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左道二人居功至偉,甚至可以說這天下都是左道二人給打出來的。然而他們卻並沒有打算留下來感受這榮光,待事情一穩定之後,立刻就提出了離開。

對於此事,我也是有所了解的,據說兩人在國內都有一攤事兒,出來太久,不得不趕回去處理。

這事兒當然可以理解,畢竟他們兩位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名下都有產業,而且還千絲萬縷,跟我和老鬼這兩個逍遙派並不相同。

威爾趕回來了,不但如此,還帶回了他的女友安吉列娜。

這是一個很性感、美豔的女子,同時也有著浪漫天真的性子,不過我並不太敢深入接觸,畢竟我頭上麵還頂著一個讓人望而生畏的名號。

隔壁老王。

不知道為什麽,這幫人厲害得都能夠上天了,卻還是有些迷信,對於這事兒,總是有一些提防。

我也懶得湊上前去,反倒是一個人落得清閑。

老鬼依舊沒有醒。

威爾回來之後,處理了一大堆的事情之後,特地與我一起,前去看望老鬼,然後告訴我,說這是正常現象。

倘若是他吸收了侯爵獵殺者的精髓,第二天就爬起來了,方才是最為恐怖的事情。

那說明他已經有超越蒙多的實力。

可惜並沒有。

蛇吞象,終究還是得費一定時間消化的,這個是自然道理,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我聽了,心中忍不住狂喜,說如此說來,當老鬼重新醒過來的那一天,會不會也和蒙多卡帕多西亞一般厲害了?

威爾笑,說若是如此,那我們血族就不用修行,直接去找那些還活著的老家夥啃一個遍,就能夠成為世界之王了?當然不是,吸收血液精華,隻不過是提供一次血變的機會,而且會越來越少,甚至到達瓶頸;至於能夠在這血變之中繼承多少,這個就得看每個人自己的個人境遇,而不是簡單的加減法。

我問這段時間,大概會有多長?

威爾沉吟了一番,然後告訴我,他希望老鬼明天就能夠醒來,然而這並不現實,而血變這東西,因為個人的體質和境遇不同,而時間也不同。也許幾個月,也許半年,也許好幾年,誰知道呢?

對於血族來說,最不值錢的,就是時間,有的沒事睡上一覺,好嘛,幾十年過去了,天地都變化了。

這個誰也說不準。

聽到威爾的話語,我陷入了沉思,許久之後,威爾方才開口問我,說是不是打算回去了?

我點頭,說在國外待著,終究還是不太習慣。

威爾問我是否準備跟左道一同離開?

我說這個倒沒有。

威爾跟我一同離開了老鬼所在的密室,然後來到了一個向陽的房間,對我說道:“我這邊差不多已經理順了,不過還有一個小問題,那就是關於阿道夫。”

我一愣,說怎麽了?

威爾問我,說當初在茨密希古堡裏麵的時候,大戰結束了,第一個找到你們的人,是不是阿道夫?

我點頭,說對,沒錯。

說到這裏,我不由得回憶起了當時阿道夫那凶狠而又毫無人情的冰冷目光來。

當時那件事情,我和老鬼誰都沒有告訴,隻是在心中提防起了那家夥,事後他護送著控靈法杖離開,去與暗黑議會的人溝通,然後就一直沒有露麵了。

事實上我們也並不關注此人的下落,要不是威爾此刻突然提了起來,我甚至都忘記有這麽一個人了。

得到了我肯定的答案,威爾告訴了我一件事情。

阿道夫其實是茨密希家族的一員,安吉列娜的弟弟。

而他也是最近在巴黎會談的時候,與那幫血族大佬私底下交換信息的時候得到的,暗黑議會事後收到的控靈法杖,其實是一件仿造品,真正的約翰威爾之杖,應該還是在阿道夫的手中。

當他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立刻聯絡了遠在柏林辦事的阿道夫,結果發現那家夥已經離開了。

這件事情,對他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阿道夫是威爾的後裔,按理說,對於這樣的人物,如果沒有之前與老鬼一般的儀式,是逃脫不出他的掌控的。

