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多出來的一人,卻正是被Kim改造成雲陌阡模樣的魔偶。

她繼承了雲陌阡的知性秀美,卻又多出了幾分矯健的英氣來,將那胖大和尚給攔住。

胖大和尚眼看著勝利在望,結果居然被一小姑娘給攔住,沒有二話,甚至連出言提醒一聲都沒有,便直接一掌拍了過去。

大和尚的這一掌也是排山倒海,呼嘯而來,氣勢洶洶到了極點,不過這對於死物魔偶來說,卻並不算什麽,但見雲陌阡身子一側,人便纏住了大和尚的胳膊,然後立刻近身纏打。

近身交擊,這對於魔偶來說才是最擅長的方式,而大和尚顯然並不喜歡,他往後退了兩步,驚呼一聲道:“這麽凶?”

這女人凶,讓他有些意外,回身招呼道:“毛一馬,這女人有點兒古怪,你來對付?”

他招呼的,是正在與我廝殺纏鬥的那精瘦刀客。

他這般說,估計是因為覺得精瘦刀客在他們這些人裏麵,近身搏擊應該是最為強悍的,沒想到聽到這話兒,那毛一馬卻是驚聲喊道:“別指望我了,這小子的手段古怪,我恐怕扛不住了。”

大和尚大為詫異,說怎麽可能?

說話間,八字胡也大聲喊了起來:“我操、我操,這個穿燕尾服的家夥,我也扛不住了……”

他話音未落,老鬼便向前猛然拍了一掌。

以前老鬼的交手特點,講究的是一個快,這是契合了他血族的身份,身子輕靈,快如一道旋風,讓人根本反應不過來。

然而在歐洲之行過後,特別是吸收了兩位卡帕多西亞的心髒之後,他身體裏蘊含的血族力量,卻是已經到達了一種巔峰狀態,即便是沒有變身,在力量上,也足以壓製住那八字胡。

兩人短時間內交了十幾個回合,而老鬼這一下,卻是袖裏藏掌,出現得十分突然,有一種陡然爆發的態勢,那八字胡不得不硬著頭皮硬拚一下。

轟!

肉掌交擊,結果竟然出現了宛如雷霆轟鳴的響聲來,那八字胡渾身一震,往後退了五步,氣息翻騰,壓製不住,一口老血就噴了出來。

他這邊抵擋不住老鬼施加的強大壓力,而我這邊在一陣激烈交鋒之後,也終於出手了。

一刀鋒芒。

這一招脫胎於南海劍技,最終在陸左的喂招下成型,而最近這段時間,我見過不少高手用劍,無論是同門同宗的小玉兒,還是那早已不混江湖的快劍馬六,都曾經就這一招,有過精彩表現,而如今我在與這西北刀客毛一馬的較量下,麵臨著死亡的強大威脅,將自己的諸多技法給完美融合在了一起來,化繁為簡,終於得到了自己的感悟。

就好像是楊過領悟到了黯然銷魂掌的真諦,而此刻,我也是把握到了這一刀的精髓。

那就是快、準、狠。

缺一不可。

鐺!

毛一馬避無可避,唯有將闊口刀橫檔在了自己的胸口處,雙方再一次火速相撞,而這一回他沒有能夠再將我給擋住,而是被我用極為強勢的刀勢,給一下子劈飛了去。

而這一下,毛一馬連站立都變得困難,而是一個滾地葫蘆,在地上翻騰了好幾圈,方才重新爬了起來。

我沒有乘勝追擊。

並不是不能,而是不願,實際上如果我趁勢殺出去的話,隻怕毛一馬會更加狼狽,甚至還有可能受傷。

但我想到他對我的幫助,其實比我的威脅更加大,所以才沒有那般凶猛。

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除了剛才那個癩痢頭之外,這幫人跟我們其實沒有太多的恩怨,無論是我,還是老鬼,都不想一照麵就跟人家結下死仇。

八字胡和毛一馬一前一後,相繼落敗之後,立刻湊到了一塊兒來。

這時他們才發覺到,自己不但沒有能夠占到人數上的優勢,而且連本事和修為,都已經處於了下風。

這樣的情況,的確是讓人詫異,不過卻不得不捏著鼻子承認。

與魁梧少女交手的杜老二也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勁,抽身後撤,四人並肩而立,朝著我們戒備而對。

我和老鬼都是點到為止,並沒有上前與眾人搏命,但凡聰明一點兒的,都應該曉得我們當真就隻是一個過路人而已,並沒有特別針對他們的意思。

深吸了一口氣,八字胡朝著我和老鬼拱手,然後說道:“在下荒野大鏢客濟滄海,見過兩位。”

我拱手,說在下餅日天。

老鬼眼睛一轉,說在下黃小餅。

得,我們兩個用的,都是黃胖子的名號。

荒野大鏢客臉上的肌肉扭曲了一下,說兩位的名字倒是挺別致的,而且還都有一個字……

我坦然說道:“對,我們兩人,正是威震丹東的絕代雙餅——他是蔥花餅,我是雞蛋煎餅。”

荒野大鏢客說丹東,那兩位就是混東北那一片的咯?

