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陣狂跳,緊張地說道:“有消息了?”
朱小柒點頭,說對,剛剛收到消息,有人在岱山那邊見過黃養鬼此人,不但如此,而且還打過交道,差點兒就給人弄死了。
我說哦,什麽時候?
朱小柒說兩天之前吧,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現在人應該在衢山島裏麵;至於在哪兒,這個需要深入核實一下,但基本上可以肯定,跟慈航別院逃不了關係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那行,我們去衢山吧。
朱小柒瞥了我一眼,說你不要命了?
我愣了一下,說啊,怎麽了?
朱小柒說你傻啊,衢山是哪兒?你知道不,慈航別院的新住處,雖說那幫老尼姑從普陀的海天佛國搬到了衢山島的觀音山,幾經蹉跎,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隻要是那個黃養鬼被她們給罩著,你過去的話,無異於送死。
我說那怎麽辦,我的鯤鵬石就在黃養鬼手上,我得趕緊拿回來,然後幫我師傅還魂,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朱小柒說你越急,越應該冷靜,謀定而後動,這才是幹大事的樣子……
聽到她的勸解,我深吸了一口氣,過了幾分鍾後,我睜開雙眼,朝她點了點頭,說道:“對,不能自亂陣腳,所以這一切,拜托小柒姐你了。”
朱小柒微笑,說你既然叫我一聲姐,這事兒我就管了,你放心就是。
車子往東行駛,足足開了一個多小時,來到了海邊一處不算大的私人港口附近,下了車之後,朱小柒扶著還是有一些站不穩的小玉兒下了車,我也跟了下來。
三人進了一棟黑黢黢的大樓,從側門進入的時候,門一關,裏麵燈光明亮,立刻有七八個穿著工作服的人走了上來,朝朱小柒打招呼。
朱小柒揮了揮手,有一個女孩兒就上前來,幫忙把小玉兒給扶起。
輕鬆許多的朱小柒看著旁邊一個眼神尖銳的中年人說道:“老趙,現在什麽情況?”
那老趙將我們帶到了旁邊的一個會議室裏來,一邊走,一邊介紹道:“我們這邊也是剛剛問清楚的,這個女人是在岱山普陀那兒跟我們的人發生了衝突,據說是因為言語衝突;我剛才問了那個小弟,他明確無誤地告訴了我,說當時這女人是跟慈航別院的四小鳳吳小薇在一塊兒;事實上,若不是吳小薇出手阻止,我們的人都已經死在普陀了。”
朱小柒一愣,說啊,這麽凶?
老趙苦笑道:“這件事情報上來的時候,我也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這些年我們跟慈航別院相處得還算是和諧,即便是在五年前小柒姐你豎起旗子來的時候,她們也沒有這麽凶過。現在想起來,可能是跟那個女人有關。”
朱小柒說道:“確定是黃養鬼?”
老趙揮手示意,這個時候一個穿著OL製服的女秘書抬起了手,一張投影落在了正中的白布前來。
我抬頭一看,模糊的畫麵上,的確有好幾個人。
中間的那個女人,可不就是黃養鬼麽?
老趙說得到消息之後,我叫人找到了景區那邊的人,幫忙拷了一份監視記錄,你看……
畫麵又一轉,再次出現了一張近景,我便已經確認無疑了。
這人就是黃養鬼。
老趙手中有激光筆,打開之後,小紅點落在了黃養鬼的臉上,說這個人就是小柒姐你要找的人;旁邊這個你應該認識,慈航別院四小鳳之中的吳小薇,右邊這個是靜怡師太,還有這個小孩兒……
我聽到,往下望去,瞧見那兒有一個小女孩兒,個子不算高,一米五幾,看模樣應該隻有十來歲,又或者更小一些。
她長得跟黃養鬼有些像,但更加清麗一些,有一種絕塵脫俗的感覺。
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瞧她一眼,莫名就是一陣心驚肉跳。
朱小柒瞧見了,也忍不住讚一聲,說啊,好漂亮的小美女,跟那小仙女一樣。
老趙說這個少女應該是跟黃養鬼一起來的。
朱小柒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說道:“哦,好……”
說罷,她湊到老趙旁邊,低聲說道:“給小馬打個電話,確認一下人是不是還在衢山……”
老趙點頭,拿著電話走到了窗子邊去。
會議室裏的人並不多,我、朱小柒,打電話的老趙,扶著小玉兒的一個女助手,女秘書,還有一個三十來歲的帥哥。
老趙一走,朱小柒看向了旁邊那個帥哥,說小蒙,這個靜怡師太,她在慈航別院裏麵,管什麽來著?
小蒙恭敬地說道:“管接待的。”
朱小柒摸著下巴說道:“你給我分析分析,由靜字輩的大頭目過來搞接待,還有吳小薇,幾個人跑到了海天佛國的舊址去,她們是準備激發思古之幽情呢,還是有什麽圖謀?”
