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就是安吉列娜啊?
說好的大洋馬呢,怎麽感覺好像是一個小清新啊?
彈鋼琴的人,還真的是有氣質,給人的感覺,妥妥的文藝青年有木有?
隻是,在這幽靈古堡裏,一個人在這兒彈鋼琴,是不是有些太過於怪異了啊?
威爾喊了兩聲,那妹子都沒有轉過頭來,而是自顧自地彈著卡農小調,歡快的鋼琴聲如流水一般地劃過我們的心田,老鬼再也忍不住了,箭步朝前,衝向了窗戶邊的安吉列娜。
盡管鬼燈將塔頂的整個空間都給照耀,不過害怕出現什麽變故,我們也不敢與他保持太遠的距離,也跟著上了前。
當我們走到塔頂中間的時候,突然間那彈琴的妹子旁邊,突然就出現了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有著一頭白發,滿臉滄桑,鷹鉤鼻,雙目渾濁,華貴得宛如國王新裝一般的長袍隨意披在身上,讓人的感覺就好像是一位權傾天下的王者。
茨密希大公。
手握權杖的他站在了安吉列娜的身邊,輕輕撫摸著那妹子的腦袋。
仿佛全部心神都沉浸到了鋼琴彈奏之中,即便是麵對著這老東西宛如猥褻一般地撫摸,安吉列娜也是沒有半點兒反應,而威爾卻停住了腳步來。
他當然想一舉衝到跟前,然後把安吉列娜搶過來,然而這事情並不可能。
因為我們的對手,並非放假的小學生。
他是大公,茨密希大公,一位年齡比我們加起來還要漫長無數倍的長者,他見識過山海劇變,鬥轉星移,世間的變化皆在他心頭閃爍,怎麽可能會被突襲成功?
我們都看向了威爾,而威爾則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即便雙方是敵人,而且彼此交手也蒙受了重大的損失,但是麵對著這麽一位王者,威爾還是不得不保持著必要的敬意。
沉默一會,威爾向他欠身說道:“你好,偉大的茨密希大公閣下。”
白發老頭很高,足足有兩米多,所以他是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們,好一會兒,方才說道:“你好,威爾岡格羅,血族的切格瓦拉同誌。”
麵對著這位王者,威爾莫名心虛,說您說笑了,切格瓦拉之類的,太高抬我了。
茨密希大公平緩說道:“發明了‘該隱的祝福’的你,是血族的變革者,如果能夠服用藥劑,獲得該隱的祝福,我們這些在棺材裏整日睡覺避禍的老東西,又能夠重見天日了,那種感覺,不知道有多美好——隻可惜,你並沒有給我們合作的機會。”
威爾搖頭,說道:“這東西的製作,實在是太需要機緣了,我總共就隻有三份,我一分、安吉列娜一分,還有一份給了我岡格羅族的大公,以求獲得庇護,再無其餘之力了。”
茨密希大公冷漠地說道:“岡格羅,它庇護你了麽?”
威爾搖頭,說沒有。
茨密希大公說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這般傻?
威爾說即便沒有獲得庇護,我也得到了岡格羅一族,以及密黨的承認和尊重,對於我來說,這樣便已經足夠了。
哈哈哈……
茨密希大公突然咧嘴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諷刺和不屑,在歡快的卡農中穿插著,顯得十分怪異,笑聲結束之後,他隨手一抓,摸出了七八份迎著神秘徽章的信箋來,丟在了地上。
他冷言說道:“密黨?嗬嗬,那些虛偽的小人們,你覺得他們真的放任這樣的變故和機遇而不管?都隻是隱藏著,沒有如我一般明目張膽罷了。”
麵對著這種打擊,威爾反而變得堅強起來。
他的腰杆一下子就挺得直直。
他望著得意而高傲的茨密希大公,緩慢地說道:“既然不敢放在台麵上,必然是有所顧忌,這便是尊重,至於如何讓他們保持隱秘,這就需要看我的表現了。”
茨密希大公臉色變冷,眯著眼,徐徐說道:“也就是說,你是準備殺雞給猴看了?”
驟然聽到這位千年老血族用了一句中國的俗語,我感覺到十分新鮮,然而卻也知曉,大戰恐怕是一觸即發了。
我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十字軍血刀,而就在此時,威爾終於撂了挑子,開門見山地說道:“把安吉列娜交出來,我們什麽都可以商量。”
茨密希大公說道:“包括該隱的祝福?”
威爾搖頭,說不包括。
茨密希大公怒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你就去死吧!”
哎喲?
