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宇笑了笑,正欲起身,就被一人按了回去:“無法無天!你看看這樣的國營能好起來麽?還好意思瞧不起私營企業。”
夏恩海目露凶光,他剛在外邊抽了根煙,整理好心情,一回來就看見這副陣仗。
夏恩海跟聞太平是老熟人了,情急之下,他甚至沒注意到夏恩海的語氣變化:“思宇服飾狗膽包天啊,他們言之鑿鑿的說國營能被一家小小的私企承包,這不是糊弄人麽?這公印可都在呢,我正打算扭送這群鬧事者進局子。。。。。”
剩下的管理層人員也齊聲附和:“山寨公印是違法違紀的行為,這種目無國法的人,天理不容啊!”
“他怎麽敢扯下彌天大謊,就是仗著這個思宇服飾,我看這家商鋪也該趁早關門!”
事已至此,邾城國營的原班人馬還傻乎乎的認為張宇是狐假虎威。
90初期,大部分國營名存實亡,可麵上工作做得好啊,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他們哪裏願意被一家又小又破的私企承包!
眾人沸騰了,管理層人員叫囂著讓張宇等人滾蛋,甚至還要動手,夏恩海無可奈何,硬著頭皮開口:“公印並不是山寨的,聞市長親自簽訂的協議,這能有假?”
“不可能!堅決不可能,聞市長不會的!”
一眾管理層也不鬧騰了,頹廢的坐倒在地上。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哀怨,須彌功夫,聞太平才踉踉蹌蹌的站起身:“聞市長不會的啊,他怎麽會這麽對我呢!”
那是國營的金字招牌,憑什麽能落入私企的手裏!
夏恩海推開聞太平的手,深吸一口氣:“太平,聞市長是顧全大局作出的決策,上頭實在吃緊,你們入不敷出就罷了,還把僅剩的基金揮霍幹淨,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好說歹說,聞太平才算平靜,夏恩海趁勢好言相勸:“國營的內部結構還是維持原先的運作,你嘛、化幹戈為玉帛,大家以後一個車間,抬頭不見低頭見啊!”
接著,夏恩海瞄了一眼張宇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道:“該我處理的事宜也算告終了,就不多留了,我那頭還有的忙活。”
張宇不動聲色的抬眼:“好嘞,車間裏實在是有太多繁瑣的雜務要重新調整,就不遠送了,改日一定感謝!”
“是。”
夏恩海攜著工商局的幾位職工,浩浩****的離去。
張宇則坐上了聞太平原來的老板椅上,幽幽道:“時過境遷,國營也不過是我的掌心之物,還要跟你們幾個再多贅述麽?”
底下的人麵麵相覷,如鯁在喉。
張宇不屑的掃視一周,搭著二郎腿:“好,那從今日起,邾城國營正式由思宇服飾全權接下,馬上讓車間裏的剩餘職工到辦公間報道,清點人數。”
聞太平像是鬥敗的公雞,隨著唐經理的拖拽,無可奈何的趕到車間召集人手。
辦公間被職工圍的水泄不通。
“聞老板怎麽垂頭喪氣的?搞不好是要宣布破產了吧!”
“破產?我還有一家老小等著養活呢!”
“是啊,破產了找誰去?”
七嘴八舌的口水聲此起彼伏。
張宇不滿的皺眉,順著聞太平的腳步,站到了眾職工的眼前。
“聞老板,你可得解釋個明白,我們沒飯吃那不得餓死了?”
“全家人就靠我們呢!”
職工還全然沒意識到老板已經換主了。
作為落敗一方的聞太平,更是羞於啟齒。
張宇大手一揮,揚聲道:“所有職工都來了吧?”
“我的名字是張宇,隻要在邾城裏混服裝行業的,就沒有不曉得我的。”
思宇服飾的大老板,還是利省評選的新青年,上過幾次采訪,不想知道都難!
張宇瞄了眼底下人的臉色變換:“我們思宇服飾的名字大概也都清楚,即日起,你們的老板就更換為我,也就是思宇服飾,你們以後就是隸屬於思宇服飾第二車間的職工。”
“由於思宇服飾生產線緊缺,你們往後將致力於思宇服飾。”
張宇聲若洪鍾,這邊話還沒落地,職工們就亂作一團。
不約而同的吵鬧起來:“思宇服飾不是個人企業麽?”
“個人企業難道還能管控國營?”
隸屬於哪個企業,與他們本身沒有太大關聯,可說換就換,這也太草率了,關於他們的後續安排工作也沒有交代啊。
職工們慌亂的衝向唐經理和聞太平:“聞老板,國營真的要充作個人企業的車間了?那以後?”
聞太平吞了口口水。
艱難的承認:“是,以後思宇服飾是第一總部,這兒是第二車間!”
換湯換藥,他也不想啊,可事實如此,他那位實力雄厚的親舅舅都默認了,哪還有他這個掛名老板說話的份。
霎時間,職工們哀嚎遍野,更有想不開的要去跳窗。
張宇舉起鐵棍,狠狠敲了下桌腳:“幹什麽呢?還有沒有點法紀!”
被嚇了一跳的職工們,恍然初醒,卻依舊難掩悲傷。
張宇愈發覺得這群人沒規矩:“思宇服飾的確是起步沒多久的個人企業,與國營無法相提並論,但就算如此。”
話音戛然而止,張宇鄭重其事道:“都是內行人,那我就不藏著掖著了,思宇服飾的車間職工薪酬是你們的幾倍,曉得麽?”
哪怕是重工業車間,都沒有思宇服飾車間賺的多!
這是公認的事實,縱觀利省,也就隻有張宇這麽大方。
某些職工的臉上已經有些小雀躍。
張宇又補充道:“職工不可能辭退,你們也不用擔心會受到不平等對待的風險,你們和第一車間的職工待遇福利一樣!”
“可工作效率會大幅度提高,相應的就是你們的生產力需要提升!工作強度的攀升是不得已的,我與聞市長協商一致,大家不用顧慮丟飯碗的風險。”
話音剛落,眾人明顯輕鬆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