小蒙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道:“對於慈航別院來說,普陀山這邊是個傷心地,因為海天佛國的破滅,使得她們從江湖第一線宗門,瞬間破落到了二三流來;這種怨氣足足持續了近十年,除了入門儀式的教育之外,幾乎沒有人再踏足普陀,那些產業也交給別人打理去了……”
朱小柒一愣,說教育?
這個長得像胡歌的男子點頭說道:“對,教育。除非是有人想揭開她們心頭那血淋淋的疤痕來,讓慈航別院重新燃起仇恨……”
朱小柒眯著眼睛說道:“恨誰?”
小蒙深吸一口氣,說這個啊?我對當年的事情不是很了解,不過導致慈航別院破落的最大元凶,估計就是現如今風聲鶴唳的邪靈教;但當時的凶手彌勒已經身死,這些年來,慈航別院的高層集體失聲,埋頭發展,似乎對邪靈教的恨意並沒有想象中的濃烈。
朱小柒忍不住譏諷地說道:“這幫老娘們,就跟小日本一樣,打她們最狠的人,結果反倒是成為了幹爹……”
小蒙搖頭,說不至於,慈航別院態度雖然曖昧,但應該不會跟邪靈教有太多瓜葛。不過除了邪靈教,當時參與這一場大戰的還有幾方,比如臨陣脫逃的龍虎山,攪風攪雨的慈元閣和川西水寨,以及當時力挽狂瀾的……
朱小柒下意識地吞了一下口水,然後說道:“黑手雙城?”
小蒙的頭變得更低了,卻堅定無比地說道:“對,黑手雙城。”
他說完這句話,會議室裏麵陷入了一場死一樣的沉寂。
我瞧見各人的表情,都顯得有些震驚。
我也不敢說話,心裏覺得這陳誌程當真是厲害,這影響力崗崗的,怎麽哪兒都有他?
一直過了一分多鍾,朱小柒方才抬起頭來,還是有一些不敢相信地說道:“應該不會吧,要知道海天佛國可是當時的邪靈教大頭目給炸毀的,而力挽狂瀾、救慈航別院和無數江湖豪雄於生死的人,可就是黑手雙城啊?這世間,哪裏有仇人不恨,反倒是怨起了恩公的道理?”
小蒙對這問題似乎早就有了想法,咧嘴一笑道:“小柒姐,慈航別院的德性,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才對——別忘了咱家老爺子是怎麽死的了。”
又是沉默。
幾分鍾之後,朱小柒揮了揮手,說你們都出去吧,我好好想一想。
小蒙點頭,帶著會議室裏麵的閑雜人等都離開了,我瞧見大家都走,正猶豫著是不是我也得離開,這時那個扶著小玉兒的女孩兒卻把人給我這邊推了過來。
我扶著小玉兒坐在了椅子上,這時有人將會議室的門給鎖住了去。
啪嗒。
會議室裏,就隻有四個人了。
這個時候,朱小柒抬起了頭來,看著我說道:“蒙飛是複旦大學政治學專業畢業的高材生,也是我工作的重要助手,他的分析很有見地,一直以來,都很少有失手。”
我說我聽得有點兒頭暈,你們到底在說些什麽啊?
朱小柒沉著臉說道:“黃養鬼來到舟山,找慈航別院這幫滿懷怨氣的老女人,可能在下一盤很大的棋,而她們的目標,可能是一個我非常尊敬的人。”
我揚眉,說是黑手雙城麽?
朱小柒點頭說對,陳先生對我朱家有再造之恩,如果慈航別院準備忘恩負義,對他下手,我絕對是責無旁貸,一定要將她們的陰謀給破壞掉。
她越想越覺得可能,拿起了電話來,說你等等,我打個電話問一下。
她這邊剛剛拿起電話來,我的電話也響了。
我拿出來一看,卻是姚小寶。
我接通,聊了兩句,才知道慈元閣那邊的人已經見過了姚小寶,彼此都很滿意,慈元閣覺得姚小寶這人闖**江湖久已,有身手,有頭腦,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願意接受她,並且承諾幫忙給她妹妹治病。
姚小寶打電話過來,是感謝我的,並且約我,說想在離開之前,請我吃頓飯。
我說吃飯就不用了,我有時間回梁溪的話,去看你們。
我這邊有事兒,簡單聊兩句之後就掛了電話,而這邊老趙也走了過來,等待朱小柒打完電話之後,他沉聲說道:“小馬那邊告訴我,說那位客人今天出海了,說是準備去蛩崖尖。”
朱小柒的臉色一下子就變白了,雙眼圓睜,哆嗦著嘴皮說道:“什麽,蛩崖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