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將?
這麽厲害,居然隻是鬼將,而且還是第三鬼將?
我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來,隻可惜水底下,他能說話,我卻隻有聽的份兒,根本沒有回話的能力。
不過我也沒有心思跟這家夥拉扯家常,將手中的三尖兩刃刀猛然一擺,就朝著那人遊了過去。
水底之下,我哪裏有那家夥靈活,剛剛遊出幾米,那家夥便消失不見了,緊接著他那幽幽的話語又從我的身後浮現:“哦,你居然是一個活人,難怪說不得話。”
他歎息了一聲,說好久沒有瞧見這麽厲害的小郎君了,本想問個姓名,不過算了,等你死後,自然有時間敘話。
說罷,我的身後傳來一陣陰冷,水流狂湧而來。
我下意識地反手一刀斬去,結果回頭的時候,發現水流真的隻是水流,別的根本什麽都沒有,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身前卻又是一股寒勁浮現。
我一轉臉,什麽都沒瞧見,一個黑色的玩意直接撲到了我的臉上來。
這玩意又黏又稠,就好像是抱臉蟲一般,八根爪子將我的腦袋抱住,然後堅韌滑膩的表皮上麵全部都是倒刺,想要刺入我的皮膚裏去。
那聲音狂笑道:“我以為是什麽厲害角色,原來也不過如此……”
逸仙刀!
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祭出了逸仙刀,那刀芒從我的額頭處迸發出來,將這抱在我臉上的玩意給直接撕扯成了兩半,然後我恢複了視線,瞧見那鬼將墨吏就在我的不遠處。
揮刀。
盡管在水中,但是我這一刀揮得卻是無比果決,勁氣貫足刀鋒之上,將三尖兩刃刀的力量給陡然引到了出去,化作一道雪白的刀線,直擊對方。
唰!
這一下是我用盡了全力,在死亡的威脅下,我有一種決死無前的悍勇。
那墨吏並沒有想到我會這麽快就脫困,結果給那刀線劈在了胸口,倒退著往後,尖叫道:“好恐怖的力量,你不是凡人,不是。那好,看我的墨吏的真本事……”
噗!
他的話語並沒有說完,逸仙刀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被我用斬魔決操縱著,出人意料地射入了他的額頭之處。
逸仙刀上麵的力量將這家夥給瞬間引爆,隻瞧見這家夥一下化作了烏有,周遭圍繞的陰魂一哄而散,我知道機會難得,哪裏給這幫家夥反應的時間,雙腿一蹬,就往上遊了過去。
我遊了沒一會兒,上麵又有一個身影落下,我嚇了一大跳,揮手就是一刀。
結果那人卻避開了我手中的刀,反手抓住了我刀杆,拽著我往上扯去。
我這才曉得對方是在幫我,努力瞧了一眼,發現卻是老鬼。
他轉過頭來救我了。
兩人奮力往上,沒一會兒就出了水麵,我長長吐了一口濁氣,然後問老鬼,說他們人呢?
老鬼拉著我的刀杆往前,說在岸邊,快走。
其實那鬼將墨吏被我斬殺了之後,周遭的水鬼陰魂立刻就少了許多,就連那瘋狂的水草也變得溫柔,不過老鬼並不知曉,我一時間也解釋不清楚,隻有跟他往岸邊遊動。
兩人踩著岸邊淤泥,狼狽地逃了上來,這時小米兒和蛇仙兒都撲了上來,焦急地問道:“怎麽樣,沒受傷吧?”
我搖頭,說無妨。
小米兒說岸邊也很危險,我們盡量離這邊遠一些,免得那些家夥急了,上岸過來。
我們不敢久留,匆匆離開,一直走到了半裏地,方才停歇。
水下交手,消耗遠勝於陸地,我累得趴倒在地,小米兒扶著我起來,說爸爸你沒事兒吧?
我搖頭,說沒事,對了,你認識鬼將墨吏麽?
小米兒吸了一口冷氣,說你在水下,碰見鬼將墨吏了?
我點頭,說對。
小米兒一臉驚慌,說那你怎麽樣,沒被他怎麽樣吧?
我說沒有,怎麽,他很厲害麽?
小米兒點頭,說對,鬼將墨吏是瘧鬼河伯手下頂尖的高手,它詭計多端,善於取巧,而且非常懂得迷惑人的心智,往往交鋒幾下,就能夠將敵人給弄得暈頭轉向,找不到南北,最終稀裏糊塗死了都不知道;而且它還擅長吸食別人的勁力,化作己用,它的手下不知道死了多少強人,我師父評點瘧鬼河伯的時候,說這個墨吏將來的成就,或許更甚瘧鬼河伯……
我說呃,這個恐怕不行了。
小米兒訝異,說為什麽?
