青啊。幸好你父親把你安排進了聯邦守備隊。”

“咱們聯邦守備隊,相對單純,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的事。”

“要是你去安保局,甚至執政廳,你可能……”

副官臉一紅。

老頭的話雖然沒說完,但是他卻是知道後麵的話,那就是“估計被人賣了還開心的幫忙數錢”呢,又或者“被人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下”……

而就在兩人聊著的時候,突然,監控室外麵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老頭看了一眼長青,長青收斂起心神,然後對著門口喊道,“請進。”

監控室的門打開,然後一個一看級別就不低的守備隊成員走了進來。

他麵色嚴肅的朝著老頭敬了個禮,然後對老頭說道,“巡察使大人,管轄大區發來的公函。”

老頭對這個好像早有預料,他點了點頭,然後朝著那人招了招手。

那人連忙上前,把公函遞給了老頭。

老頭打眼一看,就不由的冷笑了一聲。

副官明顯有點好奇,有心想看,但是卻又不敢。

而這時,老頭卻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直接把公函甩給他。

副官連忙接過公函,他仔細看了兩眼,頓時,一臉驚訝的看向老頭,說道,“管轄大區,要求咱們辦案歸辦案,但是不要幹擾花朝節的調查?”

“並且,要求咱們給予貴族身份應有的權利?”

“這是什麽意思?”

老頭朝著那名報信的聯邦守備隊隊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而待那人走後,監控室的房門關閉,老頭這才緩緩說道,“還能什麽意思?”

“要求咱們解開通信限製,讓空天母艦在現實世界隱身,不影響翡翠城居民和各部門的運轉,讓花朝節如期舉辦。”

“至於貴族的權利……不就是讓咱們同意金鸞和外人見麵。讓她可以通過別人,和白家聯絡嘛。”

副官不由的問道,“可,這又是為了什麽呢?”

老頭道,“明麵上是告訴咱們,這次突發事件既然已經發生,人也已經跑了。那麽當務之急不是破案,而是降低影響,和不影響花朝節的調查。”

“但實際上是……薑白兩家和各方勢力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條件,各方已經基本同意放他們一馬。”

“而更詳細條件和利益交換,需要多方詳細的了解事情的具體情況,再進行深入的談判和編織一個‘真相’把這件事給圓過去。”

“所以,他們需要放開通訊,和知情人聯絡,來搞清楚事情的真正真相。”

副官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但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老頭則是擺擺手,說道,“好了,既然上麵有了決定,那就這樣吧。”

說到這,他看了一眼已經審訊完,沒有任何異常的芬達法師和方澤,說道,“你去帶人解除金鸞的禁製吧。”

副官回過神,連忙敬了個禮……

……

半個小時後。

空天母艦,金姨暫住的豪華客房。

長青一臉笑容的,和金姨講完了聯邦守備隊對她的待遇調整。

首先是金姨身上的法禁手銬會解除,隨身物品會歸還,監控也都會取消。

其次是,從現在開始,金姨除了空天母艦的保密區域之外,可以在開放區域自由活動。有任何其他需要,也可以盡管提出來,聯邦守備隊都會一一滿足。

最後則是,如果金姨想見誰,可以直接告知他們,他們會第一時間代為聯係,並接送那個人。

聽到長青的話,金姨和這幾天的狀態一樣,依然是麵無表情,一句話不說。

長青雖然辦事嫩了一些,但是脾氣卻非常好。

所以,他解釋完了以後,就朝著金姨微微行了一禮,微笑著說道,“那閣下,我就不打擾您了。”

“您有任何的需要,都可以找我。”

說完,他朝著一直守在旁邊,準備幫金姨解開禁魔手銬的守備隊隊員示意了一下,之後就起身,準備離開。

而就在他走到門口,打開門,一隻腳已經邁到外麵的那一刻,金姨突然說話了。

她叫住了長青,然後說道,“我想見我女兒。”

聽到金姨的話,長青愣了一下。然後轉身詢問道,“是白芷局長嗎?”

金姨微微點了點頭。

長青笑了笑,然後說道,“好的。閣下。我這就去安排。您稍等。”

……

空天母艦的接送方舟速度是很快的,半個小時以後,金姨就在她的房間門口,見到了白芷。

見到白芷的那一刻,金姨的腦海裏不由的滿是這幾天自己在做的事。

在沉默的這幾天,她並沒有閑著。

她幾乎是一幀幀的“回放”,那天晚上六名化陽階混戰的場景!

