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晚:謝謝師兄(笑臉)。讓我低調點兒吧,我真高調不來……

李燁:師門裏就你一女生你想低調都很難,而且一出馬就讓人刮目相看。

應向晚臉皮再厚都不懂怎麽回了,隻好發個表情結束對話。

大家回招待所的一路上都很激動,這一刻,跟薛凱的過節都好像過去了似的。大家就是一個團隊的,是一家人。縱聲笑著鬧著,一路走路都帶顛的。

林語嫣狠狠推了應向晚一把:“你什麽眼睛啊!白內障啊!怎麽看的呀!”

尹倩這個淑女也開始大發癲,伸著食指用力戳應向晚的太陽穴,像老娘教訓不孝女似的,咬牙切齒道:“你知不知道早晨我們多難過。你身體狀態這麽差,結果又不好,又急又難受。那心情……反正就是現在很想把你丟進旁邊的湖裏。”

應向晚一副厚臉皮的樣子,聳聳肩說,“我會遊泳。”

尹倩:“……”

晚上的慶功不再去吃海鮮火鍋了,去柏遠三樓的泰國餐館吃咖喱蟹。

真的很開心。

這一程,被忽悠欺騙,被放棄,自己的掙紮,努力,無助,所有最深刻的畫麵對應著當時纏在心尖的心情全部奔湧而來,如滔天大浪,波瀾壯闊地來,又迅速凶猛地褪去。幾十天的滋味如繞梁餘音,而歎在心底的隻剩下感慨。

一切都過去了。這一程很險,卻也順利抵達。

五個人喝了一些小酒,聊天兒,回憶了很多這一程裏發生的事情。雖然時間不長,想起來竟也這麽美好。因為波折,所以才回味無窮。

應向晚喝得微醉,嫣紅的臉蛋,笑起來迷離的眼仿佛能蒸出霧氣。

尹倩,林語嫣和薛凱先打車回了學校。白磊送她去柏銘濤家,他自己去蕭遠那兒睡。

家裏隻開著客廳的落地燈,柏銘濤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應向晚蹬掉鞋子,幾步蹦過來撲在沙發上,手拉著柏銘濤衣角。她閉著雙眼,嘴角是迷人張揚的笑。

柏銘濤皺眉,“喝醉了?”

應向晚慢慢地用力地點頭,“恩。”

柏銘濤起身去泡蜂蜜水,應向晚慢騰騰地起來扯著他的衣角閉著眼睛跟在後邊,後來幹脆就靠在他背上,手環著他的腰。

恩。是淡淡的鬆香氣味。就像第一次跟他見麵的時候一樣,清冽舒爽,魅力無邊。

柏銘濤拉開她的手,拿著杯子回身,“喝水。”

應向晚如牛飲般一口氣喝到底,豪氣地把嘴上甜蜜的水漬擦在他睡衣上。

柏銘濤半擁著她,“開心壞了吧?”

應向晚半闔著眼看他點點頭,嘴角彎彎的。

柏銘濤看她這個樣子砰然心動,就像暑期社會實踐的那個夜晚,一點點酒精讓釋放出她的肆意張揚,光芒盛得讓人挪不開眼。那樣隻顧今朝不想明日的抵死纏綿,她低低的呻吟和哭泣……

柏銘濤低聲喚道:“晚晚……”

應向晚伸手環住他的脖子,輕輕咬在他下巴上,舌頭掃過又刺又癢的胡渣,還有剃須水的清冽味道。

纏綿過後,應向晚清醒了大半。

柏銘濤的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卷著她的頭發,“五一可以去玩了。”

應向晚:“五一什麽時候?”

柏銘濤:“下周六。”

應向晚哀嚎:“什麽鬼安排啊……周六本來就放假……”

柏銘濤:“下周五晚上師門聚會。晚上回家住。周六早晨出發。周一回來。”

應向晚:“我現在隻想用盡所有的假期發呆睡覺。我不想動……”

柏銘濤:“在鷺島也可以發呆睡覺,也不用你動。而且你發呆的時候可以看大海。”

應向晚想了想也沒錯,點頭表示同意。

柏銘濤:“就當換個環境生活幾天,不趕行程,想怎麽安排都可以。”

應向晚:“恩。很好!”

