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剛剛12點的時候,柏銘濤的短信就進來了:晚晚,12點了,別再轉短信。

應向晚給柏銘濤打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來了。

“晚晚……”

“恩。我想你了。”應向晚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喉嚨也癢癢的,一張口竟然有了哭腔。昨天氣急敗壞地跟他理論的時候沒有哭,現在卻覺得委屈得不得了。

“寶貝,你到走廊來……”柏銘濤低低道,充滿磁性的聲音帶著無盡的寵溺,“我也想你……”

“……”一刹那間,應向晚的腦袋一片空白,然後便下意識地往走廊跑……

果然,她繞過轉角處往下看,一道頎長的身影立在那裏……柏銘濤抬頭看到她,還跟他招了招手。應向晚心裏又驚又喜,他怎麽這麽傻……恩,或許是太在乎自己吧。想著,心裏就跟灌了蜜了似的甜,之前的什麽不高興和委屈瞬間又都遁走了。

“你不是在馬來麽……”

“我怕你不隻1天不理我……”

應向晚看著樓下戴著口罩,半張臉都看不真切的柏銘濤,覺得自己有些過了……其實也不一定非得這樣他才能認錯,這風口浪尖的,要被人認出來就麻煩了。她想著心裏就發涼,趕緊說:“你快車裏去躲著,我換個衣服下來。”

“你又出不來……我看看你就走。”

“你先到車裏去!等著我!”應向晚皺著眉急切道。

“好吧……”

“快點!我看著你上車!這個點也不知道別的層有沒有人在外麵,看到你怎麽辦!”

“沒人。我看過了……”

“萬一呢!”

“看到也認不出我……”

應向晚低著聲音吼:“你到底上不上車!”

“馬上……”柏銘濤說著就往後邊停車的方向走去,應向晚盯著他上了車才回宿舍換衣服。她火速給白磊發了個信息:“快把你那萬能的免禁卡借我用一用。”

白磊:怎麽借……

應向晚:你送過來給我!快點!

白磊:我都躺**了!

應向晚:好兄弟!好哥們!快給送過來給我!救救我放我出去!

白磊:大晚上的你要卡幹嘛!

應向晚:柏銘濤在樓下!你快點啊!拜托拜托!

白磊心裏罵了個臥槽,然後默默回複:……這就過去。

應向晚衝到樓下等了好一會兒白磊才過來,她氣得直跳腳,低聲罵道:“你怎麽這麽慢!磨磨蹭蹭的怪不得是bottom!永遠bottom!”

這人真是過河就拆橋!白磊氣得二話沒說把兩隻凍成冰的手直接塞她脖子裏,惹得她當場沒忍住就尖叫,白磊即刻伸手捂住她的嘴。

“想死了?要樓管阿姨出來跟你聊聊是嗎?”

應向晚等著他,毫不猶豫地對著他拳打腳踢,兩人就這麽耍著到了柏銘濤的車邊。也沒人看見坐駕駛室的柏銘濤那眼神裏是個什麽樣的波濤洶湧,就顧著先嫌棄死對方。

“謝謝bottom。bottom再見!”應向晚擲地有聲地衝著白磊道。

“應向晚我告訴你!下次我要再巴巴地過來給你開門我就不幸白。”

“以白磊之名冠蕭遠之姓你早不姓白了再見!”

應向晚一口氣說完便坐進車裏,用力拉上車門,她舒了口氣,世界可終於是清靜了。

人小兩口昨兒才鬧矛盾,現在要麵對麵解決矛盾,白磊也不能再去拉車門跟應向晚正兒八經地理論bottom和top的問題,還有誰跟誰姓的問題,隻好帶著狂躁的心情邊罵娘邊走回宿舍。

車裏。

柏銘濤情緒不怎麽好,本來自己是負荊請罪來的,現在卻想興師問罪,但又不是時候。心裏鬱結得隻好什麽也不說,油門狠狠一踩狂飆起來。

“瘋了你柏銘濤!開慢點!”應向晚因為車子突然飛出去,整個人猛地往前衝後又重重摔到靠背上,著實嚇了她一跳。

柏銘濤不說話,就隻是開車,窗外掠過的昏暗路燈在他臉上投下綽綽陰影,他生氣了。應向晚可以感覺到他隱忍的情緒,卻覺得莫名其妙,她自己還沒興師問罪呢,他這個罪魁禍首倒先有理發脾氣了,口氣自然也不太好,“你發什麽脾氣啊!”

柏銘濤被應向晚這麽爛口氣地一聲質問,一腳踩下刹車,車子猛地停在路邊,還發出細微尖銳的聲響。

整條路都空蕩蕩的,隻偶爾會有一兩輛貨車經過,寂靜的環境裏,兩個人的情緒起伏都變得特別明顯,稍有風吹草動,都讓對方心裏一陣情緒翻湧。

“柏銘濤!你到底發什麽瘋!”應向晚生氣地衝他叫道。

“是!我發瘋!從馬來西亞趕回來看你跟別的男生嬉笑怒罵!”

