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青年小平頭鼓足勇氣上前:“國營的薪酬已經不少了啊,我們不怕苦不怕難,可思宇服飾能開出那麽一大筆錢?”
“沒錯,我們就是想看見真金白銀。”
張宇微微頷首:“我不會第一天上任就打自己的臉,我們思宇服飾也不是個小企業了,至少在利省內都如雷貫耳,我若有一句空話,你們就上報社聯合舉報。”
見他如此擔保,職工們稍稍緩和了情緒:“工作強度再高都無所謂,雖然從前不加班,但拿的肯定比不上思宇服飾啊!”
“能有思宇服飾第一車間的薪酬,我就滿足了。”
“有道理!”
基層是最容易滿足的階層,他們的需求很簡單,給口飯吃。
這比張宇預想中的要輕而易舉了些。
他敲了敲桌子,示意安靜:“基層職工可以保障,中層和高層的管理人員就不一樣了,需要重新開始定位規劃!”
重新規劃!
那不是意味著職工也能翻身農奴把歌唱了?
更緊張的是聞太平一批人,他們和張宇早前就結下了不解的梁子。
他能一筆帶過?
金花跟蕭靜更是一時間難以平複心緒,一個人老珠黃,本就沒有專業技能,就是靠著聞太平上位,才勉強坐上了副經理的位置。
她從前可是在劉文剛手下吃裏扒外啊!
蕭靜更不必多說、她從出道起就跟張宇爭鋒相對,為了攀附權貴,還獻身於聞太平。
張宇看了眼職工表,悠然的開口:“緊張什麽?弄的大夥都不能說話了,中高層的管理人員呢是必須要更改變革的。”
他不動聲色的用餘光掃了眼聞太平,聞太平瞬間全身緊繃。
他拍打著職工表,一字一頓道:“以往都是由聞大老板領著各位向前邁進,實際效果並不顯著啊,我認為還是應該讓齊升老哥擔任,畢竟車間老板的活兒,我也管不過來。”
張宇不全是出於私人糾葛,如果聞太平會察言觀色,懂得梳理人心也是個不錯的技能,可他身無長處,落敗的這麽慘!
留著他吃幹飯?
聞太平攤開手,目瞪口呆:“可是,可是我能去哪?”
即使張宇的話都說到嘴邊了,聞太平還傻嗬嗬的誤認為張宇沒那個膽子讓他卷鋪蓋滾蛋。
張宇稍稍遲疑,詫異道:“該不會是炒魷魚的打擊太過巨大,使得聞老板忘乎所以了吧,您可以滾蛋了啊,我們車間不需要您,您請另謀高就,能去哪,看您的本事!”
話落。
聞太平索性撕破了臉皮,嚷嚷道:“你算什麽東西?聞市長和你簽訂的協議上明確表明,你沒有資格任意辭退職工!”
金花也傻了,唐經理幾位更是差點沒站穩腳跟。
獨一個蕭靜麵無表情,她除了沒在聞太平那討著好處,其他的名氣也收割了一波,這家車間與她關係甚微。
“協議上明文禁止辭退職工,你這是說話不算話啊!”
“對!我要去找聞市長!”
“你是想讓國營再收回去麽?”
唐經理等高層坐不住了。
張宇長舒一口氣:“簽訂的相關條例是明文規定不能辭退基層職工、你們難道是基層職工?”
“中高層的職工我完全有權利處置,包括掛名的老板!”
張宇甩出一份協議的複印件,聞太平搶著過去翻看。
期待中的條例並沒有出現。
“怎麽會!”
他們麵麵相覷,像是最後一根稻草也垮了。
張宇點燃一根煙,不疾不徐地說著:“唐經理,你當初陷害思宇服飾的時候沒少下功夫啊,這時候就是報應吧?對了,金花這個白眼狼,還有你,你,你們,全都滾蛋!”
張宇環繞一圈,勢必要清空這群腐爛分子。
“怎麽敢的!”
中高層的主任,經理全都瘋魔了。
聞太平一把扔下複印件,勃然大怒:“張宇,你不就是為了出心頭的那口惡氣蓄意報複麽?一時間能在邾城找齊那麽多人為你賣命?中高層的人才,也不是你想找就能找的!”
唐經理為首的主任等人也齊聲揚言:“沒錯,群龍無首,那就徹底亂了套了,我看你是沒吃過虧,這次正好長記性了!”
“嗬,國營撐不住,你以為你就能行?”
索性張宇要把他們攆出車間,就把最後一絲情麵也徹底撕碎!
曾齊升聽在耳朵裏,心中油然升起一絲恐懼:“小宇,中高層的管理主任還真不能一時間全部集齊!”
即使唐經理等人的作風不正,人品極差,可管理體製還是了解的。
撐撐場麵,總不至於落得太荒涼。
張宇一再堅持:“嗬,你別聽他們的。”
接著,他利落的扯下辭職單:“麻溜的從我眼前消失!你們的薪酬就找會計去結算,從此我們各走各的陽關道!”
霎那功夫,唐經理等人的臉變成了豬肝色。
張宇自顧自道:“凡是在國營車間生產線上呆到7年左右的基層職工,都能競選中高層管理工作,不過要相應的擬寫一份符合自己工作經曆經驗的履曆表,到時候交給齊升老板負責對接,他來從中篩選!”
“張宇!”
聞太平恨的後槽牙都要咬碎了。
唐經理等惡徒也吃了一場啞巴虧,竟如此輕鬆的被張宇化解!
誰能忍受啊!
唯獨曾齊升勾起唇角,張宇還是聰明無雙的張宇。
兢兢業業為國營車間賣命7年以上的人,那必然是小有所成的職工,對完善的體製也有基本了解,借著這個階梯讓他們更上一層樓,是互惠互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