突然間,兩人的手機同時響了。

應向晚和柏銘濤看電話短信,都是師門聚會的通知,不過應向晚這邊還表明了請整個團隊一起參加。

柏銘濤笑道:“老頭子是真的疼你啊!從來沒有這種待遇。當年我還是省特等……都沒有全團隊接受召見的。”

應向晚想的卻是別的,她皺眉:“其他師兄應該不知道我們兩的事兒吧?尤其是你們那幾桌已經工作的老人家啊……”

柏銘濤:“有幾個關係很好的知道。”

應向晚翻身,用手支著身體,抱怨道:“為什麽要跟他們說!你跟他們說到時候低調點,別讓薛凱知道,他那人指不定就傳出去什麽。”

柏銘濤伸手捏她耳朵,無奈道:“就你一個師妹,他們第一次見你就說有的沒的,我當然要把所有可能扼殺在搖籃裏。”

應向晚:“……”

柏銘濤:“放心。他們也是混跡了這麽多年的人了,我都沒挑明在當眾說,他們要這點意思都不懂就白活了。”

應向晚砸吧砸吧嘴,給師兄回信息說一定全到。隨後又群發信息高速團隊所有人聚會的事情,隻有薛凱一個人很淡定回複了一個好。其他都唧唧歪歪問七問八,應向晚都回煩了,最後直接咆哮:不去的就等著被斬首,具體是什麽樣兒的到時候就知道了,別再問!

“盧宇的意思是收他們做學生嗎?”應向晚枕在柏銘濤胳膊上,“白磊要去加拿大呢,看看能不能跟boss說說好話給他寫個超級厲害的推薦信。倩倩要保研,也得選個好導師。小語不知道想做什麽……回頭我問問她。”

柏銘濤:“你操心這麽多人,你自己想幹什麽?都大三了。”

應向晚:“我不跟你說過了麽。畢業就打工去。”

柏銘濤:“恩。可以。學渣還是別讀研為難自己了……”

應向晚:“……”

這人怎麽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超討厭!學渣就學渣,又不會怎麽樣!

周一回到學校,應向晚忽然發現自己成了半個風雲人物,雖然由於她一直跟蕭遠和白磊混在一起的緣故本來就沾了點兒光也有點風雲,但都是那cp的風雲太多便分給自己一點兒。

這次學校十件作品四件一等獎,六件二等獎。其中,商學院占了三個一等獎。又是一年風光大正,書記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所有商院宿舍門口的led屏幕上全是關於寰宇杯省賽的消息。

很多人看到應向晚,一張口就是——恭喜恭喜,超棒諸如此類的……

班群裏發通知要評選各類院先進個人,應向晚看那一大串文件對照條件,每一個先進類型條件背後,都有一個備注:寰宇杯省級二等獎及其以上獲得者優先。她本來條件也夠了,成績和綜合測評都夠,便選了個優幹。

確實,這一路艱辛苦澀都有,但收獲的不僅僅是能力和難得經曆,那些學校為寰宇杯敞開的各種方便之門才是所有人對它趨之若鶩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得到的東西太好光環太大才容易讓人輕飄飄,讓人迷失。

柏銘濤時不時敲打敲打應向晚,她心態還是保持的比較好。結果不好隻是純粹傷心結果,而無關其他利益。

應向晚填一個表,心裏千回百轉。終於體驗了一把什麽叫特殊群體……

盧宇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臉就是:“你賽都比完了,報銷不報啦?再拖下去你國賽都要賽完了……”

應向晚早把報銷的事兒忘得一幹二淨,被這麽一提醒才想起來,她問:“額……老師,我們就隻有車票。打印的資料那些打印店都不給發票。”

盧宇也是無語了,一大把年紀碰到這種學生也是內傷,“你不是副主席麽?報銷都不會?先過來!我讓你師兄教你!太丟臉了!”

應向晚拿著一疊動車票戰戰兢兢地去辦公室。這還真不能怪她,平時這事兒全都辦公室做的,輪不著她來搞。

李燁在那兒跟老頭子聊天兒呢,桌上放著一厚厚的論文。盧宇瞥見小丫頭來了,招招手,“進來進來……”

他抽著煙走到大辦公桌後麵從抽屜裏拿出一堆文件又走過來隨手甩在李燁麵前,“這個課題你們這組人都看看,做一個大綱出來,五一回來給我吧。”

李燁抽搐著嘴角,喚了一句:“boss我們……”

後麵的那句“五一約好了出去玩呢”還沒說完,就被盧宇一聲爆喝打斷,“搞不好十一元旦都乖乖過來給我加班。做好了,驚喜在後頭。”

驚喜……

李燁太了解這老頭了,他的驚喜從來都隻有驚沒有喜。一臉痛苦地接下了任務。他看這形式估計老頭是要跟師妹說什麽事,便很有眼力見兒地說:“那老師我先走了……”

盧宇:“你急什麽!帶你師妹去做報銷。她隻有動車票沒發票,你帶她去弄。回頭到我們院財務處填了單子趕緊過來給我簽字!”

李燁:“……好。”

盧宇跟應向晚說:“你師兄歪門邪道比較多,他會弄發票。讓他給你弄。”他說著又回頭看向李燁:“報銷標準她也不懂,你都給她弄好。”

李燁:“好的。沒問題。”

盧宇點點頭,“行吧。那你先去忙,回頭你找個時間帶向晚趕緊把報銷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