有一句中國俗語,我的嘴角一挑,會心微笑之後,陡然拔出了長刀來。
因為這個時候,一股狂風朝著我們這邊陡然吹來。
那鬼燈懸空,突然間燈光一陣搖曳。
龍魔兒護主,攔在了威爾的跟前,而邋遢傑克似乎也想上前,卻因為實力的緣故,在燈影變換之中,消失在了空處去。
我動了,沒有任何猶豫,刀勢翻轉,劃破長空,徑直朝前劈砍了過去。
老鬼也動了,他掩護在我的側翼,而小妖則走在了我的另外一邊。
三人如同一道鋒矢,奮勇向前。
轟!
我們並沒有衝到跟前,因為前方有一堵透明的牆,將我們給隔開了。
我重重地撞到了那一麵透明的牆上去,差點兒筋骨鬆散,這才發現為什麽安吉列娜為什麽聽不到威爾的呼聲。
因為盡管相隔咫尺,這裏和那邊,卻分屬於兩個不同的空間。
老鬼和小妖因為我的緣故,所以倒沒有撞得那般淒慘,及時收住了腳步,而這個時候,我們卻聽到身後傳來了硬生生的拳腳之聲。
我回過頭來,卻見那茨密希大公居然出現在了威爾的身旁,揮手抓去,一道血霧橫生。
不過他並沒有得手,龍魔兒擋住了他。
作為百年大妖,龍魔兒的底子本來就要比在場的許多人高得多,而成為了血族之後,他的妖身和血族體質迅速結合,形成了一具強悍到了極點的軀體。
威爾之所以給予了老鬼這般平等的待遇,不為別的,就是為了彌補搶奪後裔的心虛和愧疚。
現如今,龍魔兒絕對是威爾麾下最頂尖的那一個。
麵對著茨密希大公的攻擊,龍魔兒堪堪阻擋,並沒有讓他能夠靠近得了威爾的身前來。
麵對著這麽一個堅硬的石頭,茨密希大公顯得有些不爽,衝著威爾說道:“東西方自一百五十年前起,就已經是血仇了,沒想到你居然還能夠從那裏請來了這麽多的神奇高手,告訴我,你到底出賣了血族的什麽利益?”
威爾在念咒,仿佛在蓄積某一種手段,不過卻還是能夠通過空氣共鳴,回答這個問題:“真誠!”
簡單兩個字,足以概括一切。
雖說威爾跟黑手雙城之間還是有許多合作的,但這些都抵不上他與陸左和蕭克明的之間的情誼。
那兩位大佬,方才是威爾這一路以來能夠橫衝直撞、戰果輝煌的根本原因。
然而現如今,他們不在了,誰又能夠撐起這局麵來呢?
眼看著老鬼和小妖朝著茨密希大公衝了過去,我卻沒有動,而是將心神放在了手中的十字軍血刀之上來。
我再一次滴血而上,然而這一次,我卻發現了一個悲哀的事實,那就是裏麵足足十二個十字軍刀靈,居然全數一空,再沒有一個留存。
我以為它們可以無限再生,然而經曆了血腥瑪麗的死亡凋零之後,卻已然被消耗一空了。
不過刀靈沒有,刀卻在。
醒來吧,薩拉丁之魂!
血滴入刀柄,一股血氣衝天而起,穿過了塔頂的尖端,朝著天空之上蔓延而去。
我這邊的動靜引起了茨密希大公的注意,他陡然回頭,瞧見我手中發出衝天血光的長刀,雙眼一眯,就瞧出了七八分來。
他略帶一些驚訝地說道:“這不是那把薩拉丁之刃麽,為什麽當初教皇的封印,會被解開呢?這種事情,隻有當代教皇,方才能夠辦得到的啊?”
當代教皇?
哼哼,如果我告訴你,幫我解開封印的人,隻是一個背叛出了教會的華裔少年,你會怎麽想呢?
我並沒有跟他說太多,持刀便上。
然而我剛剛走了幾步,卻突然間又撞上了一堵看不見摸得著的透明氣牆。
咚!
我再一次滑落倒地,感覺渾身如同撕裂了一般,即便是有著玄武金剛劫,也是抵禦不了的。
眼看著那戰鬥近在咫尺,我卻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情,我心中憑空生出幾分憤怒來,雙手緊握長刀,向前猛然一劈,結果感覺好像斬在了厚厚的城牆之上一般,毫無效果,反而憑空生受了幾分反震之力,痛苦得很。
我這時方才明白,這老東西並沒有給我們一擁而上的機會,而是使用手段,將我們給隔離開來了。
就在我再一次揮刀失敗的時候,滾落地上的我突然間瞧見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茨密希大公身子陡然一轉移,出現在了小妖的身邊。
他猛然一撕扯,雙手如同尖刀,將小妖那瘦弱的軀體給撕扯成了兩半,隨後老鬼奮力撲來,想要救下小妖,結果也給一巴掌扇飛,繼而化作漫天血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