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特麽的真是日了狗了。
瞧見交接人員給我列的清單,我黑著臉,直勾勾地盯著對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不管誰拿了我的,現在還回來,我當做沒發生;但如果真的以為可以就這樣昧下去的話,我可以很負責的跟你說,不管是誰,不管那人隱藏得有多深,我都會將那人給找出來,弄死狗日的……”
那交接人員一聽,脾氣頓時就來了,無所謂地說道:“我是照章辦事,東西反正就是這麽多,你愛咋樣就咋樣,跟我無關。”
我怒吼道:“放屁,東西怎麽交到你們的手裏,就怎麽給我還回來。”
我這聲音說得憤怒,不遠處的蕭副局長和宋思明都聽到了,紛紛錯愕地望了過來,瞧見我臉色不對,宋思明走過來,問怎麽了?
交接人員怕我亂說,趕忙上前解釋了一番。
他說的話,是從自己的立場上麵來講的,本以為自家領導會多維護他一點兒,沒想到宋思明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他甚至都沒有問我,便直接喝斥這人,說具體經辦的人員是誰?
交接人員一聽這架勢,就知道不好,低著頭,說是老胡。
宋思明揚起眉頭來,說老胡人呢?
交接人員說老胡今天請假了,沒有過來上班。
宋思明說為什麽請假呢?
交接人員說聽說是得了急性闌尾炎,在醫院動手術。
宋思明眯著眼睛,回頭對身旁一個秘書模樣的人說道:“立刻給我查一下,胡宗男現在在哪裏——如果真是得了急性闌尾炎,人在醫院,馬上派人過去找他詢問,而如果不是,不管人在哪裏,馬上給我羈押回來。”
秘書點頭,正要離去的時候,宋思明又特地吩咐了一聲:“這事兒叫金熙俊過去,告訴他,不管誰給他打招呼,都得徹查此事,沒有結果,讓他不要回來了。”
這句話讓秘書的臉色陡然一肅,點了點頭,匆匆離去。
秘書一走,宋思明並沒有停歇,又叫來一人,說郝夢潔,你陪李家貴去查一下內勤記錄,無論是記錄還是監控都要,看看從昨天到今天,都有誰去過庫房,將所有的人員名單都交給我親自審核。
一個英姿颯爽的女子押著那交接人員離開。
宋思明一連發號施令,眾人立刻開動起來,吩咐妥當之後,他方才走到我跟前來,問我道:“王明,丟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說一把扇子,一把對我很重要的扇子。
旁邊的蕭副局長問,說有什麽特殊意義麽?
我點頭,說對,是一件很厲害的法器,而且不是我的,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送的。
蕭副局長一聽,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指著宋思明一通嗬斥,說你聽聽,什麽感覺?我都覺得臉紅,太丟臉了,居然會有人打起了這主意來,真以為能夠瞞天過海去?我跟你說,這事兒肯定是內外勾結,方才做成的,我這裏跟你表達一個態度,不管涉及到誰,一定要徹查到底——我本來想著得離開,回西北局去開會的,現在不去了,什麽時候把事情解決,什麽時候我再走。
他的態度給予了宋思明極大的壓力,他摸著額頭上麵的汗水,然後表定決心,說老領導,這事兒我鐵定辦妥,您的事務繁重,要不然先走,回頭妥當了,我單獨跟你匯報?
蕭副局長搖頭,說你忘記我的外號了?
宋思明無語,說誰不曉得,蕭大炮嘛……
蕭副局長說對,老子蕭大炮眼睛裏容不下沙子,你要想我不耽誤事兒,那就趕緊給我查清楚。
話兒都說到這份上了,宋思明不敢再多言,將我們送進了基地的一處會議室裏等待,然後親自去督辦此事了。
說句實話,本來這事兒我挺火的,但是無論是宋思明,還是蕭副局長的態度,都讓我感覺到十分感動。
特別是蕭副局長,宋思明離開之後,我還特地勸他,說既然宋局點頭了,肯定會徹查清楚的,您有事,自去忙吧。
蕭副局長不同意,他告訴我,說宋思明他了解,這人實誠,說到做到,但機關裏麵的事情從來不是那麽簡單,如果他不在這裏坐鎮,壓力就會傳到宋思明身上去,一時半會兒,未必能夠弄清楚。
聽到這話兒,我和老鬼便不再說話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也就是說,能夠從庫房裏麵將東西給拿走的人,如此明目張膽,而且還準備瞞天過海,肯定是有所依仗、有大來頭的人。
有的人,宋思明可以碰,可以惹,但有的人,他就未必能夠動得了。
這就是所謂的屁股決定腦袋。
他無需多做什麽,有他這麽一尊大神坐鎮於此,下麵那幫人就不敢再欺上瞞下,事情就好辦許多。
坐在那會議室裏麵,蕭副局長跟我們聊起了歐洲見聞來。
他是一個博學多才的長者,性子十分豪爽,談及歐洲,他說起當今天下的勢力版圖來,表明現如今隨著全球化的進一步加深,無論是歐洲,還是中東,又或者美國、非洲、南美,這些地方正在大融合,社會局勢也在進一步變化,他們麵臨的局勢十分嚴峻。
談到西北,他說起了拜火教原教義的那一幫極端分子,表示已經威脅到了國家和社會的安全。
說到這裏,他忍不住出手招攬我們,說“學得文武藝,賣給帝王家”,現如今的說法變了,帝王變成了人民,你們這麽好的手段,若是能夠加入我西北局,定然能夠很好的震懾局勢,怎麽樣,不如考慮考慮?
