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帝國主義把偽滿政權,掛上一個所謂“文明法製”的騙人招牌,塗上一層所謂“以法治國”的脂粉,這隻不過是用來遮掩它的不敢使人看見的壞事罷了。
自從偽司法部成立以後,日偽曾經實行了許多次所謂大檢舉,即獸性的大屠殺大鎮壓政策,例如在一九三六年,在偽黑龍江、安東省及其他地方的所謂“反滿抗日事件”大檢舉,就屠殺了數十名和判刑了數百名的愛國人士。在一九三八年,在偽三江省檢舉了三百八十餘名共產黨人,其中一百六十名起訴,十名判死刑,七名處無期徒刑。此外,類似這樣的事件,可以說是層出不窮。
在一九四三年,由於日本帝國主義在太平洋侵略戰爭中逐漸處於不利的地位,於是,它為鞏固侵略基地,對東北人民在思想上進行了嚴格的統治。偽滿政府為了適應日本帝國主義的這一統治,於同年九月十八日曾以所謂“敕令”公布了“思想矯正法”“保安矯正法”,其目的是為了實行法西斯集中營形式的恐怖政策。所謂思想矯正法,就是取締反滿抗日的愛國的思想,以民族英雄為對象,在高等法院內設置一級審治安庭,專門辦理所謂思想犯事件。這如同國民黨所叫囂的“錯殺千人,也不使一個人漏掉”的罪惡行為一樣。所謂保安矯正法,就是以維持治安為借口,大肆逮捕善良的人民,迫使他們服勞役。偽司法部為了貫徹執行這兩個血腥的法令,在偽司法部的管轄下設立了偽司法矯正總局,在沈陽、哈爾濱、長春、撫順、鞍山、本溪湖、阜新、西安、雞西、鶴崗、通化等地方設立了十餘個輔導院,收容所謂思想不良的人,送到礦山工廠去服勞役。在一九四三年,在這十餘個輔導院裏就收容了一萬餘人。
在偽司法矯正總局所管轄的各地方監獄,到一九四四年就有一百三十餘處。從來監獄歸偽司法部行刑司管轄,由一九四三年偽司法矯正總局成立後,各地方的監獄撥歸偽矯正總局管轄。從此,在這些監獄裏關押的“犯人”生活,就越發地淒慘起來,經常遭受到所謂監獄裏的五種非刑,即手銬、腳鐐、保護衣、防聲具、鏈鎖等慘無人道的惡毒刑罰,此外還有所謂笞刑,其中的所謂保護衣,據說是用硬性的衣型,把人固定起來,防聲具是用一種麵具,把人的嘴堵上,是最為殘酷的刑罰。
在各“輔導院”裏收容的人,主要就是強製使服勞役,動作稍為緩慢就被認為是怠工,不僅遭受到棍棒、橡皮鞭子的毒打,也有時遭受上記的監獄五種刑罰。如果有逃跑行為,被捉回時,那麽,就立即當著全體“犯人”麵,活活地打死。
在偽滿時期所謂“犯人”,無論是在監獄裏或是在“輔導院”裏都是九死一生。家屬接見,必須花錢,否則見不著麵。並且無論是在監獄裏或“輔導院”裏,生活條件非常不好,真是牛馬一樣。吃不飽,穿不暖,工作也沒有安全設施,所以在服勞役中的所謂犯人,死亡率最高達到百分之二十左右。此外,還有以戒鴉片煙為名的“康生院”,也同監獄“輔導院”相似,就是把吸鴉片煙的人收容起來,強製戒煙並使服勞役,由於待遇的惡劣,以致煙癮未戒成,人先送了命。偽滿的這種監獄“輔導院”“康生院”名義雖不同,其目的都是為了把善良的東北人民捉來服勞役,無償地奴役東北人民給日本帝國主義構築軍事設施。
在一九四四年,在通河縣收容的所謂思想矯正的“犯人”二百五十餘人,在通河縣所謂“康生院”拘禁中,由於不堪殘酷虐待,在看守人員王金才等的同情下,被收容的人全部都被開門放了。在往方正方麵逃走的途中,被日偽軍警追擊打死了一百餘人,其餘的被捉回送到佳木斯監獄,以後開了特別治安法庭,將王金才等當堂活活打死。
從一九四三年到偽滿垮台為止,在這短短三年中,共收容了有三萬餘人。日寇成立“輔導院”的預計收容人數為十萬人。這要沒有蘇聯紅軍和中國共產黨所領導的解放軍。解放了全東北,消滅了日偽統治者,東北人民將更要受到不可估計的災難和痛苦。
