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我現在比麵霸120還勁道你知道嗎。別折騰了好好在家裏該享受享受該幹嘛幹嘛去。

吳熙:小怨婦。

應向晚:……

陳揚:腳都沒養好你急什麽。

大家都這麽忙這麽累,自己一個閑人跟他們那些忙著奔前程的抱怨,確實挺欠的。應向晚沉著心思認真規劃了規劃,於是每天都按時起床看書,投簡曆。真的懶病犯了,就是認認真真地看一些好電影也比每天睡得昏天暗地有意義。

這天盧宇回複了郵件,有一些修改意見,但不用大改。應向晚鬆口氣,用兩天時間認真依照修改意見進行修改,還把該潤色的地方又潤了一遍。三天後盧宇回複:定稿。

應向晚激動得淚流滿麵。

柏銘濤每天焦頭爛額,澳大利亞這邊的項目還沒談成,蕭奕又打電話來叫他立刻回帝。他丟下所有的事情立即趕回去,短短幾個小時的時差也讓他精疲力盡。

求人辦事總是在事情沒辦好之前不能讓心落地。之前走好的關係,有一個官員被抓了,本來不是特別大的事情,突然就被搞得一級戒備。

真是禍不單行。

好幾天應向晚打電話來他都在應酬,聲色犬馬逢場作戲,在嘈雜聲裏匆匆跟她說幾句就掛了。晚上回酒店疲憊得隻想直接往**躺,早晨醒來會收到短信裏躺著她發來的晚安。

應向晚能很明顯感覺到柏銘濤疲憊的狀態,什麽也幫不了甚至無法陪伴的感覺糟透了。她負氣似的每天更大強度地做複健,當她在每天的一點點進步中突然發現自己現在可以不需要拐杖徹底行動自如時,對著鏡子笑得又酸澀又喜悅。

這大概是她這陣子過得最驚喜的一天,發現自己已經一整天都不需要任何人跟隨幫助行動,盧宇說論文可以定稿,收到很多家大公司的麵試邀請。

應向晚迫不及待地要跟柏銘濤分享這一切,當號碼撥出去的一刹那她又立即按掉了。她在微信裏留言:我腳完全康複了。boss說論文定稿。還有一個多月過年,明天我要去商場享受購物的樂趣。

柏銘濤第二天早晨才回複:早安。

應向晚有一點失落,但這並不影響她去逛街的好心情。

管家阿姨身怕她腳突然出問題,寸步不離地跟著。應向晚還不能健步如飛,但行動異常靈活。大包小包買了一大堆東西,然後到商場頂樓吃飯。

應向晚:“阿姨。你吃西餐嗎?”

管家阿姨:“吃你喜歡吃的。別管我。我都能吃。”

應向晚:“司機大叔呢?”

司機大叔:“隨便。都行。”

應向晚聳肩,挑了火鍋店。她最喜歡吃這家火鍋店的芝士餃和榴蓮丸子。

管家阿姨:“不要老吃亂七八糟的,吃點青菜。”

應向晚點頭:“我吃白菜葉子。”

雖然家裏的廚師盡職盡責,做的菜很可口,縱然會做幾百道菜,吃這麽幾個月應向晚也有一種受夠了的感覺。

管家阿姨很貼心地躺了幾顆菜葉放在她碗裏。

應向晚:“阿姨你不吃嗎?”

管家阿姨:“我不會吃辣。”

應向晚:“噢。那不辣的都你跟大叔吃。你們年紀大的人確實少吃點口味重的。對身體比較好。”

她悉悉索索地吃了一大堆青菜,自我安慰吃了這麽多肉用纖維洗洗腸胃……

太久沒在外麵吃飯,她一口氣吃了好多東西。估計吃撐了,腸胃有點兒難受。她一邊揉著肚子一邊走。可是肚子越來越不對勁,劇烈的疼痛和嘔吐感讓她暈眩。

應向晚:“阿姨……我想吐……”

她慌慌忙忙地到洗手間便衝進隔間裏狂嘔,管家阿姨急急忙忙跟在後麵慌了神:“怎麽啦?怎麽回事?”

應向晚吐得昏天暗地,像是有鈍甲的手用力在自己的肚子裏要把每個器官抓出血一樣鈍重的痛。

她忽然開始輕微抽搐,管家阿姨嚇得立刻叫救命,旁邊的人七手八腳一起把她扶出衛生間,司機大叔第一時間背她下樓送去醫院。

——

柏銘茜看著屏幕上的簡曆打電話給柏銘濤。

柏銘濤:“喂?姐。”

柏銘茜:“最近怎麽樣?”

柏銘濤:“還好吧。”

柏銘茜:“今天人事部總監發了一份簡曆過來給我。你要不要看看?”

柏銘濤閉著眼睛,拇指食指輕輕捏了捏鼻梁,“姐你有話就直接說,我現在很忙。”

柏銘茜:“我從來不知道向晚想做這個行業。雜誌編輯助理?”

柏銘濤:“她在家裏養傷憋壞了。以後這種事情不用特意打電話給我。”

柏銘茜:“噢……”她點點頭,“我聽說……”

柏銘濤:“姐。我能處理。好嗎?”

