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趕到了那個保健會所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作為一個西部偏遠的城市,這個保健會所卻顯得十分豪華,修建得氣勢恢宏,估計應該能夠在這個城市裏麵排上前三,甚至是第一把交椅。
五輛防暴車出現在了會所的跟前,然後從上麵走下了二十來人。
除了我們幾個之外,其餘人都是全副武裝的樣子。
這架勢剛剛出現,立刻就有人迎了上來,笑吟吟地對宋思明說道:“領導,領導,請問是那個部門的?”
宋思明沒有回話,旁邊的秘書不軟不硬地說道:“有關部門的。”
那人是這夜場的經理,賠著笑說道:“領導,有什麽事情,您盡管說,我們這裏絕對是幹淨的,正正經經做生意呢……”
我們這次過來,是瞞著一部分人的,不過到底還是怕走漏了消息,於是很著急,哪裏來得及跟這家夥廢話,直接就將他給推開,然後匆匆往裏麵走。那經理追過來,說各位領導,到底什麽情況,你們有搜查令麽?
他見沒有人理他,便拿出了手機來,不知道是打電話找人,還是通知裏麵消停一點兒。
有人過來,將他給控製住,而我則跟著宋思明往二樓方向走去。
宋思明的秘書一邊走,一邊拿對講機跟線人確認,說人還在2015房沒有?
那人回稟說在,不過剛才好多衣著暴露的工作人員紛紛往外走,是不是你們到了?
秘書說你不要管那些,我們不是過來掃黃的,盯住人就是了。
線人說目前沒有瞧見人出來,這幫家夥膽子野得很,剛才還在抱怨到底是哪個不長眼的,沒事跑這兒來打秋風呢,回頭鐵定要整一下……
說話間,我們已經來到了二樓兒的2015房間的走廊前,有一個人影在盡頭處朝著我們揮了揮手,然後消失了。
他是線人,講究的是秘密行動,最好不要跟太多的人打照麵。
我們來到了2015包廂的門口,聽到裏麵有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傳來,然後有人拿著話筒歇斯底裏地唱道:“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麵帶刺的玫瑰……”
聽見這聲音正是那杜老七的,宋思明一大腳踹了過去,然後走進裏麵。
他一進去,立刻就有一大群人湧了進去,緊接著就是開燈,並且將音箱給關掉,裏麵一片混亂,而當我走進裏麵去的時候,包廂裏麵的眾人都給製服了。
正中被按到茶幾上麵的,正是之前跟我們有過一麵之緣的杜老七。
房間裏麵一大群的人,他沒有瞧見我們,卻看見了宋思明。
即便是給人控製住,他也依舊不害怕,而是朝著宋思明喊道:“宋叔,宋叔?是不是搞錯了啊,我是杜宇峰啊,我爸爸是杜XX,咱們是一家人啊?”
他叫嚷著,而宋思明則走到了他的跟前,又打量起旁邊的三個人。
看過之後,他表情冷漠,說昨天從庫房拿走的扇子在哪裏,交出來。
杜老七人給按住,眼眉低垂,看不見他的眼神,不過能夠感覺到他的嘴角**了一下,但這家夥卻很嘴硬,直接否認道:“宋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昨天是去過基地,但沒有拿過什麽東西啊?我從昨天到現在,一直都在這個會所裏,不信他們可以給我作證。”
宋思明沒有說話,而這個時候我卻忍不住了。
我一個箭步走上前去,然後猛然揪起了那家夥的脖子來,然後猛然一下,將他給壓在了牆上,憤怒地說道:“杜老七,不要以為你有一個當政委的老爹,就可以隨意拿人東西,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
杜老七瞧見我陡然出現,嚇了一大跳,說你、你怎麽出來了?
我沒有理會他,再一次問道:“我的扇子呢?”
杜老七的腦筋轉得很快,居然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哇啦啦大叫道:“宋思明,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將這殺人犯給放出來,我告訴你,你要這樣做,這官兒就當不下去了。”
宋思明在旁邊瞧著,也不阻攔,說我當不當得下去,是組織說了算的,輪不到你來管。
砰!
我一記窩心拳捶到了杜老七的胃部,他喝多了酒,“哇”的一聲就嘔吐了出來,我偏身躲開,然後繼續再來一拳。
我打人的時候,屋子裏的那些人都扭過了頭去,當做沒瞧見。
這種自然的程度,當然讓人詫異。
而我這一通打,杜老七的肚子裏頓時就是翻江倒海,將昨天晚上吃得東西都給吐了出來。
他這幾天估計也是日日征伐,身子有些虛,給我打了一通,胃裏的東西給吐了個精光,頓時就虛脫了,艱難地說道:“你小子敢打我,信不信我老爹……啊!”
