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向晚擠兌完步雲,環視桌麵,竟然還碰到相熟的。可,樂小,說網祝願所有高考考生考試順利。那天她要回家給柏銘濤煮粥,從家裏出來的三個人裏不就有這兩個麽?

這兩個人看應向晚銳利的眼神正看著自己,不禁也看過去,心裏自然是有點虛。

應向晚歪著腦袋定定地打量了這個,又打量那個,良久才揚起笑容,走過去。

“梁音說,跟你們的生意沒談成。看來你們跟趙子航談成了,不過,你們一定要清醒一點,趙子航有今天全拜梁音所賜。家裏真正握著重拳,在外麵有大麵子的是梁音,不是趙子航。”說著,她要微微彎腰側臉近距離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然後低著聲音滿不在意地說:“聽說我媽媽在商場上的手段總讓對手聞風而唳,你們背著她玩這樣的把戲,不知道她要發多大的脾氣呢。”

“向晚!”趙子航看這應向晚說話越來越不著邊,立刻嗬斥她。

應向晚仿若未聞,短促一笑,猛然起身繞道趙子航身邊,“怎麽樣?梁音這正房當家真是當得好,隨便丟點垃圾都夠你養個二嫂。看在你這麽能利用家裏資源的分上,我也敬你一杯。”她邊說,邊伸手拿桌上的紮胡手腕一轉,紮胡裏的酒一滴不剩地全部倒在趙子航頭上。

“這是你欠梁音的。你對不起她!”她臉色因為憤怒而染上薄薄的紅暈,厲然的聲音擲地有聲。

做完這一切,應向晚依然帶著笑淡然地對各位說:“對不起。驚擾了。”

大家不寒而栗,這麽年輕的女孩子啊。想到梁音,大家也不自覺覺得應向晚真有梁音馳騁商場的氣勢。

應向晚回過身時候極力撐著眼睛的深深呼吸沒有人感覺到,隻有柏銘濤看到她一步一步走出來時候滾落的淚水帶著這麽濃的恨意和痛心。

“不要說話。”應向晚在柏銘濤開口前先阻止了他,自己快步往前走。

柏銘濤跟在後麵,陰沉著臉一言不發。

“向晚……向晚……”

聽到臨近的腳步聲和叫喚聲,應向晚伸手擦掉眼淚停住腳步,柏銘濤探究地看著來人。

趙子航沒有想到應向晚竟然跟柏銘濤一起,一時發現這簍子真的捅大了。

“站住。”應向晚回身,定定看著趙子航,“別靠近我。我想吐。”

“晚晚……”

“閉嘴!”這次開口的不僅是應向晚,還有柏銘濤。

“晚晚。我們好談一談……”趙子航解釋。

應向晚冷笑,轉身就走。

趙子航追上來要拉他,柏銘濤一把捏住他手腕,沉聲道:“你幹什麽!”

“向晚……”趙子航被纏著沒法走,又扯著嗓子喊應向晚。

應向晚一直往外走,充耳不聞。

“不要找向晚。”柏銘濤眼神威脅地盯著他,“不然你會生不如死。”

趙子航不敢相信地睜大雙眼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柏銘濤是有跟他一起飯局上碰麵過的,那時候梁音也在,他覺得這個年輕人溫潤如水,內斂沉穩是個好性子,如今這般狠戾的話他依然說得溫和,卻直叫人不寒而栗。柏銘濤出院門舉目四望都沒看到應向晚,而眼前一片曠野回蕩著壓抑的眼淚掉落的聲音。他走到車邊,隻看應向晚像小刺蝟一樣靠著車門縮成一整團,腦袋埋在手臂裏。柏銘濤走過去,把她整個人抱緊懷裏,然後開後車門把她放在後座上。

沒有任何安慰的話語,隻有柏銘濤手掌溫和拍在她背上的安撫。直到車子停在她宿舍樓不遠處,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應向晚要下車的時候,柏銘濤拉住她。

“晚晚。有事給我打電話。你想發泄的時候,可以記得我願意聽你說。”

她低低恩了一聲,便抽開收走了。

那天晚上,應向晚頂著寒風在走廊打電話給梁音。自從那次兩人聊崩了以後就沒再電話過,她現在也管不得什麽尷尬分歧,隻想讓梁音快點離開趙子航。

梁音看應向晚來電話倒是欣喜又欣慰,之前的事兒全翻篇兒了,口氣裏全洋溢著好心情:“晚晚啊。周末沒去玩哪?”

應向晚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低低問道:“媽。你願意相信我還是趙子航呢?”

梁音頓住了,半晌才問:“怎麽突然這麽問?”

應向晚突然哭出來,梁音嚇了一大跳,畢竟應向晚可是很久都沒有在她麵前這樣哭過了。

“怎麽了晚晚?你說話呀?”梁音急得拿著電話從辦公椅裏霍地站起來,“那天……”

“我碰見趙子航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別人都叫她二嫂。”應向晚打斷她,斷斷續續地啜泣。

梁音握著電話的手指不自覺收緊,愣愣地看著空氣裏虛空的一點,良久才脫力又疲憊地說:“我早就知道的。”

那一字一字猶如扔在應向晚心裏的炸彈,初春依然陰冷的風吹得她陣陣顫抖。你從來沒有被爛葉子遮住眼睛變得愚蠢,你明知道他不愛你,明知道他有所圖,為什麽這麽多年,你寧願我受盡委屈也要維護所謂的家,為什麽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從來不相信我?為什麽!應向晚的眼淚不是一滴一滴流下來的,而是像洪水一樣奔瀉出來。

“我會處理好的。你早點睡吧。”梁音說完便掛上了電話。她不知道該怎麽跟應向晚解釋,也無從解釋。

應向晚聽著電話被掛斷的嘟嘟聲,把自己的臉深深地埋進了手臂裏……

梁音!我恨你!你才是徹頭徹尾自私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