我說丹東了麽?

我明明說的是江東啊?口誤了還是咋地?不過這並不重要,謊言嘛,我腦子一轉,說對,咋地了?

荒野大鏢客說在下在東北那疙瘩也有一些好朋友,葫蘆島無影刀紅英,大連鬼影子,還有長白山王莽咱都認識,不知道兩位可曾曉得?

他說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不過若直接說,隻怕被拆穿,心思一轉,硬著頭皮說道:“我出來混,管他有的沒的,你別扯這些沒用的,到底想說個啥?”

荒野大鏢客說是這樣的,我覺得我們這裏有誤會。

我說有誤會麽?這位兄弟,進門啥話也不說,劈頭蓋臉就是一刀,我說隊長別開槍,他說管你特麽是誰,你今天遇上了,就該死——都這樣了,你叫我咋辦?

荒野大鏢客說我這兄弟性子急,我在這裏給兩位道歉了。

我說這也就是我們絕代雙餅,要是旁人,豈不是就給說殺就殺了?

荒野大鏢客的脾氣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說兩位,江湖規矩,我們做錯了,回頭在附近最好的酒樓給兩位擺一桌,任打任罰,你們看咋樣?

我說我饞那一頓飯麽?

這話兒噎得對方頓時就不知道說什麽了,好半天之後,他終於開口說道:“兩位,江湖規矩,我照足樣的做了,但你們若仍是不依不饒,這可就有點兒沒意思了。兩位這是藝高人膽大,欺負咱西北無人是吧?”

我說你就說你想咋樣。

荒野大鏢客說我的意思呢,就是這事兒兩位給我一個麵子,別管這事了,行不?

我說人話當妖也挺不容易的,又沒有傷害過誰,一直積德行善,做得比特麽人都強,你幹嘛非要捉人家呢?

荒野大鏢客說人妖殊途,哪來那麽多道理可講?

我說我這人吧,就愛講道理——他若是做了壞事,不用你們,我直接將將他給料理了;而如果你們隻是想要人家的妖丹,為了私利,那這事兒在我這裏就過不去。

荒野大鏢客凝視著我,說當真不行?

我說一口唾沫一個釘,我話兒就說在這裏,諸位看著辦。

荒野大鏢客沉默了,他感受到了我的堅決,知道如果自己等人強行再起爭端的話,大家可就不是現在這般耍耍嘴皮子了。

那得動刀子,得出人命了。

他和身邊的幾個同伴用眼神交流了幾個回合之後,拱手說道:“行,今天我濟滄海給兩位的麵兒,請把我兄弟交還給我,咱們就此別過。”

我打量了地上那昏迷過去的癩痢頭一眼,說可以,不過他殺我的這事兒,你怎麽說?

荒野大鏢客顯得十分豁達,跟我商量,說一隻手你看怎麽樣?

我擦,玩這麽大?

我在那一瞬間感受到了西北漢子的彪悍,為了不跌份,開口說道:“算了,不至於,一根手指就行了,長個教訓。”

荒野大鏢客拱手,表示感謝:“謝餅日天大爺厚恩。”

我揪著那癩痢頭的肩膀,把他往前一拋,那八字胡當真不含糊,從靴子上拔出一把尖刀,直接將癩痢頭的左手尾指切下,然後放在了地上。

癩痢頭固然是痛醒了,哇哇大叫,而其餘人則扶著他,一步一步的後退,最後離開了院子。

緊接著,門外傳來一陣轟鳴,這五人卻是開著兩輛厚實的越野車離開。

來得快,去得也快。

隨著這幫人的離開,那體型魁梧的妹子也終於鬆了一口氣,撲到了那瞎眼老頭的跟前來,大聲呼喊道:“爺爺,爺爺……”

老頭兒離開了那懸空寺法寶的照耀,恢複了人形,被自家孫女一陣搖晃,剛緩過來的一口氣差點兒又給晃沒了。

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在那孫女的攙扶下,走到了我們跟前來,彎腰躬身,感謝道:“小老兒王東來,感謝三位的救命之恩……”

他說的三位,是我、老鬼和突然出現的雲陌阡。

老鬼抱著胳膊,不說話,我則擺了擺手,說不用這麽客氣,若不是你品性端良,我們也不會出這個頭。

瞎眼老頭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唉,太多感謝的話語,說多了無味,小老兒既然被人盯上了,這地方是待不了,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這加油站和旅館,不如就送給兩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