然後又一幀幀的“回放”她和方澤在白芷辦公室見麵的所有過程!

又仔細回憶了她所知道的所有關於方澤的情報、信息。

她心中有著太多關於方澤身份的猜測,需要證明!

有著太多對方澤的信息想要了解!

所以,一見到白芷,金姨就連忙把她拉進了房間。

緊接著,她在門口左右看了看,確認沒人以後,她反手關上門。然後對白芷說道,“帶屏蔽器了嗎?”

白芷連忙點了點頭,說道,“帶了。”

金姨伸出了自己白皙的手。

白芷打開自己的空間折疊袋,取出屏蔽器,遞給金姨。

金姨拿過屏蔽器,隨手打開,放到了一邊。

然後……這一刻,她一直有些緊繃的身體,這才突然放鬆了下來。

她深呼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拉著白芷,對白芷說道,“來,小芷。咱們坐下,好好聊聊。”

聽到金姨的話,白芷眨了眨眼,然後跟著金姨一起去了床邊,坐下。

兩人坐下以後,金姨拉著白芷的雙手,直視著白芷的雙眼,認真的說道,“小芷。我問你,你對方澤,到底了解多少?”

白芷愣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就……挺了解的。”

金姨仔細的看著白芷的雙眼,像是想從裏麵看出到底有多少真實的東西一樣。

片刻,她突然開口說道,“那你知道他這些年的情況嗎?”

白芷思考了一會,然後說道,“知道一些。”

“他在低級城市青山市的貧民區長大。父親早亡,是他母親把一點點的拉扯長大。”

“他小時候,生性頑劣。總是欺負鄰居家的女孩。大了以後,母親去世,他就參加了一個反聯邦的神秘組織。”

“後來,因為參加組織行動時,受傷,被我們抓獲。”

“在破案的時候,我覺得他腦子不錯,加上他罪責不重。所以就把他拉入了安保局。”

“大致就這樣吧。”

聽到白芷的話,金姨眼神閃爍,像是在思考白芷透露的情報。

片刻,她恍然大悟,然後不由的喃喃道,“怪不得啊……一切都對的起來。”

聽到自己姨母的話,白芷不由的好奇問道,“金姨,你在說什麽呢?”

金姨回過神,卻是沒有解釋。她看著白芷,然後又說道,“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他很喜歡你。然後送了你很多禮物,是嗎?”

聽到金姨聊這個話題,原本一直冷靜的白芷,臉不由的紅了一下。

然後她說道,“算是吧……”

金姨卻沒在意白芷的小女兒姿態,而是語速飛快的說道,“我記得他和我起爭執那天,他說他送你的東西,價值遠遠超過那個超階防禦寶具和深紅吊墜,是嗎?”

白芷一聽,以為金姨又要譏諷方澤,所以連忙說道,“他說的是他送禮物的情誼,超過了我,不是價值。”

聽到白芷的辯解,金姨卻是一副“你別騙我了”的表情。

然後她看著白芷,繼續說道,“那天你雖然給我介紹了他送你的很多珍貴的超凡寶具。但是價值加起來卻遠遠比不上超階防禦寶具+深紅吊墜。”

“所以……你仔細想想,還有沒有他送你的東西,但是你忘記和我說。”

白芷見金姨這麽認真,一時間也不好岔開話題,所以,隻能也開始低頭沉思起來。

片刻,她迷茫的抬起頭,然後說道,“沒有了啊……他就送我這些啊。”

但是,當看到金姨那一副“你一定忘了什麽”的表情,她又隻能繼續低頭沉思。

片刻,她突然一愣,然後抬起頭,笑著說道,“對了。確實還有一件。但是……根本不值錢。”

聽到白芷的話,金姨一副急切的表情,說道,“不管值不值錢。先給我看看。你帶了嗎?”

白芷道,“帶了。”

說到這,她解開了外衣,然後從外衣內側的一個縫的歪歪扭扭的口袋裏,取出了一個護身符,然後遞給了金姨。

一邊遞給金姨,她還一邊說道,“這就是一個隨處可見的護身符。市麵上很多。方澤也買了很多。”

“他除了送給我,還送給了百靈。”

金姨接過護身符,一邊低頭檢查,一邊問道,“那他送你的時候,就沒說一些奇怪,或者和送給百靈時不同的話?”