一九四四年,日本帝國主義在太平洋的侵略戰爭中節節失利時,更加緊對於東北人民的鎮壓,又由偽司法部製定公布了“時局特別刑法”,就是對於反對“大東亞戰爭”的人,處以徒刑和死刑。據偽滿政府明文發表(滿洲日報登載),在一九四四年一年裏,因觸犯了這個血腥的刑法,而被判刑的案件達八百餘件。
從這裏可以看出偽滿的司法,也就是專供日本帝國主義利用的一把屠刀。十四年來在這柄凶刃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祖國人民的鮮血。而在長年以來,專門替日本帝國主義磨這把刀,替它揮動這把刀的人,則是偽滿的漢奸頭子,也就是我。
(八)對於東北人民思想意識的統治
日本帝國主義對於東北人民,不僅是在物質生活方麵進行殘酷無情的壓迫統治,實行了各種侵略政策法令,而在精神生活方麵也進行殘酷無情的統治,實行了各種奴化的思想統治政策。主要是為了鞏固它的殖民統治,所以在掠奪奴役之外,還要在人民的思想意識上進行一係列的奴化教育,灌輸所謂“日滿一德一心”“唯神之道”等,企圖扼殺東北人民的民族國家觀念,以便馴順地給它做奴隸。
關於學校教育方麵,在偽滿政府成立後,於一九三三年成立了偽文教部。在當時,規定學校教育方針是讀四書、講孝經的教育製度。仍然保留三三製,使用舊東北時代的教科書,僅僅在國民讀本裏麵,將“中華民國”的國旗換上偽滿國旗,用意是教育東北青年學生脫離祖國依附於偽滿政權。
到一九三七年三月,廢止了三三製,實行了所謂實務教育製度,由偽文教部製定出所謂新學製要綱。這個要綱規定教育方法是實現我第一次訪日所公布的“回鑾訓民詔書”的意旨,灌輸給學生以日滿一德一心的奴化思想。要綱還規定縮短學校教育年限,就是把原來各三年製的初小高小改為國民學校三年和國民高等學校二年;把原來各三年製的初中、高中,改為高中二年,初中三年,也就是把中、小學校年限縮短了兩年,這樣一來,學生由高中畢業後就出現了升學困難的現象。在日本帝國主義的用意是,防止學生出境,因為這些學生的程度和偽滿境外學生的程度,雖然都是高中畢業,但是相差很多,所以到中國內地升不上學,到日本國去也升不了學,隻有到工廠、礦山去工作,這就是日本帝國主義所謂的實務教育。
尤其在要綱中還規定日本語是偽滿洲國的國語,也是學校課目中的主要課目,是必學的課目,不問可知,其目的是為了給將來的同化和合並準備條件。所以,從這個要綱公布後,在偽文教部內設置編審室,就開始實行編審偽滿的教科書,內容是推行日本帝國主義殖民奴化教育政策。
在同年,偽滿機構大改革,取消了偽文教部,在偽民生部裏設置了教育司,專管文教事宜,根據這個要綱製定了學製,執行殖民奴化教育政策。
到一九四〇年,更強化了奴化教育的方針。這個方針,就是要實現我第二次訪日後所頒布的“國本奠定詔書”的意旨,灌輸東北青年學生以“唯神之道”。就是把日寇的祖先強加在東北人民的頭上,由偽滿立廟供奉,按期致祭,由偽滿政府命令全東北人民,特別是對於學生,在每天早晨必須向我所住的“帝宮”“遙拜”,和向裕仁所住的“皇居”“遙拜”,尤其是對神廟的遙拜,更是不可缺少的主要事項。此外,在祭祀的日子裏,各地方在午前十時,汽笛一響,全東北人民都必須遙拜,在路上行走的人也必須站下遙拜。在長春市因為有的行人不遙拜,偽警就命令長跪在街上,表示懲罰他的大不敬罪。
在一九四一年日寇發動了太平洋侵略戰爭,為了鞏固它的後方侵略基地,就進一步對東北人民,特別是學校的學生,更加強了思想意識的統治,又成立了偽文教部,實行支援所謂“聖戰”的“勤勞奉仕”,通過“勤勞奉仕”,就進一步使青年學生加深對“日滿不可分”的認識,這就是為了實現我的詔書中“舉國人而盡奉公之誠,舉國力而援盟邦之戰”的意旨。
所謂學生“勤勞奉仕”,就是迫使中等學校以上的學生,到工廠礦山去勞作,小學以下的學生去灑掃日寇的忠靈塔和偽建國忠靈廟等,企圖汙染他們的靈魂。由於工廠礦山的設備簡陋,影響學生身體健康,致使這個“勤勞奉仕”,又給東北的青年學生帶來了嚴重的災難。