蕭副局長起了愛才之心,不過我和老鬼都不是有心在仕途裏麵混跡的人。
俗話說得好,林子大了,什麽鳥兒都有,有關部門是一個大林子,有像蕭副局長一身凜然正氣的人物,也有像宋思明這樣精幹的人員,但也有一些害群之馬。
我們的性子太火爆了,迂回不得,也忍耐不了這些。
一句話,不能忍,就是幹。
這樣子的性子,實在是不適合在體係裏麵幹,分分鍾會出事。
不過我們也表示,說如果有一天組織上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有事兒盡管出聲,盡一個公民的義務,這事兒我們還是有這樣的覺悟。
說到這裏,蕭副局長又談及了懸空寺的事情來。
按照慣例,江湖宗門之間的鬥爭,屬於民不舉官不究,這是一個潛規則,有關部門不會特地關注,而這一次懸空寺也並沒有求助他們,所以裝作不知曉就是了。
畢竟這些年來,懸空寺與有關部門的關係一直都很冷淡。
不過呢,蕭副局長覺得黃河大師跟會能方丈並不一樣,現在既然抱著出世的心理,那麽他想讓我幫忙牽線搭橋,跟黃河大師見一次麵。
一來現如今的敕勒懸空寺的確艱苦,而宗教局手裏握著一定的基金,能夠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另一方麵,雙方如果能夠達成和睦的關係,也有助於日後交流。
不管怎麽樣,有關部門隻有得到各個地方宗門的支持,方才能夠更好的維護社會穩定。
對於他的要求,我表示完全沒有問題。
這種雪中送炭的好事,我覺得黃河大師這種懂得變通的人,應該是不會拒絕的。
如此聊了好一會兒,到了傍晚的時候,宋思明過來匯報了。
他並沒有避著我們,而是當麵匯報。
事情查清楚了,的確是有人從庫房裏拿走了東西,而且那人的身份還挺特殊的。
那人叫做杜宇峰。
也就是杜政委家的公子。
此人昨天就到了這邊來,不過宋思明並不知道,是魯局接待的,隨後他和另外一個朋友進了庫房裏,然後他那朋友就看中了我的扇子,便拿走了去。
當時倉管負責人胡宗男在場,曾出言阻止,但最終還是妥協了,選擇幫忙篡改記錄。
這人也不是得了急性闌尾炎,而是昨天被請去喝酒桑拿,結果早上沒起來,就請了假。
聽到宋思明的匯報,蕭副局長氣得隻拍桌子,大罵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發完了脾氣,蕭副局長又問事情你覺得該怎麽處理?
宋思明低頭,說當務之急,是先幫著王明將東西給找回來,至於相關人員的處置,我覺得還是交給西北局來決定吧?
蕭副局長盯著他,說你這是準備踢皮球?
宋思明搖頭,說這個……魯局長應該也脫不了幹係,我這邊很為難啊。
蕭副局長說你不管,一切相關人物,全部都按照最嚴格的標準來處理,另外昨天伏擊王明他們的那幾個人,也得處理,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攔路殺人,太過分了,我聽說過那個什麽荒野大鏢客,民憤很大,你們這裏立刻牽頭,將這夥人民公敵給立刻通緝捉拿。
他這邊一拍板子,宋思明便馬上行動起來,全力以赴,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說那個杜宇峰現如今就在附近城區的一家保健會所裏。
事情涉及麵有些廣,很麻煩,蕭副局長要回去先布局,於是便讓我們隨同宋思明一起過去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