柏銘茜舌尖頂著上排右邊的牙齒,沉著氣說:“我也有認識一些人,可以引薦幫你融資。”

柏銘濤:“不用。我還有事。先掛了。回聊。”

柏銘茜:“可是……”

她還沒說完,柏銘濤已經先一步掛了電話。

柏銘茜化著精致眼妝的眼睛微收,把電話打到柏家。正好是柏建接的,她開門見山問柏建:“你想我們姐弟兩怎麽樣?”

柏建被自己女兒這樣質問心情肯定不太好,他沉著聲音:“你什麽意思!”

柏銘茜:“我和銘濤不是你親生的嗎?你要這樣趕盡殺絕?你以為我們稀罕你所謂的家業?不。你趕緊死了吧。這樣我就改姓了。我們不稀罕你一分錢,但我們介意身上流著你的血。”

柏建被她這話激得大怒,頓時一陣用力咳嗽。

柏銘濤厲聲道:“柏建。你是我見過的最失敗的男人和父親。”

柏建因為咳嗽聲音變了調,卻十分有力有威嚴:“放肆!”

柏銘茜掛掉電話,抽出紙巾極優雅極驕傲地輕輕暈掉粘在臉上的眼淚。

秘書敲門進來提醒她新的合作方代表已經到了。她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這麽多年來她用盡心血經營這本雜誌,現在,它要被其他公司收購了,雜誌即將全新改版,甚至跟新東家旗下的時尚雜誌合並。她就要離開了。

晚上,柏銘濤跟蕭奕到燕郊的山莊裏參加一個私人俱樂部聚會。

俱樂部裏的人非富即貴,人脈四通八達。會員有事情要辦的時候,會在這裏發任務請大家幫忙。蕭奕出力幫過很多人,在俱樂部裏有自己的圈子,而且也算是圈子裏的黨魁。最近風波太多,大家都比較謹慎,承諾幫忙但都留了餘地。

回程中,蕭奕拍拍柏銘濤的肩膀說:“盡人事,聽天命。我會盡我所能保住你。”

柏銘濤看著外麵清涼荒蕪的夜色說:“謝謝。”

蕭奕嗬了一聲沒再說話。

柏銘濤:“不是客氣。是很真心的。”

蕭奕:“我知道。”

柏銘濤:“這次可能真的過不去了。”

蕭奕:“沒到最後那一步不要妄下結論。這不像你。”

柏銘濤回酒店才發現手機早沒電了,開機。有數通未接電話提示和短信。管家阿姨打了很多電話。

信息欄目裏跳出來的第一欄字,讓他整個人緊張又害怕地快速劃開信息。

管家阿姨:晚晚食物中毒,現在在醫院洗胃。你趕緊回來。她現在一直昏迷不醒。

管家阿姨:醫生說還需要留院觀察,應該沒有毒素殘留體內了。你開機後立刻給我電話。

柏銘濤用力呼吸好讓自己不要這麽害怕,他撥出管家阿姨的電話。

電話一通他就急著問:“晚晚怎麽樣?”

管家阿姨:“還在昏迷。醫生說應該醒來就沒事了。”

柏銘濤鬆了口氣,他說:“我馬上回去。麻煩你多照顧。”

管家阿姨帶著哭腔說:“都是我沒照顧好……”

柏銘濤沒說什麽,他現在不想去探究責任,這毫無意義。他隻希望應向晚好好的。

他發瘋一樣飆車到機場,已經沒有去榕城的航班了。他訂了早晨六點多的票,一個人在星巴克坐了一整夜。

阮豔醒來才發現自己的老板已經先飛回榕城,剩下的事情由她全權處理。她第一預感應向晚出事了。跟柏銘濤說:放心,這邊事情處理完我馬上回去。

柏銘濤一整夜沒睡,卻一點都不困。他像瀕臨發狂邊緣的猛獸,大步穿行過醫院的走廊,停在應向晚的病房前。

醫生正在給她檢查,柏銘濤走進去問醫生:“她怎麽樣?”

主治醫生一邊寫著東西一邊說:“報告裏顯示她有攝入微量二硫代磷酸酯。不過現在沒有大礙了。”

柏銘濤感激地說:“謝謝!”

醫生護士魚貫而出。

管家阿姨看著他盡是流淚也不敢說話。

柏銘濤:“怎麽回事?”

管家阿姨:“昨天陪晚晚去逛街,然後我們就在火鍋店吃的火鍋沒有回家……但是她吃的東西我們都吃了,我們全都沒事……”

柏銘濤:“火鍋店裏沒有其他人出事嗎?”

管家阿姨搖頭:“不知道……”

柏銘濤整個人警鈴大作,他立刻打電話讓人去查這件事情。家裏的兩個園丁也被他莫名指責:“請你們回來不是真的讓你們當園丁的。晚晚出去你們為什麽不跟著?我讓你們來做保鏢,如果你們每天都嫌在家裏修花剪草我還要你們做什麽!還有司機!他就在現場怎麽一點警惕性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