在偽滿中等以上的各學校裏專設一個課目,講所謂“唯神之道”,所有講“唯神之道”的教員,雖然通過了偽文教部的講習,訓練,但是,本人就不懂什麽叫“唯神之道”,所以在教給學生的時候,學生也更不明白什麽叫“唯神之道”,隻有口裏說“唯神”,心裏卻咒罵“神道”,可是要被日寇和它的忠實走狗們聽去,這就是“大不敬”,就要被送到偽司法部矯正局設置的保護監察所裏受“矯正”,這個保護監察所是專對青年學生和留日學生的反滿抗日思想實行“矯正”的特設機關。在當時,就有許多的留日學生和偽滿建國大學學生等,以保護監察的名義,由偽警憲逮捕,送往該所實行關押矯正。這個保護監察所和以上所說的“輔導院”的罪惡性質是相同的。
偽文教部既然以“唯神之道”為教育方針,於是就本著“唯神之道”,製定出各種宣傳印刷品來講解“唯神之道”,尤其是,在學校教科書上也更大談其“唯神之道”。所謂“唯神之道”就是說:日本天皇是天照大神的後裔,偽滿供奉天照大神,偽滿皇帝也就成為天照大神的後裔了,這就是日本帝國主義所宣傳的“八紘一宇”,它的簡單的意思,就是說日本帝國主義是世界上唯我獨尊、萬國來朝的國家。我既然成了天照大神的後裔,那麽偽滿的國土就成了神的國土,在這個國土上所居住的人,也就被看成是神的子孫,這就意味著東北人民已經改變了自己的祖國,東北人的祖先就是天照大神,這也就是日本帝國主義的一種既極端陰險又萬分拙劣的殖民奴化手段。
日本帝國主義用這種思想意識的奴化方法迫使東北人民走向亡國的道路,正如我頒布的詔書上所謂的“國本奠定在唯神之道上”,以“唯神之道”作為統治東北人民思想意識的基礎。所以在偽滿無論是在各機關、工廠、礦山、學校……都設有小型的建國神廟或神龕。由於這種思想意識的奴化教育方針,正是日本帝國主義對殖民地人民的攻心魔術,也正是我對於東北人民,實行“神道設教”的媚敵愚民政策,以此作為統治思想意識的基礎,企圖來鞏固我那傀儡政權。
總的說來,偽滿的“實務教育”,就是為了使學生去服勞役。“唯神之道”的教育,就是為要統治學生的思想。這樣,就使東北殖民地的文化普遍落後,這樣,就可以壓低人民的思想水平,以便容易供敵偽驅使。日寇在東北殖民地政權的鞏固,也正是我傀儡地位的堅牢,所以我所頒布的“詔書”,都是號召東北人民去做日寇奴隸的坑人“詔書”,我對於祖國、對於人民所犯的罪,真是到了罄竹難書的地步!
日本帝國主義蓄意麻痹東北人民的思想意識,除了使用學校教育的方法以外,還施行了所謂“弘報宣傳”的毒辣手段。
關於弘報宣傳方麵,在偽國務院總務廳裏有偽弘報處的組織,這個組織的職權,是擔負著向偽滿境內和境外宣傳和搜集情報的任務,它領導著偽滿各省市縣的弘報組織,來執行它的這個罪惡職務。
在一九三二年偽滿政府成立後,偽國務院總務廳內即設有“情報處”的組織。到一九三七年偽滿實行所謂行政機構大改革時,偽外交部改為偽外務局,把偽外交部的宣化司歸並入偽總務廳的情報處裏,改名為偽弘報處,加強了對內外的宣傳和情報的搜集,實行對東北人民的思想意識的統製。
偽弘報處直屬的“滿洲國通信社”,每天出版發行著“國通簡報”,登載所謂國內外的新聞,來統製偽滿的言論。
偽弘報處和偽滿協和會有直接的關係。偽弘報處供給偽協和會關於偽滿施政方麵的宣傳和人心動向的材料。偽協和會中央本部的弘報科把這些材料向各省市縣旗地方本部傳達,進行各種活動,以達到欺騙宣傳的目的。再由偽協和會各省市縣旗地方本部搜集地方人心動向的情報,報給偽協和會中央本部的弘報科,轉達給偽弘報處,作為偽滿政府對東北人民進行統治思想意識的根據。
在一九三九年偽滿為了加強對於電影事業的統製,成立了偽弘報處直屬的“滿洲映畫協會”,進行對電影片進口的統製;並成立一個“滿洲映畫會社”,製造奴化東北人民思想意識的影片。