白芷想了想,然後說道,“好像說了……他說這個護身符是他母親給他的,他隨身佩戴了很多年。”

“然後還叮囑我千萬別丟了。因為這對他來說,很重要。”

而就在白芷這麽說的時候,金姨好像摸到了什麽。她低頭看向那個凸起的部位,然後直接暴力拆開了一條線。

白芷見狀,慌張的想要阻止,但是她的動作還是太慢了。

等她抬起手,金姨已經一抖護身符,頓時,從護身符裏掉出了一顆粉色的水晶。

看到那顆水晶,白芷楞了一下,一時間停住了手。顯然她沒想到,這麽一個普通的護身符裏,居然還藏著東西。

而金姨則是麵色凝重的拿起了那顆粉色的水晶,打開燈,對著燈研究一會。

片刻,她臉上寫滿了震驚!

她不由的喃喃的說道,“居然是真的!”

“果然被我猜對了!”

“我就說有問題!”

見到金姨那像是瘋了的樣子,白芷小心翼翼的問道,“金姨……你沒事吧?”

聽到白芷的話,金姨抬起頭,目光憐愛的看向白芷,然後她幽幽的歎了口氣,問道,“小芷……你喜歡他嗎?”

聽到金姨這麽直言不諱的話,白芷一時間有點慌,她磕磕絆絆的說道,“我,我們就是普通朋友。”

她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從小看著白芷長大的金姨,卻是看懂了一切。

金姨看了看她,然後一邊把粉色水晶重新放回了護身符裏,一邊沉聲說道,“接下來,我說的事,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見到金姨這麽認真,白芷頓時正襟危坐。

金姨說道,“我懷疑方澤的身份並不簡單。他很可能是司家的後人。”

聽到金姨的話,白芷懵了一下,剛想開口反駁。

但是金姨卻是伸手打斷了她,然後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他的成長經曆,你都調查過。而且也了解他的覺醒能力,並不是【黑暗】。”

白芷連忙點了點頭。

然後金姨說道,“但是!你有想過嗎?你調查的資料,很可能並不是真的。”

“畢竟,貧民區一直是三不管地帶,本身就沒有完善的戶籍信息。想要造假簡直不要太容易。”

“而且,你剛才所講述的他的經曆,有太多暴露的地方了。”

她道,“我問你。父親早亡,母親拉扯長大。”

“像不像,家族遇到了危險,乳娘帶著他逃離了家族,到了一個貧民區之後,對外的說辭?”

“而生性頑劣。總是欺負鄰居家的孩子……”

“他小時候在司家長大,司家那時候還是西達州三大貴族。他一個權勢滔天,從小錦衣玉食的貴族,從小驕縱慣了。突然到了一個髒亂差的環境,怎麽可能不暴躁?”

“一暴躁了就要發泄,以司家的地位,他怎麽會在乎那些貧民們的死活?所以,當然是去欺負他們了!”

“至於他大了以後,加入了一個反聯邦的秘密組織……”

金姨深深的看了白芷一眼,反問道,“如果你是方澤,咱們家被聯邦因為一個無比可笑的理由,給滅口了。你會不想反對聯邦嗎?”

白芷整個人楞在那,腦海一片空白……

而聽到金姨的分析,即使她想反駁,但卻也不知道怎麽反駁。

因為……好像真的有一定道理。

而這時,金姨又道,“而且,你想過沒有。如果方澤真的隻是一個貧民區長大的貧民。他哪裏來的那麽多珍貴超凡物品,送給你?”

白芷不由的反駁道,“他,他說那是他的覺醒……”

她剛想說介紹一下方澤的覺醒能力,但是卻又覺得這是方澤的秘密。她不應該告訴別人,所以連忙閉嘴不談。

而這時,金姨卻是仿佛看穿了這一切,她對白芷說道,“他說他是靠自己覺醒能力獲得的超凡寶具?”

金姨拉著白芷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傻丫頭啊。超凡寶具本身含有世界法則的碎片。”

“世界法則的碎片,除非世界本源,要不然根本就無法憑空產生!”

“所以,覺醒能力是無法製作超凡寶具的啊!”

“而且!”

她頓了頓,突然指出了這個問題最關鍵的一點,“就算他的能力全世界獨一無二,就是特殊!可以製作超凡寶具!”

