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都說出口了,很多事情就不需要再找什麽借口。第二天,柏銘濤還沒九點就發信息給應向晚:中午一起吃飯。

應向晚收到信息的時候正在上宏觀經濟學,心不在焉地撐著腦袋也不懂有沒有在聽,心情是沒昨天那麽憋屈了,但也好不到哪裏去。看著柏銘濤發的短信,簡單回了個沒空。

柏銘濤倒是什麽都沒追問,叮囑她:按時吃飯。

中午,應向晚自己在食堂吃完飯才走到宿舍樓底下呢,就看到趙子航了。她看都多懶得看一眼徑自刷卡要進門,趙子航立刻過來拉著她:“晚晚。你媽托我帶了東西給你。”

眾目睽睽之下,應向晚還真不敢說翻臉就翻臉,畢竟她也好麵子。她不動聲色地甩開手,徑自走到邊上沒什麽人的草地上。

“什麽事?”她垂著眼臉,下巴微揚,態度傲慢又不耐煩。

“向晚。你也是成年人了,大人有很多不容易,我跟你媽媽能走到現在也不容易。一個家不能說散就散了,我跟你發誓……”

應向晚立刻伸手做了一個停止的姿勢,“第一,別跟我發誓,你沒對不起我。”她挑起眼皮看著眼前這個已經長了不少皺紋的男人,隻一眼她就忍不住惡心和憤怒,聲音不覺提高:“第二,你們不容易難道我容易嗎!啊!”

她背過身抬腳就要走,趙子航立刻拉住她的手:“向晚,你對我真的有很多誤會……”

應向晚要抽手,不敵他手勁大,怎麽都掙紮不開,她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瞬間暴怒,“你別逼我在這裏喊人!我相信你也不希望明天上報紙頭條對吧?聽說你快升遷了。”

趙子航還想說什麽,卻先一步被人喝住了:“再不放手我就捏斷你手骨頭。”

那聲音很熟悉,卻是應向晚從未聽過的冷意,她慢慢回頭,看到柏銘濤的臉越來越清晰……

趙子航立刻鬆了手,畢竟也是隻老狐狸,麵上雲淡風輕:“噢。是小柏啊。我跟晚晚說一些家裏的事情,恐怕你不好插手。”

柏銘濤沒有說話,隻是冷冷地看著他,眼睛不眨地看著他。這樣溫潤如玉的人,突然間全是清冽淩厲的氣息。

趙子航訕訕放開了手,對應向晚說:“回頭我們再談。”

“我似乎告訴過你,你膽敢來找向晚,我就讓你生不如死。”他的聲音不溫不火,卻讓人相信他有這樣的能力。

趙子航省時度勢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應向晚。

“滾!”應向晚極低地吼道。

趙子航沒再猶豫,即可離開了。

“晚晚……”柏銘濤低聲喚她。

應向晚沉著一張臉,翻著白眼長長呼出一口氣,然後皺著眉頭問:“為什麽我特麽狼狽的時候你總是在呢?”

“……”

“別跟著。我不想見到你。”

“我隻是來給你送甜甜圈……”

應向晚瞬間停住腳步,柏銘濤總是有辦法搞得她想收回之前說的話,總是有辦法搞得她心情大逆轉,然後手足無措。

她早晨起來心情還有點low,就自我暗示要好心情,然後在朋友圈裏說想吃甜甜圈讓心也變得甜一點。而現在,柏銘濤說他隻是來送甜甜圈。他並不是在自己拒絕後死纏爛打,隻是來送甜甜圈!

應向晚轉過身,瞪他一眼,怒吼吼的:“不是送甜甜圈嗎!給我啊!”

柏銘濤看著她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等我一下……”

他從車裏拿來一個四方形的外賣盒,應向晚接過來打開,看到裏麵的東西瞬間愣住了。因為,那裏麵的每一個甜甜圈都跟自己早上發的那張圖裏的一模一樣……

“我也不知道那些是什麽口味,甜品師看著圖分析的,如果口味錯了你不要介意,我下次補買給你。”

“……”應向晚覺得眼眶有點熱熱的,她抽了抽鼻子,然後撩起眼皮白他一眼:“傻死了。”

柏銘濤低低笑出來,聲音溫潤流暢,像流水的聲音。

應向晚踢了他一腳,也忍不住撲哧笑出來。

柏銘濤看著她,長長呼出口氣:“終於是笑了。”

應向晚翻了個白眼,就別過頭別扭地說:“我先回去了。下午還上課。”

“好。”柏銘濤就站在校道邊上看她離開的背影,才發現她的肩膀特別特別單薄,無論她看起來多麽囂張狂妄,都忍不住讓人想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