隻要距離足夠,威爾一個念頭,就能夠控製阿道夫的生死。

而就便是隔著千裏萬裏,他的心頭也有一絲牽連,心中一動,就能夠知道阿道夫的大概方向。

不過現在沒了。

也就是說,阿道夫已經重新找到了新的靠山,並且徹底的背叛了威爾。

這件事情是很嚴重的,因為作為威爾岡格羅有限的幾名後裔之一,阿道夫熟知威爾岡格羅在歐洲大部分的布置和底細,就連我們這些家夥的來曆,也是知道一二的。

他如果背叛,威爾不得不立刻調整布置,並且做出許多評估和應急方案來。

經過自查和追究,威爾已經掌握到了一部分關於阿道夫的信息。

他應該是投靠了兄弟會。

一個與暗黑議會保持著合作關係,卻又顯得疏離的大集團,他們應該算是灰色勢力的一部分,手中握著大把的金票,與傳統的地下勢力所不同的是,他們涉足了更多的領域,銀行金融、經濟、科技前沿等等,他們已經融入到了整個現實社會之中去。

而且與暗黑議會裏麵有巫師、血族、狼人和邪惡力量所不同的,是兄弟會裏麵的高層,基本上全部都是人類。

擁有著權勢、金錢、力量和智慧的強大人類。

對於這個,威爾十分警惕,已經開始動用手中的力量在布局了,希望這並不是兄弟會對他動手的前奏,隻不過是一點兒小誤會罷了。

威爾告訴我,說他知道我現在在國內的尷尬處境,也聽說過荊門黃家的龐勢力,如果我不想與他們正麵衝突的話,他希望我能夠留在歐洲幾年,負責追查阿道夫這條線,幫他做一些事情。

當然,作為回報,他將與我一起分享新岡格羅一族,在歐洲的所有榮光。

與威爾的一席話,讓我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我之前還聽陸左跟我講起威爾在歐洲的榮光,沒想到他剛剛爬到了一個高度,抬頭望天,才發現眼前又橫呈起了另外一道高山來。

這種感覺,當真是讓人感到絕望。

難怪老人家總說“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敢情是任何時候,咱們都是閑不住的。

麵對威爾的邀請,我並沒有爽快地做出決斷,是或不是。

我跟他提出,容我想一段時間,而這段時間裏,我可能還會拜訪一些朋友。

威爾點頭,告訴我有任何需求,都可以找傑克那家夥解決,又或者直接過來找他,都沒有問題。

與威爾談過之後,次日清晨,我們去機場送走了左道一行人。

臨別前雜毛小道還在抱怨沒有去過阿姆斯特丹,也沒有見識過大洋馬的風範,著實是有些吃虧。

不過威爾說要不然改簽機票,咱立刻出發去荷蘭,又或者去倫敦幾個隱秘的紅燈區,他卻又慌忙擺手,涎著臉笑,說下次過來,一次補足。

這話兒聽得大家哈哈大笑,而我也能夠感覺得到,雜毛小道此人雖然口花花,不過作風還是蠻正派的。

他說了半天,也就是過一過嘴癮。

這樣的人挺好玩,不嚴肅。

臨走之時,虎皮貓大人給我算了一卦,說我利在東方,沒事趕緊回家,別老是在外麵晃悠。

另外他還告訴了我一句話,說我最近會有桃花劫。

呃……

我摸了摸滿腦袋的短寸頭發,卻不說話。

這家夥,也不知道是不是忽悠我。

左道一行人吵吵鬧鬧,不過終究還是離開了,威爾詢問了一下我的行程,就沒有再多問,把傑克留給了我,然後帶著龍魔兒和阿罕麥德離開了。

這些天過去,龍魔兒和阿罕麥德已經成為了威爾新的左膀右臂。

而且讓我驚訝的是,龍魔兒的左臂居然又長出來了。

不愧是本命為壁虎的男人。

我瞧見傑克的眼神有一些憂鬱,不由得笑了,說咋了,不願意陪我?

傑克搖頭,沒有多說話。

我忍不住追問,他才告訴我,說自從阿道夫出事之後,威爾對他們這幾個後裔就變得有些疏離了,身邊又跟著龍魔兒和屠龍者這樣兩個頂尖高手,感覺自己好像被遺棄了一樣。

我笑了,說你別擔心,一個孩子犯錯,不能代表所有的孩子都是不對的,隻不過他最近壓力挺大的,暫時顧不過來而已。

傑克也笑,說我也隻是發發牢騷而已,怎麽著,我們去哪裏?

我摸出了新配的手機,看了一下裏麵的信息,然後說道:“送我到唐寧街那兒去,我有幾個朋友在等著我呢。”

傑克誇張地笑了,說沒想到你交際遍天下啊。

傑克將我送到了英國政治權力中心的唐寧街附近,我與他告辭,然後來到了一棟房子前,與守門人驗證過後,在人的引領下,來到了房子的地下室裏。

走進格調溫馨的地下室,有四個人在這兒正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