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密希大公是如此的生猛,在幾個呼吸之間,就將老鬼、小妖都給斬殺了去。

不但如此,他還行雲流水一般地折身回轉,一掌劈在了龍魔兒的頭頂。

剛剛分明能夠護翼住威爾的龍魔兒,居然連他一掌都沒有抵過,便腦漿迸射,白色的腦漿紅色的血,飆射一地。

將龍魔兒給宰了之後,茨密希大公又盯上了威爾。

也是一個瞬步,陡然出現在了威爾的身後,緊接著一個黑虎掏心,卻是從後背往前一探,直接將威爾的胸口開出了一個大血口子來,活蹦亂跳的心髒在他的手掌之上撲騰著。

茨密希大公猛然一捏,那心髒稀爛。

而威爾,也閉上了眼睛,一副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狀態。

所有的過程,都隻不過是半分多鍾的時間,那茨密希大公宛如神魔降世,鋒芒無人可擋,將場中眾人都全數斬殺了去。

好凶的煞氣!

然而當他一招就滅了龍魔兒的時候,我剛才因為老鬼身死而騰然而生的怒氣和恐懼,卻潮水一般的退去。

人不是豬,高手更不是,想要殺人,就得考慮一下別人是否會反抗。

倘若是茨密希大公稍微受點兒阻力的話,我或許還不會質疑,而此刻……嗬嗬嗬,這是演戲給我看麽?

盡管此刻的景象如同真實發生的一般,但我卻並不信。

太假了。

你特麽的怎麽跟國產雷劇一樣,一點尊重觀眾的意識都沒有啊,就不能逼真一點麽?

你不但侮辱我的人格,還侮辱了我的智商。

媽的!

茨密希大公朝著我望了過來,而我也正在此時揚起了長刀。

我所處的空間被限製,處於安吉列娜和威爾一群人的中間,進退都難,而茨密希大公則踩著一地的屍體,朝著我緩緩走了過來。

我雖然不太相信眼前的畫麵是真的,但是對於他操控空間的能力,多少還是有一些忌憚。

我也知道此刻的我,將麵臨人生之中最艱難的一次戰鬥。

我或許會死,死得很難看。

然而即便如此,那又如何,有什麽事情能夠阻止我提著刀去戰鬥?

沒有!

戰鬥吧,不是為了別人,不是為了信仰,不是為了愛情,而是為了生存!

我活在這個世間,就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擁有生存的權力。

誰也無法抹殺!

我用無比堅定的眼神回瞪了過去,而茨密希大公整個人都消失了,幾乎出於本能,我陡然回刀,朝著身後斬去。

鋒芒畢露的血刀斬在了實體之上。

是茨密希大公滿是鱗甲的雙手,比起一般的血族而言,他顯得更加的堅韌,皮膚上麵有一層又一層細碎的鱗甲,指甲漆黑如刀,將我手中的長刀給架住。

幾乎是一瞬間,他的手上傳來了一陣恐怖的力量。

如同重型卡車!

轟!

我被這股磅礴的力量給擊中,朝著後麵飛跌而去,而那大公卻是如同一道閃電,出現在了半空之中,揮爪朝著我撕扯而來。

是準備把我也給瞬間斬殺了去麽?

休想!

我長刀護體,再一次地擋住了對方的襲擊。

這一次我有所準備,將血刀之中的力量抽取而出,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鬥地主”,那血刀之上陡然間,又浮現出了無數的手掌來,撐在了這上麵去。

以前的我,因為是初入這個行當的新人,雖說修行的南海降魔錄,以及軒轅內經,都是當世之間最頂尖的功法,但到底時間太淺。

所以在力量上,跟這幫老鬼們拚殺,我從來都是輸的。

然而解開封印的十字軍血刀,卻將我的短板給補齊了,因為我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在戰鬥。

是被薩拉丁大帝屠殺了那幾百名十字軍大騎士的怨靈在陪著我。

擁有了解封血刀,我已經擁有了與遠超出自己的對手一戰的資本了。

血刀在怨靈力量的支持下,我沒有再吃虧。

我翻身落地,然後與茨密希大公交起了手來,那家夥的速度有一種超出人類意識的迅疾,然而即便如此,我依舊能夠勉力應付著。

炁場的感應,其實遠遠超出目力的反應,如果將身體的協調感,交給炁場感應的話,就能夠避開很多必殺的手段。

戰鬥在持續,我開始感受到了自與陸左交手以來,最強烈的攻勢。

一種連綿不斷,讓人透不過起來的恐怖感覺。

與此同時,一股濃重到了極點的血霧彌漫在了整個空間,這些血霧隨著戰鬥的持續在不斷增長,然後幻化成了無數的形象來,有豹子,有老虎,有大象,有獅子,不過最多的,還是人。

各種各樣的人,這些人的臉上充滿了痛苦,在我身邊的周圍不斷縈繞著。

他們伸出了手,痛苦地向我揮來。

有點兒像是哀求,又有點兒像是威脅,仿佛在朝我述說,然而聽在我的耳中,卻又隻是嗚嗚的哭泣聲。

我在拚死,南海龜蛇技、十三層大散手,玄武金剛劫,還有被陸左提煉而出的南海劍術,紛呈而出,雖然並沒有占到上風,卻還是能夠堅持著。

而且我感覺自己在力量上麵站住了腳之後,很快就通過招式的玄妙,將對方的攻擊給封死。

不但如此,我還能夠展開了反攻來。

殺!

