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左丘才和龔瑾再說私密話的時候,黨秋蝶、張冰潔、葛佳梓三個女孩正從新生兒護理室那邊看過那個小家夥兒回來,走到門口,黨秋蝶走在最前邊,但是她的神經一向大條,隻是隱約聽見龔瑾說的最後幾個字,就揪住這幾個字眼兒,向左丘才發難。
張冰潔和葛佳梓聽到的卻要比黨秋蝶多不少,張冰潔和龔瑾相處得久了,那樣的話她們之間也不知道說過多少,聽了也沒往心裏去,但是葛佳梓卻不一樣,她雖然和張冰潔、龔瑾、黨秋蝶三個女孩的關係很好,但是還沒有好到討論到這個問題的程度,而且她一向以為,
她把對左丘才的那些不可為外人道的心思,隱藏得很好,絕對不會被外人發現,但是現在,在左丘才和龔瑾討論生孩子的問題時,聽到龔瑾把她的名字列在張冰潔和黨秋蝶之後,語氣中雖然有些賭氣開玩笑的意思,但是卻不像是在信口開河,一定是察覺到了什麽,才會這樣說,葛佳梓心中頓時『亂』作一團麻,木木地跟著張冰潔、黨秋蝶走進來,眼神飄忽,手足無措,不敢往左丘才那裏看一下,直想立即逃離出去!
張冰潔在門外,聽到龔瑾的話的時候,眼睛瞄了葛佳梓一下,看到她臉上瞬間失去顏『色』,心下歎息一聲,裝作沒有看見,走進病房,繞到病床的另外一邊,給龔瑾掖了掖被角,笑著說道:“我們剛才去看那個小家夥兒了,他睡得可香了,看到他那副惹人憐愛的模樣,我真的有自己也生一個的衝動呢!”
龔瑾本來看到自己的話,被張冰潔三人聽到,尤其是葛佳梓,看到她臉上恍惚的神情,心中還有些不安,聽到張冰潔的話,連忙順著這個話頭說道:“你看,小潔都這麽說了,阿才,你要加把勁兒,盡快滿足她這個願望啊!”
張冰潔瞥了左丘才一眼,做對他不屑一顧狀,說道:“你讓他加把勁兒做什麽?我又沒說要和他!”
龔瑾笑著叫道:“喲嗬,難道小潔你另外有意中人了?趕快跟我說說,要是他比阿才強的話,咱們還搭伴兒做姐妹!”
張冰潔拍了龔瑾一把,佯作嗔怒道:“你來攪我一次還不夠,還要賴上我不成?我就不跟你說,你就跟著阿才混吧,以後讓他隻疼你一個人,隻和你一個人生孩子,生一個不夠,就生一窩,阿才不是喜歡踢足球嗎,你就給他生一個足球隊出來!”
這種火候的話,之前都龔瑾再跟張冰潔說,這還是張冰潔第一次反攻龔瑾,還是在大家的麵前,龔瑾就知道,她對左丘才的愛被硬生生地分割成幾塊兒,不是不在意,所以在確定葛佳梓對左丘才的感覺後,才會如此失態,說出這樣自怨自艾的話,隻是她對左丘才愛得深切,愛得濃烈,愛得不法自拔,才會萬不得已,做出這樣的犧牲!
龔瑾拉住張冰潔的手,定定的看著她的眼睛,這麽長時間以來壓抑在心中的情緒,一瞬間迸發出來,雖然幾經抑製,眼眶還是有些濕潤,鼻子還是酸澀難忍,喉頭也有些哽咽,笑了一下,對張冰潔說道:“其實,我最應該感謝的,是你對我的包容,還有這麽長時間以來的照顧,如果不是有你,我也不會有今天的生活!我從出生到現在,已經虛度了二十年,最大的幸福是有我媽那樣一個母親,再有,就是能夠有你這樣一個姐妹!”
張冰潔眼睛也有些泛紅,眼淚不自覺地就流了下來,顧不得給自己擦,伸出手去,替龔瑾拭去淚痕,說道:“不要說這些話了,能夠和你做姐妹,我感覺也很高興呢!你現在剛生產完,身體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情緒不能這麽激動,不然會留下病根兒的,快別哭了!”
黨秋蝶早就聽得淚流滿麵了,走過來和張冰潔、龔瑾的手拉在一起,哽咽著說道:“我從小就希望,自己能夠多幾個姐姐,可以一塊兒玩兒,一塊兒笑,一塊兒哭,相親相愛,不離不棄!但是直到長大成人,這個願望也沒能實現!但是老天保佑,讓我現在有了你們兩個姐姐,我的這個願望得以實現,我感覺好高興,好幸福!”
