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兒?

我的心幾乎都快要蹦出來了,然而那小家夥順著我的目光瞧見自己胸口的梭鏢,卻毫不在意地將其拔了出來。

那梭鏢的尖口處一片漆黑,散發著一股惡臭,顯然是塗抹得有劇毒。

我瞧見,頓時就一陣怒火橫生,想著那吳隊長堂堂一國家工作人員,沒想到行事卻那般的歹毒,居然還在暗器上麵喂毒,簡直就不是人。

我正忿恨間,卻不曾想小米兒將那梭鏢往嘴裏送去,就好像小孩兒吃那棒棒糖,又是吸又是舔。

呃……

瞧見小米兒這一副滋滋有味的模樣,我突然想了起來,是自己陷入了思維死胡同裏去了,若是論起毒性,誰人有小米兒強?

這梭鏢之上的毒藥,隻能夠給小米兒當做是零嘴兒……

至於她身上的傷口——我仔細瞧過去的時候,哪兒還有什麽傷口,完全就是光潔一新,啥玩意兒都沒有。

蠱胎不但不懼劇毒,而且還堅硬如玉。

這是康妮轉交給我的紙條上麵寫的,我每一個字都背誦在心頭,不過到底還是陷入了思維定勢之中,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而已。

瞧見小米兒並無大礙,我整個人都輕鬆了下來,知道溫半城和吳隊長必然會在後麵追趕,也沒有往戒備森嚴的後院趕去,而是直衝中庭,來到了最為繁華的院子裏。

這兒與那日我們進來時一般模樣,依舊是鶯歌燕舞,各種穿著高開叉旗袍的漂亮女孩子穿梭如雲。

這裏是高檔會所,來往的皆是權貴巨富之人,不過這幫人也絕對不可能毫無畏懼,我腦子一轉,口中大聲吼道:“警察掃黃,趕緊跑啊,再不跑就來不及了。”

這一句話,我反複喊了好幾遍。

第一次的時候,大家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到了後來,那些人琢磨過來,就立刻變得驚慌了起來,也不管溫半城的場子以前有多安全,終究還是心裏有鬼,無論是男男女女,都開始四散逃去。

一片混亂的尖叫聲中,我和米兒趁亂逃出了庭院,衝到了停車場這邊來。

我們剛到,就瞧見吳隊長在遠處氣勢洶洶地朝著我們衝了過來,瞧見他那惱羞成怒的模樣,我就知道這家夥肯定還想著殺人滅口的事情呢。

我一愣神,突然間身後傳來一聲劇烈的刹車聲。

吱呀……

緊接著,我聽到有人在我身後張狂地大聲罵道:“喂,抱著孩子那個,你眼睛瞎了麽,還是死媽了?你個傻比,趕緊給我滾開,信不信我油門一轟,直接將你和那狗崽子一起撞死?”

我回過頭來,瞧見一個二十來歲、滿身酒氣的小年輕紅著眼睛瞪我。

那家夥坐在一輛紅色跑車的駕駛室上,顯然也是剛剛被嚇到了,正準備離開了,瞧見我擋在了路上,脾氣頓時就上來了,破口大罵,氣焰囂張,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

而且他並不是開玩笑,好像真的就準備撞上來了。

這娃兒,為何會這般蠻橫?

難道僅僅隻是喝多了酒,還是素來便是如此呢?

我望了一眼遠處的吳隊長,又瞧了一眼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個箭步衝到了駕駛室旁,伸手一抓,就將這家夥給像小雞一樣揪了出來,順手將他的衣服剝下來套上。

“我操,你知道我是誰呢?我爸是李某某,信不信我打個電話,分分鍾弄死你?”

那年輕人叫囂著,身體卻跟弱雞一樣,我跟小米兒直接跳進了駕駛室,油門一轟,那跑車就像箭一樣陡然衝了出去,呼嘯而過。

至於匆匆趕來的吳隊長,則隻接到了一把被舔得幹幹淨淨的梭鏢。

李某某?

我油門不停,瘋狂地轉著那方向盤,想不起來這位大神是幹嘛的,聽名字應該是某一位公仆大人的名字。

不過憑著國家幹部的工資,能夠給自己兒子買上保時捷911,想了應該不是什麽好鳥。

既然不是好鳥,我哪裏還有什麽愧疚之心,那跑車一路轟鳴,卻是在道路上飛速行駛,穿行如梭,不斷地超越,將那湖邊會所給遠遠地拋在了腦後去。

其實我雖然會開車,但車技絕對算不得好,不過這一理通百理通,開車無非就是一個反應能力,故而這一上手,也沒有什麽難度。

雙手握著方向盤,這是我第一次開這麽好的車子。

是的,這一點我沒有說謊話,這一輛騷紅色的保時捷,我雖然沒有什麽研究,但價格絕對是七位數以上,往日的我別說保時捷,就算是奧拓、五菱宏光都買不起,沒想到今時今日,居然還能夠開著這車跑路飛奔。

