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有限,玩兒的樣自然也有限,畢竟彈琴下棋不是每個人都喜歡,不多會兒用了午膳之後略坐一坐,大家夥兒便陸陸續續的相繼告辭了。

宜蘭郡主主動邀請謝雲姝:“雲姝姐姐,你上我的馬車如何?”

“好!”謝雲姝點點頭。

見宜蘭郡主命婢女芙蓉去自己的馬車上,她便也沒讓安彤跟著。

馬車裏隻有她與宜蘭郡主二人,許是得了郡主吩咐,馬車並未直接回府,而是不知往哪兒駛去,車水馬龍的喧囂漸漸遠去,一片寂寂,隻有有節奏的車輪滾動的轆轆聲。

謝雲姝猜到她有話要對自己說,見她怔怔的,失魂落魄,心中猜到了大半。

“郡主.”

當謝雲姝忍不住開口喚她的時候,宜蘭郡主一下子捂臉哭了起來:“雲姝姐姐!嗚.”

謝雲姝一怔,忙伸手輕輕拍撫她的肩:“郡主.”

“雲姝姐姐!”宜蘭郡主一下子撲在她懷中,哭聲壓抑,卻是上氣不接下氣,“雲姝姐姐!你、你一定看出來了對不對?我、我竟喜歡、旁人的、未婚夫嗚嗚嗚嗚我、我是不是很很壞、很壞嗚嗚嗚”

“你當然不是,”謝雲姝忍不住心疼這傻姑娘,輕輕拍撫著她柔聲安慰:“無論你喜歡誰,隻要這份喜歡沒有給對方造成困擾、沒有令對方尷尬、或者給對方帶來麻煩與災難,那麽,你喜歡誰是你自己的事情,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怎會這樣想呢?不該這樣想。”

“真的?”

宜蘭郡主一怔,從她懷中抬起頭,想了想,眼淚汪汪:“真的?”

謝雲姝見她這模樣兒又可憐又可愛,彎了彎唇,點點頭:“當然!你細想,你不過是想想罷了,並未做什麽,甚至,魏世子根本就不知道你喜歡他把,你有什麽錯?”

宜蘭郡主終於破涕為笑,掏出帕子拭淚,“嗯,我不會告訴外人的,誰也不會告訴!”

謝雲姝一笑:“這就對啦!”

宜蘭郡主幽幽歎了口氣,低低與謝雲姝訴起心事來。

心裏終究還是難過。

“雲姝姐姐,若是我當初不參加這勞什子選秀,讓我娘直接去找皇上舅舅賜婚,是不是一切便不一樣了”

謝雲姝眉心跳了跳,連忙道:“話也不是這麽說,即便那會兒瑉國公與國公夫人尚未知曉薑妍其人,但郡主自認與薑妍可是同一類人?”

宜蘭郡主搖頭:“那自然不是,薑姐姐精通琴棋書畫,才華過人,這咱們都是見過的,我.我可不會這些東西,與她哪裏一樣呢”

“這就是了,這說明瑉國公與國公夫人喜歡的就是她那樣類型的,郡主既然不是,即便皇上賜了婚,恕我鬥膽說一句,國公夫人見郡主並非她心目中的兒媳婦模樣,隻怕.也未必會喜歡呢。到時郡主豈不難過?”

“這——這倒也是.”

謝雲姝這話其實有些偷換概念。宜蘭郡主雖然不精通琴棋書畫,但身份高貴,聖寵隆重,又是長公主獨女,家財萬貫,且性子單純善良,隻怕沒有幾個婆婆會不喜歡這樣的兒媳婦。

隻不過她與魏世子注定無緣了,若是越這麽想豈不越遺憾難過?謝雲姝自然不會讓她自怨自艾、越陷越深。少不得要往反麵去誇張誇張了。

見她露出若有所思、進而恍然信服的神情,謝雲姝心裏笑歎:真的是很好哄啊!

謝雲姝再接再厲:“所以,即便沒有魏世子與薑妍指婚,瑉國公府也絕不是郡主的好歸宿啊!且此事如今這般,這豈不也正好說明郡主與魏世子無緣嗎?這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郡主的緣分,也必定有更好的人家。”

宜蘭郡主俏臉微紅,有些不太好意思輕輕點頭“嗯”了一聲,“與雲姝姐姐說了,我這心裏也好受許多。”

謝雲姝欲言又止,柔聲道:“郡主善良聰慧,原本不必我說郡主也會想明白的。隻是,我另有幾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宜蘭郡主忙笑道:“雲姝姐姐與我還客氣什麽?雲姝姐姐快說便是!”

“人言可畏。郡主善良豁達,克己守禮,隻是這世上多的是妄加揣測人心之人,一丁點兒蛛絲馬跡便能誇大成一出好戲的比比皆是。郡主既然心裏已有了決斷,無論對方知道不知道,這往後還是遠遠的避開的好,不然萬一哪天被人看出一二分端倪,胡說八道的傳開叫嚷起來,郡主豈不是辯無可辯。這對郡主太不公平了!”

就衝薑妍謀害邢茹月那般快準狠的幹淨利落手段,謝雲姝就很難相信她。

即便今日郡主與魏世子真的就是偶遇,謝雲姝還是不放心。

宜蘭郡主是太子爺看重的表妹,也等於是她的表妹,與從前更顯親近。對自己人,她當然要護著。

尤其這等事,哪怕傳出一點點風聲,宜蘭郡主的名聲就完了。

她又不好直截了當提醒她小心薑妍,隻好旁敲側擊。

她的身份擺在這,隻要她有心避開,薑妍根本拿她沒辦法。

宜蘭郡主有些羞愧,連忙點頭:“我知道了,雲姝姐姐放心,我、我知道怎麽做了。”

謝雲姝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郡主聰慧,上天必不會薄待郡主。”

有長公主、太子爺在呢!

薑府。

貴女們都離開之後,薑妍便去外書房與魏世子見麵。

屏退伺候的下人們,兩人言笑晏晏說著話,很快氣氛便愈加輕鬆愉悅,以及隨意。

眼前嬌俏女子本就是自己的未婚妻,魏世子原本也不是多克己守禮古板之人,說到興起,心神**漾,便忍不住動手動腳將人往懷裏攬,說話也漸漸隨意起來。

薑妍眉眼嬌羞,唇畔噙笑,實則心中厭惡鄙視不已。

男人本性果然如此,別管外人前看著多麽的翩翩如玉、器宇軒昂,私下裏便是如此肮髒!

這若是太子,她也忍了,不過區區一個國公府世子,讓她如何甘心。

“世子覺得,宜蘭郡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