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密室裏有信號屏蔽,用不了手機,所以我隻有通過座機打了過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威爾在那頭“喂”了一聲,然後說你已經到了蒙巴頓的家裏,對吧?
我說對。
威爾說我剛才的時候,查了一下,厲害了我的哥,整個拉斯維加斯被你鬧得天翻地覆,你知道現在國際市場上對那個從黑水公司和綠鸚鵡眼皮子底下搶走東西的那家夥,開價多少麽?
我說多少?
威爾說一億五千萬,美金。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說是麽,看起來大家對新加入遊戲的玩家似乎不太友善。
威爾說突然來了這麽一個大神,擱誰都恐慌,這是正常。
我說你打電話來,不是想跟我說這些吧?
威爾說尼古拉斯這個人,是我的大敵,他一直宣稱我是血族的異類,私下串聯了不少中立血族來找我麻煩,並且憑借著財閥的力量,處處與我為難,我想了一下,如果親自料理他;如果你不打這個電話過來,半個小時之後,我就已經登上飛機了。
我一臉詫異,說你這……沒必要吧,現如今拉斯維加斯一片混亂,你若是過來的話,很容易被有心人知曉,一旦與我有了關係,事情恐怕會更複雜。
威爾笑了,說這個你放心,我會很低調的,明天見。
威爾簡單說完,直接關了電話。
我一臉詫異,而旁邊的修表老頭蒙巴頓則平靜地說道:“先生,你若是困了,那邊有一個臥室,我已經整理好了,可以先休息一下,明天的時候,主人到了,我在通知你。”
他朝著我彬彬有禮地鞠了一躬,然後退出了地下室去。
想到威爾也要過來趟這渾水,我滿腦門的官司,頭疼得厲害,抓了一下腦袋,突然間想通了。
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與其瞻前顧後,還不如好好睡上一覺,免得到時候真正有事情了,一頭霧水。
我去了那臥室,發現房間裏居然還有一個大大的浴缸,美滋滋地泡了一會兒澡,疲倦頓時就消減了許多。
泡過澡,我也沒有繼續打坐行氣,而是躺倒在了**去。
這兒給人的感覺有幾分陰氣森森的,畢竟是血族的地盤,不過對於我來說倒也沒有什麽,閉眼便睡了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聽到門外麵有人的說話聲,爬起床來,去洗手間用冷水搓了一把臉,然後走出來,卻見到外麵站著兩個人,一個是畢恭畢敬的蒙巴頓老頭兒,而另一個,則是許久未見的威爾。
在歐洲立棍,展出了腳的威爾與往日相比,平添了幾分威嚴之氣,不過瞧見我,倒是笑容滿麵,說你醒了?
我點頭,說剛到?
威爾說對,下了飛機就直奔你這兒來了。
我說就你一個人?
威爾說不,帶了幾個用得著的人手,不過我沒有讓他們過來,自己找地方藏著去了,我過來跟你見上一麵。
兩人來到了旁邊的沙發前坐下,蒙巴頓去旁邊給我們泡咖啡,而我則對威爾說道:“這個時候,你其實不應該過來的……”
威爾笑了,說我知道你能夠搞定——事實上我一下飛機,就聽說了一些事情……
我說哦,都有些什麽傳聞?