人生之奇妙,當真是難以言敘。

我開著跑車一路狂奔,也有些慌不擇路,不知不覺就上了高速,我也不管這個,一直行,等到回過神來,瞧了一眼前方的路牌,才發現自己居然從津門開到了京都。

京都,祖國的心髒,無數種中心,一個藏龍臥虎的偉大城市,一個房價傲視全國、擁有幾千萬常住人口的城市。

在這裏,我王明一人,就好像是一滴水融入了海綿裏麵,什麽津門大俠,他的手還能伸到這裏來?

隨著跑車的油表進入了警戒值,我將跑車開進了一家高速服務站,隨便找了一個地方停下。

我在跑車上搜了一下,摸到了一個錢夾子。

打開一看,裏麵滿滿的百元大鈔,除此之外,各種各樣的銀行卡琳琅滿目,多得嚇人。

洛小北用一頓飯將我所剩無幾的錢都給消耗一空了,使得我不得不走上了和她一般強取豪奪的道路。

不過不知道為什麽,我卻有一種行俠仗義的快感。

我數好了錢,揣在兜裏,然後下了車,將錢包和車鑰匙隨手丟在了附近的一處陰溝裏,不慌不忙地在便利店裏買了兩個麵包和一瓶礦泉水,毫無風度地將這些在幾秒鍾之內塞進了肚子裏去。

呃……

饑餓終於緩解了一些,我打了個酸爽的飽嗝,步行離開了服務站。

我在附近走了十幾裏路,然後攔到了一輛出租車,打聽了當地的位置,然後毫不猶豫地進了城,在五環外的一大廈前落了車,然後找了一間小酒店住下。

我找服務員要來了充電器,將我之前搶來的那手機給衝上了電。

這剛剛一開機,我就瞧見有二十幾個未接電話,打開一看,除了幾個標注詐騙、推銷的號碼之外,全部都是黃胖子打來的。

在我受困的這些天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手機沒電,於是用客房的電話打了過去,一開始的時候,黃胖子並沒有接,而是直接掛掉了,我估摸著他以為是詐騙電話,等第二遍的時候,他剛剛接通,趕忙喊道:“胖子,別掛電話,我是老王。”

老王?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詫異的驚呼,緊接著黃胖子怒氣衝衝地說道:“你特麽的到底幹嘛去了,手機怎麽一直關機呢?”

我能夠從他那二十幾個的來電顯示裏感受到滿滿的怒氣,也沒有跟他計較,而是簡單地將這幾天的遭遇,跟他講了一下。

聽完我的講述,黃胖子直接給鎮住了,歎了一聲,說老王,你特麽的是自帶倒黴光環是吧,這麽大的火車上,居然能夠跟那平胸妹遇到,實在是不知道說你什麽好。

我苦笑著說不但如此,而且還是我自己主動撞上去的——要不是我自己沒事換乘什麽車,哪裏能夠遇到這麻煩?

黃胖子對我說道:“不過你也別抱怨,那洛小北頗有來曆,能夠從她的手上活下來,你也算是撿了條命。”

我詫異,說此話怎講?

黃胖子說:“你還記得之前我們談論黑手雙城時,曾經講過一個很重要的人物不?”

我愣了一下,過了好久方才說道:“你是說被他擊敗的天王左使王新鑒?”

黃胖子說對,王新鑒,這個家夥活了差不多一百多年,自從前任邪靈教的掌教元帥沈老總失蹤,就是這一位獨立支撐起了邪靈教的偌大盤子來,勞苦功高;他幾乎代表了一個時代,是這世間修為最高的幾人之一,而據我所知,那個洛小北,就是王新鑒的外孫女……

我的天?

我說為什麽洛小北對邪靈教如此熟悉呢,原來竟然有這麽一層關係在啊。

簡直是、簡直是……

我不知道用什麽語言來表達心中的情緒了,如此想想,那洛小北倒真的有置我於死地的理由了,畢竟當初誅殺魚頭幫秦長老的時候,我們幾個可是冒充過邪靈教的人。

我心中震撼,不過卻強行按捺住,問他說這麽急打電話給我,到底有什麽事?

黃胖子說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想先聽哪一個?

我說壞消息先。

黃胖子說你之前托我打聽的金鎮信息事務所,大有來頭,是一家很厲害的谘詢機構分支,它上麵的蘭德國際谘詢,在業內赫赫有名,比慈元閣還要厲害無數,所以恐怕你的麻煩不小。

我說那好消息呢?

黃胖子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好消息就是——黃養鬼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