葛佳梓站在一邊,看到張冰潔、龔瑾、黨秋蝶三個人手拉著手,執手相看淚眼,無語凝咽的模樣,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及到,剛才的種種顧慮,在這個時候都被拋到九霄雲外,也走過去,把手放在她們三隻手的上麵,朦朧著雙眼,堅定地說道:“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人,我們幾個能夠相識、相知、相愛,是多麽難得的一件事啊,我們應該高興,應該慶幸,幸福是不需要眼淚的!”
四個女孩子,這個時候,四隻手握在一起,四顆心好像也連在了一起,心跳頻率趨於一致,最終感覺融為一個身體,剛才的傷感慢慢消退,一種相濡以沫的淡淡喜悅,從各自的心底泛起來,漸漸地充溢全身!
左丘才被她們四個搞得這麽一出弄傻了眼,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怎麽她們四個最後牽起手來,自己在這裏完全被人忽略,反而成了一個礙眼的累贅!他為了證實自己的存在感,清了清嗓子,張口想要說話,但是嘴剛張開,話還正在嗓子眼兒裏沒有吐出來,就被他搞出的動靜幹擾到情緒的四個女孩怒目而視,葛佳梓惡狠狠地對他說道:“你怎麽還在這裏?我們這裏不需要你了,你該上哪兒去,就感覺上哪兒去!”
龔瑾幫腔說道:“對!趕緊從我們的眼前消失!”
左丘才平時麵對她們四個其中一個人的時候,腰杆子都挺不直,更何況是現在她們四個湊在一起,好像還結成了某種聯盟,左丘才此刻所能做的,隻能是抱頭鼠竄,狼狽遁逃!
左丘才在病房沒有立足之地,就來到新生兒護理室外,和杜六、祁凱呆在一起,但是杜六、祁凱兩個,一個滿腔心思都在剛剛出生的那個名叫杜瀟的小家夥兒身上,一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對左丘才的到來視而不見,神遊天外,左丘才在這裏也沒有什麽存在感,好在他們兩個不理自己,自己還有別的事情可做,就是和杜六並排站在玻璃牆外,雙手張開支撐在玻璃牆上,腦門貼在冰冷的玻璃牆上,眼睛看著躺在護理室的嬰兒**,睡得安詳的小家夥兒!
但是左丘才沒能看多久,就被突然響起來的手機鈴聲給幹擾到了,滿腹牢『騷』地掏出手機來,在杜六和祁凱嗔怪的眼神中,走到一邊,接通,壓低地聲音對那邊吼道:“你怎麽過來得這麽慢?不想做這個舅舅了是吧!”
龔珽在得到龔瑾生產的消息後,把剛剛勾搭上,才上手了一次的粉木耳撇在度假酒店的大床間裏,開著車連夜趕回綠城,剛剛抵達省人民醫院,不知道龔瑾住在哪個病房裏,按照左丘才之前的指示,掏出手機來給左丘才打電話,接通後,還沒等他說話,就被左丘才劈頭蓋臉嗬斥了一頓,心中很是委屈,解釋說道:“我昨天帶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手的一個靚妞去雲台山玩兒,晚上剛和她交戰了一次,還沒有過癮,就接到你的電話,二話沒說,把她撇在那裏,自己開著車走夜路緊趕慢趕地回到綠城來,不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做舅舅了嗎,我因為心情激動,路上差點撞了車,你不體諒我的良苦用心倒也罷了,還這樣指責我,等那個小家夥兒長大了,我一定要向他告你的狀!”
左丘才聽到龔珽唧唧歪歪地說了這麽半天,最後就冒出這麽一句話來,好氣又好笑,說道:“你到醫院了是吧!你現在往後邊的住院樓走,我這就下去接你!”
左丘才接到龔珽,見他衣服穿得七扭八歪,頭發『亂』蓬蓬的,臉上也不知道在哪兒蹭到一道灰痕,都不自知,可見在得到自己通報的消息後的急切之情,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次有個做舅舅的樣子!現在那個小家夥兒在新生兒護理室裏,你是要先去看你姐姐,還是先去看他!”
龔珽邊整理著衣服頭發,邊說道:“依著我的真實想法,是要去先看那個小家夥兒,不過他現在剛剛出生,還不記事,我就是先去看他,他長大了也不會承我這個情,還是先去看我姐吧,免得她知道了,罵我!”
左丘才給龔珽指了指他臉上的灰痕,看他道:“你如果真的想要先去看那個小家夥兒,我這就帶你過去,反正你姐也不知道我已經通知了你,你早去一會兒去看她,還是晚去一會兒去看她,隻要你我不說,她都不會知道的!”
龔珽白了左丘才一眼,說道:“我就是對你不放心!你小子表麵看起來忠厚老實,但是其實心中的花花腸子比誰都多,我可不聽你的話,免得留下把柄在你的手裏!我姐在那裏,前頭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