威爾說傳說中有一個過江猛龍的團夥,不但劫持了奧氏兄弟拍賣會的一部分拍品,而且還屢次出手,甚至將與之合作的威利骷髏會幹翻,把據說是不死之身的威利三世給弄死了去,殺人滅口——現如今整個北美人心惶惶,他們以為是得罪了什麽人,正在四處拜碼頭呢……
我說你的消息挺靈通的。
威爾笑了,說北美茨密希屢屢向我挑釁,並且揚言要打回茨密希古堡去,而血腥瑪麗和背叛了我的阿道夫他們紛紛投靠了這邊,我若不是放一點兒耳目在這裏,哪天死了都不知曉……
我猶豫了一下,說威爾,兄弟歸兄弟,不過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說一下,我在這邊,也有正經事,可不想跟著你,參與攻擊北美茨密希的戰爭。
說這話兒的時候,我頗有些慚愧。
威爾聽到我這邊出了事情,立刻千裏迢迢地跑過來,結果我為了自己的事情,卻上來就擺明了車馬,著實有一些不近人情。
不過我這般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威利三世現如今已經被我滅了口,黑水公司和綠鸚鵡沒辦法得到更多的消息,這就算是死無對證了,而我此刻最關心的,就是昨日與尼古拉斯會晤的那位黃先生,以及黃先生背後的那人。
我不想因為威爾與北美茨密希的戰爭,而拖亂了我的節奏。
聽到我的話,威爾頓時就笑了起來。
他擺了擺手,說王明,我若是真的想要發動與北美茨密希的戰爭,就不可能隻帶幾個人過來了——雖然我與北美茨密希遲早要打一場,隻不過這一次過來,主要是來幫你的,順帶著過來打聽打聽消息,整頓一下隊伍,如此而已。
他這話兒說得我反倒是不好意思了,說對不起啊,這事兒是我想多了。
為了怕威爾誤會,我將我的擔憂和想法跟他一一說明,對於我的坦誠,威爾很高興,他說你和荊門黃家的事情,我一直有在關注,特別是關係到你師父,無可厚非。
他與我交談了一會兒,將事情大致聊清楚之後,便告辭離開。
威爾在這邊也有許多的事情,而且想要從這千絲萬縷之中找到黃先生和他背後的人,這事兒也需要人手來弄。
大家都不是客氣拘謹的人,也不會有太多的禮數,見了麵,連個飯都不一起吃。
當然,老外也並不重視吃飯。
威爾走了之後,我想起杜克和考玉彪那邊的事情來,跟著蒙巴頓出了地下室,來到了房間的角落處,將手機開機,發現有好多個未接電話。
我瞧見有黃胖子的,趕忙回了過去。
電話打了許久方才接通,黃胖子聲音很小地講了兩句,聽說我的處境安全,這才鬆了一口氣,問我怎麽關機了?
我將我現在的大致情況跟他聊起,知道我在威爾手下的安全屋中,他鬆了一口氣,說原來如此。
我說你那裏怎麽樣了?
黃胖子說他躲在慈元閣在北美的一個代理商家裏,之前的事情差不多都已經搞定,就準備問我什麽時候回去,他已經弄到了另外的兩個身份。
我說你先回去吧,我暫時走不了了。
黃胖子一愣,說為什麽?
我把昨天經曆的事情跟黃胖子說起,然後說道:“我在想,黃先生背後的那人,極有可能就是黃門郎那家夥——那狗日的假死之後,最好的辦法不是隱居深山,而是出國,到了國外,沒有人認識他,什麽事兒都可以重來……”
黃胖子說聽你這麽一講,還真的有這麽一個可能性。
我說對,所以我得留在這裏查清楚,至少確定一下事情到底怎麽回事,處理完了之後,才會再回國內。
黃胖子說我跟著你。
我說不,你回去,現在的事情有點兒亂了,黑水公司、保護傘、綠鸚鵡、聯邦調查局、威利骷髏會、石匠兄弟會,甚至還有什麽北美茨密希……這些關係錯綜複雜,亂七八糟,你留在這裏實在是太危險了,你得走,趕緊走,最好今天就離開,我在這邊也好大施拳腳……
黃胖子起初不肯,然而被我勸說了許久,最終隻有歎了一口氣,說好吧,你自己保重。
我說別擔心我,天塌下來我也能夠跑得脫。
勸走了黃胖子,我又打了一個電話給杜克那邊,杜克接到電話之後,也是很擔心我的狀況,聽我簡單解釋了一遍之後,他告訴我,說車牌的信息查到了,已經發到了我們之前所說的郵箱裏,讓我查看一下。
我與杜可簡單聊了幾句,掛掉了電話之後,打開了手機郵箱來。
郵箱裏麵有一個未知來源的郵件,點開之後,裏麵有好幾份資料,我點開來,查看了一下,有一堆的東西,包括車輛的主人、住址、房產信息以及相關的信息。
我一一點開來看,大略地看過之後,得到了一個基本的信息。
車輛的主人是一位投資移民的華人,名叫做威廉黃,九十年代就已經移民了,有一個貿易公司和三處房產,其中的一處房產在米國西海岸洛杉磯的海邊豪宅區。
那個地方,隻有巨有錢的好萊塢明星或者矽穀英豪,才會在那巨貴的地方居住。
另外一處房產,正好是拉斯維加斯郊外的一處莊園。
我瞧完之後,心頭有一股火在燃燒。
深吸了一會兒,平複下心情來的我立刻找到了修表匠蒙巴頓,告訴我他準備離開的事情。
聽到我要走,蒙巴頓趕忙叫住了我,說他想通知主人,請我稍等。
我沒有固執,與威爾聯係過後,他得知了種種,立刻表示會帶人趕過來,跟我一起前往拉斯維加斯郊外的那一處莊園去。
如果黃門郎在那兒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