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曼蒂母親的話,方澤也反應過來自己因為聽的太入迷導致動作有點太慢了。

不過,眼前的兩人和他的實力相差太大了,就算暴露了也不會太惡劣的後果,所以方澤心中並不慌,而是心情放鬆的學著曼蒂的語氣,低頭道個歉,“不好意思,母親。”

說完,他也加快了手種的動作,把水果放到了桌上,然後快步離開了房間。

可能因為方澤表現的太淡定,所以雖然感覺今天的“曼蒂”有點奇怪,但是曼蒂母親還是隻看了“曼蒂”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和那名副將聊了起來。

方澤走出門外,房門把曼蒂母親與副將交談的聲音緩緩關在了屋內,方澤隻能聽到兩人最後說了幾句類似“棄車保帥”“不要打草驚蛇”之類的話,就什麽都聽不到了。

不過即使這樣,通過這次試探,方澤得到的信息價值也已經足夠高了。他一邊思索著剛才曼蒂母親與副將的對話,一邊漫步回到了曼蒂的房間。

回到曼蒂的房間以後,方澤也不由的開始思索起剛才自己所得到的信息。

首先,方澤確認了自己的懷疑:這次列車失蹤案背後確實是半神主導的,而且還是一直親近人類的和平派半神!

光驗證了這一點,方澤就可以說是不虛此行。

其次是,從兩人的交談中,方澤知道了可以聯係月兔尊者的那名信徒。果然不出他所料,是曼蒂的曾祖母,月兔神官。

所以,接下來,方澤的計劃也簡單了:他隻要關押了曼蒂的曾祖母,變身成她,就可以暢通無阻的見到月兔尊者。

最後,也是方澤感覺最奇怪和疑惑的信息:曼蒂母親說月兔尊者這次沉睡其實是在聯係真神?

如果這句話是別的域外生物說的,那麽方澤多半隻會當成個笑話。但是……曼蒂母親卻是個登天階高手啊,這種級別的高手其實已經對半神,尊者乃至真神有了一定清楚的認知,不可能像其他低階覺醒者一樣聽風就是雨。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句話是曼蒂母親私下說的:也就是說她並不是有宣傳任務才瞎說,沒有撒謊的必要。

再加上,曼蒂母親算是月兔一族的高層,還真有可能知道某些內幕,所以方澤的眉頭緊鎖,五官都快擰在了一起,‘難道真的有真神?不應該啊……’

方澤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冷靜下來。開始分析真神的存在的可能性。

按照域外流傳的傳說,隻要成就真神就可以終結世界的輪回,讓自己的種族成為天地主角。

那麽,如果真的存在真神的話,世界不應該還在不停的輪回。

而且……如果月兔尊者真的能溝通真神,月兔一族真的得到了真神的庇護。你媽,她們的那場界域戰爭為什麽會失敗?

有著界域屏障,有著億萬月兔一族的幫助,真神都鬥不過那些尊者和半神嗎?方澤覺得不合理。

所以,他覺得隻有兩種可能:要不然真神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強。

要不然……月兔尊者不知道溝通了個什麽樣的存在。然後錯誤的認為對方是真神。

又或者,月兔尊者其實連自己最忠心的信徒都騙了……

這麽想著,方澤心中稍定,然後打算等把月兔尊者關押起來以後,再好好摸摸那個所謂真神的底細。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能忽悠了尊者,還敢自稱真神:這不是搶自己在深夜調查室裏的買賣嘛!

不過,這些都是後續的事了,方澤接下來要做的還是要先去尋找那位老神官,變身成她,隻有這樣他才有機會接觸到月兔尊者。

這麽想著,方澤也就把意識轉移到了深夜調查室那具身體當中,開始從曼蒂的嘴中套取月兔神官的信息。

半個小時以後,方澤終於對月兔神官大致有了一定的了解。

按照曼蒂心裏透露的:月兔神官是月兔尊者最為親近、信任的信徒才能擔任的職務,是可以代表月兔尊者行使半神權利的神之使者!