在一九四二年偽滿為了加強對於戲劇事業的統製,更成立了偽弘報處直屬的“滿洲文藝協會”,進行對於我國戲劇的統製。
在一九四三年偽滿又為了加強對於新聞事業的統製,成立了偽弘報處直屬的“康德新聞社”,實行報紙的統製,出版“康德新聞”,進行對於報紙新聞的統一管製,用以迷惑東北人民的視聽。
在一九四四年偽滿為了加強對於書刊、畫報、雜誌等的統製,成立了偽弘報處直屬的“出版統製委員會”,對於一切出版物進行了統一的檢查和限製出版。
還有“日滿文化協會”所出版的各種宣傳印刷品,都是一些宣傳小冊子和宣傳畫等,以此來宣傳“日滿一德一心”“王道樂土”“唯神之道”等。
偽弘報處通過它的直屬機關,以及和其他偽機關聯合,實行對於東北人民思想的控製,盡力做了各種各樣的虛偽宣傳,來麻痹和影響東北人民的思想意識。
這樣偽滿的奴化教育,和弘報的偽宣傳,就形成了對內的殖民奴化,對外的欺騙宣傳。因而日本帝國主義就在這種騙人的招牌下,一步緊似一步地進行了長期的侵略戰爭,終至演出第二次世界大戰,這不僅全中國人民都遭到了它的**,就是世界人民也由於它的侵略戰爭,而遭到不可估計的損失,這一切一切,我都應該負有重大的罪責!
總之,日本帝國主義在一九三一年製造出所謂九一八事變,以武力占據了我國東北地區,並利用我來組織偽滿政權為它推行殖民統治政策。而後,日本帝國主義通過偽政權,在產業、經濟上實行了強搶和霸占,把東北地區變成為它的獨占市場、原料產地、投資場所和有戰略意義的軍事基地。
這樣一來,就使東北人民遭受到極端殘酷的剝削、掠奪、壓迫和奴役;使東北人民喪失了經濟上和政治上的權利,處於日本帝國主義的奴隸地位。也就是日本帝國主義對於東北的工礦業、農業、交通運輸業、貿易、金融、財政等各個經濟部門實行了全麵的壟斷,而把它的侵略戰爭、經濟軍事化所造成的一切惡果,都負擔到東北人民的身上。到一九三七年,日本帝國主義為了發動向我國大陸的侵略戰爭,在這同時,更加強了對於偽滿的經濟統製,偽政權為了適應這一統製,強化了為掠奪經濟服務的偽中央和地方機構的變革,並把一百餘個壟斷會社結成為一個縱橫交織的“會社網”來統製東北的生產和消費;在交通運輸事業方麵,由日本壟斷組織滿鐵會社,以南滿鐵路為中心,結合境內的各鐵路,組成了一個“鐵路網”,來掌握全東北的交通命脈;又以偽中央銀行為中心,結合各銀行,組成了一個“金融統製網”,用以搜括東北人民的財富。同時,也加強奴化教育和對東北人民思想意識的統製。
特別是,在一九三七年到一九四五年偽滿垮台為止,強製進行了兩次所謂產業開發五年計劃和北邊振興以及開拓政策,盡量來掠奪我東北的地上和地下資源,並征發大批勞工,強迫動員了全東北的人力、物力、財力,從事軍事生產,實行經濟軍事化以支援日本帝國主義的瘋狂侵略戰爭。因此致使東北人民,處於極端貧困、破產、饑餓和死亡的境地。
從這裏充分說明,日本帝國主義對於東北侵略的罪惡曆史過程,就是偽滿政權所實行的經濟上、政治上和文化上統治的過程。也就是自從九一八事變起,給東北人民帶來殘酷黑暗的統治結果,不僅掠奪了東北人民的物資財富,而且也奪去了大批東北人民的生命。
以上的事實,自然是由於日本帝國主義對於我國實行侵略所造成的惡果,但是它所以能夠毫無忌憚地進行侵略,是和以我為首的偽政權的幫凶分不開的。如果沒有這個偽政權替它執行殖民統治政策,建立起軍事根據地,它在東北是絕對站不住腳的,因為中國人民是始終一貫堅決反對、反抗著日寇,國際輿論也是譴責著日寇,唯獨以我為首的這個漢奸偽政權,卻始終如一地做著日寇的忠順走狗!
總之,日寇禍害我東北十四年的滔天大罪,樣樣都是和偽滿傀儡政權分不開的,樣樣都和我的罪惡分不開的。
【注釋】
[1] 譚玉玲,原姓他他拉氏,後改姓譚,溥儀的祥貴人。1942年8月14日去世,年僅22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