“但是!美容人魚不是寶具,可是活生生的災難生物啊!而且還是記錄在冊的災難生活,怎麽可能憑空誕生呢?”

“這和他的說法是相悖的!”

白芷一下呆住了!

她大腦艱難的運轉……

對啊!美容人魚可是生物,不是寶具啊。這個怎麽可能由能力直接生成!

見到白芷聽進去了,金姨又拿出了護身符裏的粉色水晶,小心的放到白芷的手中,然後問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白芷接過粉色水晶,仔細看了看,但還是搖了搖頭。

金姨道,“這是【欽28】!”

白芷驚訝的看向金姨。

金姨看著她,認真的點了點頭,“是的。就是聯邦一直特別重視的那種戰略資源!”

“也是咱們貴族,在融合階晉升所需要的必須物質!”

“而就這麽一克,至少價一兩千萬裏尼!”,金姨道,“所以,那天,他才會說,他給你的禮物價值,遠遠比你給他的多。”

白芷低頭看著眼前的【欽28】,雙目有點失神。

而金姨看了看她這幅樣子,然後微微歎了口氣,說道,“另外。你應該不知道那天我去保護方澤時,遇到了什麽。”

白芷抬起頭,看向金姨。

金姨目光悠遠的說道,“在薑家那名化陽階對他出手的那一刻。除了我之外,突然從空間夾縫和靈界跳出了四名陌生的化陽階。然後一齊朝著薑家的化陽階出手。”

“那名化陽階高手,幾乎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力,就被擊殺當場。”

“我不清楚方澤知不知道這件事。”

“但是,我是親眼見到,他的身邊有高手護衛的。”

白芷身體顫抖了一下。

那天晚上,在“夢裏”,方澤光給她製定計劃,和聽她講述外麵的情報了。等方澤走後,白芷才想起她都沒有問事情的始末。

而第二天,因為有外人在,交談場合太敏感,她就更沒有辦法去問當天的事了。所以,最終隻能默默的把這件事壓在了心底。

現在,她終於知道了那天的情況,結果卻是一個讓她猜到世界盡頭,都猜不到的情況!

四名化陽階高手護航?!

當場把薑家的化陽階高手擊殺?

白芷感覺,這個場景,怎麽也無法和平時天天嘻嘻哈哈的方澤聯係到一起……

可能擔心白芷就算這樣還是不相信方澤的身份,金姨歎了口氣,然後補充道,“其實,那天,我也嚇了一跳。大腦一片空白。”

“但是我事後一點點的回憶,認出了其中出手的兩個人。”

“應該,就是以前司家的餘孽。”

“因為,司家培養的高手,和其他家族不同,那些高手身上往往帶有其他生物的特征。”

“所以,特別好認。”

“而且!”

金姨頓了頓,繼續說道,“方澤有分身能力。那天他一直用分身麵對我們,他的本體卻潛藏起來。”

“雖然,我沒看清楚他到底是怎麽潛藏和出現的。但……那個能力的樣子,非常像司家的覺醒能力【黑暗】的效果。”

說到這,金姨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如果隻有一件事,那是巧合。”

“但是……這麽多件巧合碰到一切,這就不是巧合了,傻丫頭。”

她道,“你不信的話,可以等他到融合階,試一試他,就知道了。”

“咱們貴族的融合階進階方法,可是有獨一無二的標誌。你一試便知。”

白芷手中的粉色水晶不由的攥緊。

片刻,她說道,“那……他……我……”

她磕磕絆絆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話來,可能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麽。

而金姨卻是看穿了她的心思。

金姨輕輕的把她攬到了懷裏,然後歎了口氣,輕聲說道,“他是司家的人,是個好事,也是個壞事。”

“好事是,你如果想要和他在一起,身份是匹配的。”

“為了保持貴族血脈的純淨,和避免被世界本源排斥,各家都是默認貴族和貴族通婚。”

“司家雖然滅亡,但是他們在世界本源那的權限應該還在。”

“你倆的結合,理論上對於後代是好的。”

“但壞事是……司家的事太過於複雜了。”

“當年的金雀花事件可不是表麵上那麽簡單。”

“司家當年到底做了什麽?”

“司家的那位先祖老將軍,是怎麽突然間過世的?”

“聯邦為什麽一直逼迫司家?甚至找了個這麽荒誕的理由,把司家滅門?”