這句話都沒有說完,又給一通打。
終於,被我弄得五葷六素的杜老七終於老實了,縮著身子隻抽搐,而我則頂著他的額頭,一字一句地說道:“說,東西在哪裏?”
杜老七是個軟柿子,剛要否認,瞧見我拳頭又一次揚起來,知道這回自己是逃不脫了,趕忙喊道:“停、停、停,你的東西不在我這兒。”
我說在哪裏?
杜老七幾乎是哭著說道:“我昨天跟蔣門神去基地玩兒,路過庫房的時候,他看上了那扇子,問清楚之後,非要拿走,我不好拂了他的意思,就找關係把東西給弄了出來……”
我說蔣門神到底是誰?
杜老七說蔣門神就是蔣濤,天山派的掌門公子。
我一愣,啊,天山派?
我沒聽過,轉頭望向了宋思明,他在我耳邊低聲說道:“薩祖天山派始於南宋光宗趙惇紹熙元年,是薩守堅真君與北宋名將楊繼業之後楊延天同隱於天山參悟,並且一起創派並製規,最終而成的。天山派傳承至晉葛洪真人所創‘丹鼎派’的第九代傳人王世光真君,至今已有八百多年的曆史,是西北一帶道教魁首,與懸空寺並稱為一道一佛,是西北的泰山北鬥。”
我皺眉,說是不是很麻煩?
宋思明歎了一口氣,說相當的麻煩——薩祖天山派跟西北局的關係相當良好,西北局好多重要職位,都是由天山派出仕的,就連杜老七的父親,也都是天山派出來的……
我擦!
聽到這話兒,我頓時就是一陣頭疼,也沒有再問,而是揪著杜老七的脖子,說那蔣濤人呢?
杜老七說昨天還跟我在一起,今天早上的時候,告訴我,說他老爹這幾天過生日,他準備回去,把這扇子拿給他老爹,當做是生日禮物,孝敬他老人家。
我的肺都給氣炸了,說你們特麽的居然拿我的東西去送禮?
杜老七一臉懼怕,低頭說道:“我哪裏知道你殺了人,還能夠出來?”
我一口老血悶在心裏,恨不得一拳把這家夥給砸死,這時宋思明伸手過來,把我給攔住,然後拉出了包廂來,遞了一根煙給我,說你先別著急,消消氣。
我說我能消得了氣麽,這特麽的都是什麽事啊?
宋思明給我點燃,讓我抽了兩口,緩過神來之後,然後對我說道:“這小子他爹,你也知道,是我們西北局的二號人物,現如今咱占理,你剛才打了也就打了;但如果不知道收斂,打出了事來,有個三長兩短的,蕭局他也保不了你。”
我一聽就怒了,說那咋地,我就這樣捏著鼻子認了?
宋思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說小王你要是信得過我,那就交給我,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他好過;另外這事兒我一會兒還得匯報給蕭局,畢竟事情涉及到了天山派,得他出麵去討要。
我說有多少把握能夠拿回來?
宋思明摸著下巴,說蕭局在西北三十多年,威望一直很高,即便是天山派的掌教蔣千裏,也得給他幾分薄麵,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我說你確定?
宋思明苦笑,說我哪裏能夠給你這麽確定的答案?不過你放心,這事兒落在我的手上,不管怎麽樣,都給你辦滿意了。
我說我可跟你說好,那天山派要是敢昧了我的扇子,你們這邊也沒有個說法的話,我就直接殺上天山派去——對了,他們宗門在那兒來著?
宋思明說在天山博格達峰一帶。
當夜宋思明將杜老七及其同夥一起帶回了基地那邊去,而我們這邊則並沒有跟隨一起,而是由宗教局派車,給送到了敕勒山的懸空寺那邊去。
我的諸多行李,包括十字軍血刀都放在了桃花扇裏,這一下子沒了,心裏麵失落得很。
一路無言,等回到了敕勒山上的破廟前,立刻有人過來招呼,我問黃河大師在哪兒,昨天的水泥收到沒有。
那人告訴我們水泥收到了,黃河大師和會空禪師等人正在偏殿那裏商量事情呢。
我問我們回來了,想去打個招呼。
那人連忙帶著我們過去,到了偏殿門口,他先去通報,然後領著我們進了房間,而黃河大師瞧見我們進來,一臉嚴肅地招呼道:“你們來得正好,有一個壞消息……”
我詫異,說什麽事兒?
黃河大師臉色嚴肅地說道:“剛剛得到的消息,白狼穀懸空寺昨天夜裏被人攻破了,會能方丈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