“我跟他隻是朋友好嗎!”應向晚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自己一大堆爛攤子還沒收整齊還敢衝我撒氣!上次在商場碰到那女的的時候,我跟你說過什麽!你也別跟我解釋你跟陳子怡現在怎麽怎麽的,你兩就是有過去!你不是那種跟人不熟還跟異性勾肩搭背的人!我也不想計較你跟她有什麽樣的過去,還有多少個過去,我就希望你能把事情處理幹淨了不行嗎!我現在就覺得指不定哪天又誰誰誰來找你了,那也就隻能這樣了,我能怎麽樣啊!您魅力大!我也就隻能跟傻比似的跟你說我不在意,隻要現在你對我是專一的是真心的就行了!但我會難受你知道嗎!”

說著說著應向晚就哽咽了,眼淚不由自主地掉下來,她用力地用手背抹掉眼淚,希望自己別再哭了!真是煩死了!哭包!

柏銘濤鐵青著一張臉沒說話,心裏卻被應向晚指責得要愧疚死了。他俯過身來把應向晚緊緊抱住,低聲說:“對不起……是我不好……我沒處理好我自己的事情。我隻是不喜歡你跟別的男生那麽親密……對不起……”

“你也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那你想沒想過我也不喜歡你那樣……白磊和蕭遠還都有對象呢,跟我是確確實實的就玩得好。你呢!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我們一個月才能見幾次麵,我從來不過問你去應酬是什麽樣兒的,因為我相信你。但你不能踐踏我對你的相信……”應向晚邊說邊流著眼淚,一股腦兒地把所有的委屈和難過都給發泄出來了。

柏銘濤看她心裏堵成這樣兒,又自責又心疼,一個勁地說對不起。

應向晚抱怨了一大通,也不說了,就抽抽嗒嗒地委屈著。

柏銘濤把她抱到自己腿上,輕輕拍著她的背,等她比較冷靜的時候,才道:“還沒跟你一起的時候,我就認真地跟她說分手了。其實我很不喜歡借著公事要跟我談私情的人,所以柏氏才會決定這次世界巡演後跟她解約。讓你難過我很抱歉……對不起……”

這話也不算是騙應向晚,雖然柏銘濤還沒正式跟陳子怡說解約的事情,但這事情是已經在他心裏提上日程的,不會變。而具體怎麽會跟陳子怡碰麵是堅決不能告訴她的。

應向晚吸了吸鼻子,啞著聲音道:“本來我真沒打算糾纏這件事情,要真糾纏就分手得了……”

“不可以。不要。我不要分開……”柏銘濤一聽到分手兩個字,不自覺收緊了手臂,臉埋在應向晚頸窩裏,他不能接受這個。

“我就想懲罰你1天就好了……知道你在宿舍樓底下的時候你不知道我多高興……覺得你真的在乎我。我還沒高興完你就莫名其妙衝我發脾氣……你心裏從來沒有像我信任你一樣這麽信任過我……”

柏銘濤啞然。也不是不信任,就是不安全感,極度的緊張。從未這樣過,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沒法從容,會如此神經緊繃。

應向晚的眼睛還蒙著一層水,看上去特別亮,她就這樣坦然地看著柏銘濤,說:“如果我對一個人有意思,我不會有耐心一直曖曖昧昧的,我就想在一起。同樣的,我既然有喜歡的人了,別的人我都看不上眼。你說你會怕,我跟你保證,你都不信我。那你這樣不停跟我道歉跟我保證,為什麽我又要信你呢?”

柏銘濤的手有些僵,應向晚把話說得太直接太坦誠了。讓他一時都沒有辦法麵對。

過了半晌,他才很沒底氣地說出自己也不敢相信的承諾:“以後不會了……”

“好。我信你一回……”

兩個人靜默了很久,柏銘濤不停地輕輕摸她的頭發,或者是背,像安撫小孩子一樣。

“幾點的飛機?要回去睡會麽?”應向晚低聲問道。

“七點。到市區一點的地方找個找個酒店吧……”

“恩。”

“你陪我。”

“恩。”

“寶貝……”柏銘濤低頭吻應向晚,熱切的,失而複得的。

“恩?”

“我愛你……”

應向晚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輕輕吻他脖子應道:“我也是啊……”

理解,包容,尊重,坦誠。應向晚真的不是最遵從自己的女孩子,卻是自己見過的無數女生中最懂事的。柏銘濤一直很認真對待她,卻不知道為什麽總是這麽波折,心下也有些無奈和自責。

兩人隨便找了家離機場近的快捷酒店,柏銘濤摟著應向晚終於有了幾個小時的好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