我說就在剛才,它已經被我給幹掉了。
小米兒一臉驚訝,說不可能吧,雖然我知道爸爸你很厲害,但如果是墨吏,你在水下未必能夠占得它的便宜,能夠活著離開,已經算是最理想的結局了。
我說這事兒我何必騙你?
當下我將在水下的遭遇跟眾人一一講來,最後總結道:“那家夥的確很強,我感覺如果在陸地上,我或許都隻能與他五五開,而在水下,基本上處於被吊打的處境;隻可惜他並沒有利用水下的優勢與我戰鬥,而是想通過陰謀詭計,況且廢話太多,所以才掛了。”
老鬼嗬嗬一笑,說可見與人生死交戰的時候,能不說話,就千萬別多嘴。
蛇仙兒在旁邊也笑,說我覺得它最大的問題,還在於輕視了王明,滿以為能夠將敵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結果沒想到王明不是小貓咪,而是一頭大老虎。
眾人聊完,決定在附近找一個地方歇息。
對於在這野外紮營,小米兒非常有經驗,畢竟她跟著蛇婆婆修行的時候,經常露宿野外,對於這一帶的地形十分熟悉,帶我們找了一個可進可退的背風口。
我們在這裏生起了篝火,而小米兒則利用現有的地形,開始布置起了警戒和驅邪的法陣來。
瞧見這個剛剛來到世界沒多久的小屁孩兒,在認真地在周圍布置,每一根石塊和木條的搭配她都顯得那般認真,一種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就在我的心頭油然而生。
這就是我家米兒啊,沒想到她居然懂這麽多的東西。
這個地方,危險是危險了一點兒,但是卻鍛煉人。
蛇婆婆當真是沒有藏私啊。
當小米兒在忙活的時候,我們也在生火,然後蛇仙兒和老鬼結伴而去,不到半小時,就提了一頭野豬回來,在附近的小溪裏宰殺,清洗幹淨之後,提了過來,開始烤肉。
真正深處這片天地,方才能夠感受到這兒的遼闊和巨大,我們一身本事,並不懼怕任何野獸,坦然而坐,一邊燒烤,一邊閑聊。
瘋道人永遠是個吃貨,沉默寡言,嘴巴卻從來不停歇,而我和老鬼則聊起了今天的遭遇來。
僅僅一天,隻一天,我們就惹了兩個最不該得罪的惡霸。
無論是三目族的三目俊,還是滄浪江的瘧鬼河伯,都是了不得、惹不起的人,而我們卻統統得罪了一遍,前者是養了五十年的寵物小綠被吃,後者是最得力的部下被殺,這仇怨,結得可真的是深。
老鬼感慨起了我們的結仇能力來,說是能得罪的,全部都得罪了。
我說這事兒也怨不得小米兒,隻能怪我們對這兒不熟悉。
老鬼忍不住笑,說你家這女兒,可不是個乖寶寶,總有你頭疼的時候,哈哈……
我說這就是養女兒的感覺,痛並快樂著。
老鬼舔了舔嘴唇,說你說我也弄一個女兒行不行?
我小聲說道:“跟誰生?”
老鬼說你覺得呢?
我指著遠處伺候瘋道人的蛇仙兒,說那妞?不會吧,你們要是生孩子,得弄出一什麽鬼來啊?不對啊,你不是說過,血族不能生小孩兒,隻能夠發展後裔麽?
老鬼嘿嘿一笑,說老子以前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中了別人的忽悠,去捐了精,後來回去問,說沒有人用,我就花錢存下來了。
我一愣,說我擦,你特麽真牛波伊,這種前衛的事情都能夠幹得出來……
兩人閑聊,之前的緊張都已消散,而隨後小米兒布置回來,我們正式開餐,這時我方才發現我家女兒真的是個大肚漢,那一頭野豬她和瘋道人兩人吃了大半,簡直殘暴之極。
吃過了飯,大家輪流守夜,老鬼體諒我,讓我負責前半段,而小米兒則跑過來,黏在我懷裏。
小米兒躺在我的懷裏,抬頭望著我,可憐兮兮地說道:“爸爸,我惹你生氣了,對吧?”
我一愣,說怎麽了?
小米兒眨巴眨巴眼睛,說今天因為我的疏忽,差點兒害死了爸爸,對不起。
我心中一陣溫暖,說沒事,誰人不犯錯,對吧?隻要及時改正就好。
小米兒說那你親親我。
我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小米兒搖頭,噘著粉嘟嘟的小嘴,說親這兒。
我搖頭,拒絕了她,說女孩子的嘴巴,不能夠隨便給人親,爸爸也不行。
小米兒發愣,說可是我想親你啊?
我說不行,等你大了才可以找喜歡的人親親……
我對著小米兒一陣教育,旁邊歇息的蛇仙兒都忍不住發出了笑聲來,這一天疲憊,我好不容易將小米兒哄睡,迷迷糊糊地閉上了眼。
不知不覺間,突然間我感覺前麵一亮,有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我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