月兔神官一般是終身製,隻有當上一任月兔神官死後,月兔宮其他的高層才可以展開競爭。而這一屆的月兔神官是曼蒂的曾祖母,也就是曼蒂母親的祖母。

月兔一族繁殖力太過於強大,曼蒂的這個曾祖母在幾十年間一共誕下了十二個女兒,曼蒂的祖母排行第八。

而曼蒂的祖母又有七個女兒,曼蒂的母親排行第四。從這就能看出這個家族的龐大來了。

而也因為這個家族太過於龐大,所以曼蒂別說和她的曾祖母了,就連和她的祖母都不算熟悉。

所以,方澤如果貿然前去找月兔神官,估計很容易引起警惕。

再加上月兔神官的實力早在幾十年前就達到了絕顛境界,算是老牌絕顛高手。方澤如果想要不打草驚蛇,最好還是要讓其放鬆警惕。

這麽想著,方澤也就不由的開始思索如何在讓這位神官放鬆警惕的前提下,還能接近她……

想著想著,方澤眼前一亮。心中有了想法……

……

一個小時後。

曼蒂的家,曼蒂母親書房的房門打開,曼蒂母親一邊和那名副將繼續聊著,一邊和那名副將一起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兩人在客廳又聊了幾句,曼蒂母親就送那名副將離開了自己的家門。

顯然,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溝通,兩人已經達成了共識。

而在送完那名副將出去以後,曼蒂的母親也來到了曼蒂緊閉的房門前,然後伸手敲了敲。

“咚咚咚。”

“咚咚咚。”

一連敲了兩次,裏麵都沒有回複。曼蒂的母親伸手推開門,房間內空無一人。

她眉頭微皺,然後轉身去了小女兒房間。

“你姐姐呢?”

聽到自己母親的詢問,正在吃水果的曼蒂的妹妹眨了眨萌萌的眼睛,無辜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啊。剛才好像出去了。”

“出去了?”曼蒂的母親眉頭皺的更深。

不過可能不想讓自己的小女孩牽扯其中,所以她隻是點了點頭,就出了小女兒的房間,並沒有說什麽。

出了小女兒的房間,曼蒂母親坐在客廳裏,靜靜的沉思著。片刻,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起身拿了一個黑色的通訊器,點按了兩下,然後對著裏麵說道,“今天是誰領隊出去采買資源?”

“阿卡絲?讓她來我這裏一趟。”

吩咐完以後,曼蒂母親就想要斷掉通訊,結果就在這時,突然通訊器裏麵傳來了一陣嘈雜的物品摔碎的聲音。

伴隨著那聲音,還有女人的尖叫,叫罵和能力使用的聲音。

曼蒂母親一聽,頓時沉聲問道,“你那邊怎麽了?”

通訊器那邊的人明顯遇到了事,所以隻有氣喘籲籲的聲音傳來。一直過了十幾秒,就在曼蒂母親沒了耐心,想要去現場查看的時候,通訊器那邊才終於傳來了匯報聲。

“將,將軍。呼,呼……瘋了,都瘋了。月兔兵暴動了。”

“暴動?!”曼蒂母親一臉難以置信的詢問道,“為什麽會暴動?”

對麵那個人明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隻是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剛才就聽到外麵鬧哄哄的,所以想去查看一下。結果誰知道,我剛一出門,兩邊就打了起來。好像還死人了。”

“死人了?”曼蒂母親一聽,連忙說道,“你控製好局麵。我現在過去。”

“是!”

越到高階,境界與境界間的差距就越大。尤其是化陽階之上,更是一步一個台階。

所以,當登天階的曼蒂母親到場以後,很快就控製住了局勢。那群隻是化陽階的月兔兵雖然敢互相大打出手,但是麵對曼蒂母親卻連動手的勇氣都沒有。

經過了十幾分鍾,終於把雙方全都按了下來以後,曼蒂母親滿臉冰霜,看著滿地的傷員和倒在血泊中的人,周身氣勢爆發,厲聲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

此時的月兔已經兵涇渭分明的分成了兩波,一波人數眾多,是精英子弟,另一波則人數稀少,是底層的天才月兔兵。

聽到曼蒂母親的話,精英子弟頓時紛紛開口說道,“將軍。那群泥腿子不知道在抽什麽風!突然和我們對峙,然後還打人。”

“是啊,將軍,我們都是被迫反擊的!”

“對。我們也一頭霧水!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們是肯定是瘋了!”

聽到那群精英子弟的話,底層的月兔兵也連忙反駁道,“將軍,根本就不是這樣的!”

“明明是你們欺人太甚。來我們的住所又打又砸,還打人,罵人。”

“我們氣不過,和你們爭辯了幾句,都沒碰你們,你們自己就倒了。之後你們就開始打人,我們沒辦法,才被迫防禦。”

那群底層月兔兵越說越委屈,眼眶都紅了。

她們本來實力和裝備就比那群精英子弟差不少,打起來時又畏手畏腳,不敢下重手,現在差不多人人帶傷,看起來格外的淒慘。

而相比之下,精英子弟們倒是除了衣服,頭發淩亂了一點之外,幾乎沒有多少受傷的。

隻是……聽到底層月兔兵的話,這群精英子弟更氣憤了。她們指著地上的那些傷員,說道,“你們還敢說不是你們動的手?那倒下的全都是我們的人是怎麽回事?”