刀風呼呼,那茨密希大公開始變得越來越著急了,卻是把希望寄托在了那漫天的血霧幽靈的身上來,指使著這些玩意,不斷地朝著我撲來。

然而這些東西卻並沒有一個膽敢上前,因為我手中的十字軍血刀,實在是太古怪了。

它不但擁有著濃鬱的煞氣,而且因為教皇和紅衣大主教聯手封印的緣故,居然還保留著一股致命的神聖之光,這個東西就如同雷意一般,對於這些非實體的玩意而言,是十分厭惡和克製的。

雙方陷入僵持,而我則也感覺得出來了。

這尼瑪是狗屁的茨密希大公,給我的壓力,甚至還沒有那個亞德裏恩侯爵來得強烈。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間那濃重的血霧被一道翅膀給撕裂開,露出了一個肥碩的身影來,我隻是餘光瞧見,並沒有在意,這時卻聽到虎皮貓大人尖銳的叫聲:“你小子在這兒呢?”

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猛然一刀,將麵前的茨密希大公給逼退,然後說道:“你特麽的不會也是幻境吧?”

虎皮貓大人怒聲吼道:“你大爺的,幻境你妹啊,你等等啊,給你看一下……”

它猛然一扇翅膀,一股狂風不知道從哪兒就陡然生了出來,我感覺眼前的景物一下子就變得清晰許多,睜眼一瞧,卻見與我交手這麽久的對手,哪裏是什麽茨密希大公啊?

分明就是一具通體瑩白透亮的骷髏骨架子。

而這玩意被虎皮貓大人揭開了真麵目的時候,身子卻是陡然一陣停滯,我沒有浪費這機會,足尖輕點,身形如箭,倏然就出現在了那具骷髏的跟前來。

一刀鋒芒!

唰!

長刀劃過,那骷髏頓時就崩潰了去,而虎皮貓大人則是揮舞著翅膀,一陣攪動風雲,將場中的血霧給全部驅散,而這個時候,我方才發現,自己這哪裏是置身於塔樓頂端啊,分明就是在一個石林荒野之上。

這千奇百怪的石頭,就好像到了山水甲天下的桂林。

我一愣,問虎皮貓大人說道:“我也到了另外一個地方了?”

虎皮貓大人說這個地方是茨密希的老巢,怎麽可能讓我們那麽順利抵達呢,這兒早就有大陣布置,就是準備將我們困死這兒——不過這點兒小花活兒,在大人我麵前,實在不算什麽。

我忍不住地點讚,說大人威武。

它嘿然而笑,說我差不多已經找到了陣心了,直搗黃龍就是,剛才想找陸左他們來著,不過茨密希大公對他們似乎十分忌憚,動用了大部分的實力,你目標小,沒人注意,跟我走吧。

我沒有猶豫,跟著它往前走,走了百米不到,前麵的石林陡然一換,卻是來到了一片雪原之中。

那雪原宛如真實,大雪沒入腳踝,冷風呼呼吹著,而雪地上有幾個黑點在奮力廝殺。

虎皮貓大人眯眼瞧去,說嘿喲,這運氣真不錯啊,你瞧瞧那人是誰?

我眯眼望去,卻瞧見那個被四五人圍攻的家夥,居然就是先前被茨密希大公給撕成血雨的老鬼,沒想到他居然就在我附近。

老鬼沒事,這簡直是太好了。

不過想來也不覺得奇怪,老鬼之前一直跟我在一塊兒,也是剛剛分開不久的。

在虎皮貓大人的加油聲中,我一個箭步,從雪丘之上一躍而下,長刀翻湧,一招“驚濤駭浪”,卻是將那幾人都給籠罩住,而老鬼瞧見我陡然冒了出來,心中也是大為振奮,與我一起,三下五除二,將這些對手都給斬殺了去。

經過虎皮貓大人的辨明,我們方才發現,這些居然也都是一些骨頭。

看得出來,茨密希大公的這座幽靈古堡裏,還是隱藏著許多的秘密。

清理了這些,虎皮貓大人揚起了翅膀,意氣風發地唱道:“你看那邊黑洞洞,定是那賊巢穴,待俺趕上前去,殺他個幹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