“各家貴族為什麽先鬧,緊接著就偃旗息鼓,真的隻是因為那五十七座半神級軍事基地?”

金姨搖搖頭,“不是的。那五十七座半神級的軍事基地,隻是證明了聯邦有了和各地貴族抗衡的能力,而不是可以直接碾壓各地貴族。”

“這裏麵的事非常複雜。涉及了五十年的災難,涉及了和災難生物的關係,涉及了國家路線之爭……”

說到這,她輕輕摸了摸白芷絕美的臉蛋,說道,“而你又這麽天真……我真的擔心,你在裏麵出問題啊……”

“……”

“……”

……

一個小時以後,白芷是頭腦一片空白的出了豪華客房。

而在她身後,金姨站在門口,看著她那失魂落魄的背影,微微歎了口氣。

金姨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琢磨了兩天的事,居然真的會成真。

說實話。她是真的震驚方澤的身份。

她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會再次遇到司家的人。

以前,她隻是以為是一個窮小子想要高攀她們家的掌上明珠。

她心中是有著棒打鴛鴦的想法的。

但是,現在……她反而猶豫了。

不管怎麽說,落魄的“王子”始終是王子。

當年的事即使內幕那麽多,但聯邦做的也確實過分了,同情或者傾向司家的人可是並不少。

尤其是,現在十二年過去了,仇恨隨著時間漸漸泯滅,而懷念卻漸漸加重。

再加上,聯邦大議長在事件後的第二年就引咎辭職,沒有了這個直接參與者,很多事都有了回旋的餘地。

所以,好像危機中還蘊藏著一絲生機?

即使,深思熟慮如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妥善處理方澤這件事……

白芷失神的走出了走廊,剛拐過拐角,副官就來到了她的麵前。

朝著白芷點頭示意了一下,副官詢問道,“白局長是準備回去了嗎?我們提前給你安排一下接送方舟?”

聽到副官的話,白芷回過神。

她手捏了捏一直攥在手裏的護身符,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荷包。荷包裏,有她今天聽說要來,所以裝著的方澤讓她查的【花朝節】資料……

片刻,她抬起頭,然後對副官說道,“我可以去見一下方澤嗎?”

聽到白芷的話,副官笑著說道,“當然可以。”

“那我先領您去會客室。”

說著,他領著白芷前往了上次那個豪華的會客室。

10分鍾後,方澤也就在兩名聯邦守備隊隊員的保護下,來到了會客室。

到了會客室,見到白芷,他明顯也有點意外。

顯然,他並沒有和白芷約今天見麵。

所以,在衝副官點了點頭以後,他坐到了白芷身邊,好奇的問道,“你怎麽來了?”

副官見到兩人要聊天,主動離開了會客室,然後反手關上了門。

而待他走後,白芷看向方澤,然後她先把屏蔽器打開,緊接著,她把手中的護身符拿出來,放到了方澤麵前。

看到白芷放到自己麵前的護身符,方澤不由的愣了一下。

緊接著,他就想起,這個護身符是他為了賺“信用點”借給白芷的。裏麵放著一顆【欽28】。

而想起【欽28】,方澤就不由的想到了自己昨晚獲得的【貴族融合階進階儀式】。

在那個儀式裏,每一級進階,都需要【欽28】的輔助。

而從高階覺醒者進階融合者,恰好需要一克【欽28】。

他當時,還琢磨著,怎麽能找個機會,從白芷手裏,把這一克承諾給複興社的【欽28】拿回來,先自己用了。

等事後,再從別的地方搞一克給複興社。結果沒想到白芷居然自己送回來了。

這麽想著,方澤不由的拿起了那個護身符,輕輕摸了摸。

結果,一摸之下,方澤覺察到了不對勁。

因為……這護身符明顯被人打開過,連線頭都還漏在外麵,非常的粗糙。

方澤心中一突。

難道【欽28】被人拿走了?

這麽想著,方澤連忙拉開護身符,往裏看了一眼,【欽28】還好好的存放在裏麵。

方澤不由的鬆了一口氣。

不過,在鬆了一口氣之後,他緊接著又感覺不對勁。

咦?【欽28】還在?

那……白芷這不知道了裏麵藏的東西?

這麽想著,方澤一顆心不由的提了起來。他看向白芷,然後斟酌著問道,“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