曼蒂母親順著那群精英子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地上躺著的幾乎都是精英子弟。

她本能的感覺事情有點不太對勁。

結果,就在這時,精英子弟們又說了,“我告訴你們!今天這件事沒完!曼蒂已經去請神官大人了!”

“等神官到了,你們全都跑不了!”

“冕下本來就應該隻有我們這些身份高貴的月兔才可以侍奉,你們這群泥腿子能留在冕下身邊已經是冕下額外開恩了,擠占了我們的資源,現在還敢打人!神官大人一定會把你們全都逐出月兔宮的!”

聽到那名精英子弟的話,曼蒂母親猛地一怔,然後扭頭看向她,問道,“你說什麽?曼蒂剛才在這?現在去請神官大人了?”

那名精英子弟見到曼蒂母親這麽的激動,嚇了一跳,但還是如實的點了點頭。

見到那名精英子弟點頭,曼蒂母親心中頓時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她連忙對還對峙的兩波人說道,“你們現在全都回自己的住所和崗位,誰都不準再生事端!”

“我現在去找一下神官大人。等明天把事情調查清楚,再來處理你們!”

說著,她對幾名月兔兵種的百夫長說道,“你們看住了自己手下的兵。要是還敢繼續鬧事,到時候我連你們一起處理!”

“是!”見到曼蒂母親像是真的生氣了,在場的所有月兔兵頓時不敢再胡鬧,連忙應了一聲。

“對了,叫醫官過來檢查一下傷員。”丟下最後一句話,曼蒂母親就頭也不回的朝著神官住所而去。

神官作為月兔尊者最親近的人,並不和普通的月兔們住在一起,而是為了方便貼身侍奉,住在神殿的偏殿。

快步到了高大宏偉的神殿,曼蒂母親還沒走到偏殿,就見到自己的祖母,月兔神官緩緩的從偏殿走了出來。

見到月兔神官,曼蒂母親不敢怠慢,連忙站住行禮,“神官大人。”

曼蒂母親明顯算是月兔神官的後代中最有出息的幾個。所以見到曼蒂母親,她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微微頷首,然後用她那蒼老的聲音詢問道,“怎麽了?這麽急匆匆的是出了什麽事嗎?”

聽到月兔神官的話,曼蒂母親遲疑了一下,然後她抬起頭,看了看神官周圍,試探的詢問道,“祖母,曼蒂有沒有來找過您?”

聽到曼蒂母親的話,神官明顯愣了一刹那,然後她像是思索了一下,說道,“曼蒂?哦……你的大女兒是嗎?”

她反問道,“她為什麽會來找我?”

可能從來沒想過“曼蒂”會沒有來找神官,曼蒂的母親一時間有點懵:那個有點奇怪的“曼蒂”沒來找神官?那她去哪裏了?

另外,她是真的“曼蒂”嗎?怎麽感覺有點不對勁呢?

而此時,就在曼蒂母親被一堆的問題給纏繞住的時候,月兔神官也適時的換了個話題,“行了。先別管曼蒂了。你過來,我正好有點事找你。”

說完,月兔神官就轉身朝著自己的偏殿走去。

曼蒂母親回過神,連忙跟了上去。

就這樣,很快兩人就來到了神殿的偏殿。

進到偏殿以後,神官指了一下沙發,示意曼蒂母親坐,而自己則是走向了一旁櫃子,像是要去拿什麽東西。

曼蒂母親順從的轉身走向沙發,然後坐下。

結果就在她屁股貼到沙發的那一刻,突然,她看到桌子底下有一個項鏈墜,那形狀和曼蒂所戴的一模一樣。

看到項鏈墜的那一刻,曼蒂母親懵了一下,身體仿佛猛地墜入了冰窖:她想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可能!

但是,就在她想到了那種可能的那一刻,突然她的耳邊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定。”

那一瞬間,曼蒂母親仿佛被水泥所封住了一般連一個最微小的動作都做不了了,而下一刻,她隻感覺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而與此同時,在偏殿內,因為要使用【言出法隨】而變成了源骨的方澤,緩緩的變回了月兔神官的樣子。

他目光落到沙發旁邊的椅子處,走過去,把剛才因為短暫打鬥而掉落的吊墜給收起。然後他又看了看現場,確認再也沒有任何露出馬腳的地方,緩步走出了偏殿。

關押了月兔神官,而且還把有可能發現他身份的人都給關了起來的他,現在已經成了整個月兔宮地位、權勢最高的人。

整個月兔宮已經完全落入了他的掌控!他終於可以去肆無忌憚的完成自己最後的目的:關押月兔尊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