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雪夜迷蹤

算計不是人生,不算計就沒有人生,人總是生活在兩難之間,隻有努力平衡,誰也沒有完美的答案。

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又如,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雪是極美的,雪中的事物就更美,梅花與雪在詩文中已經是千古之絕唱,對雪的讚美可以說無以複加。

如今晚兒我就麵對著這樣一場紛飛的大雪,隻是我絕難有這種千古的騷情雅興。

我更多的想到了,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又或者是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

詩句美麗,人情何在?還是說一句咱普通老百姓的話,這tmd雪也太大了!

眼見著身邊的車速度越來越慢,沒有誰不怕出事。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還是陸續有狀況發生。又走了沒多遠,交警開始引導分流,要求在最近的路口出高速。

我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身邊的費爾南多,這個逗逼的青年一臉的沮喪。

感受到我的目光他很快的反應過來,一個勁兒的衝我擺手:“這個不關我的事兒,我就算運氣背,也影響不了老天爺。”

我衝著他嘿嘿一笑說:“我不是那意思!”

費爾南多說:“那你是啥意思?”我說:“神漢先生,你出門前就沒算一算嗎?不管是溝通天地,還是五大仙族就沒給你點指示?”

費爾南多歪著脖子說:“我們家老仙說了,順風順水大吉大利!”

我不再看他,開著車從前麵一個路口下了高速。

看了看GPS定位,我們剛剛出省到了鄰省榆樹縣。

我問費爾南多:“神漢,你說怎麽辦吧?是找個旅館休息,等著高速開通,還是找個賓館睡覺,等待雪過天晴呢?”

費爾南多眨巴著眼睛說:“這兩個選擇好像沒選一樣,就不能有第三個選擇嗎?”

我說:“有啊!我開車把你送到火車站,你買票上車滾蛋,我開車走人慢慢遊玩。”

費爾南多怪叫起來:“憑嘛?為毛我就得急匆匆的去奔喪,你就可以遊山玩水的慢慢走呢?”

我咧開嘴一笑:“啥也不為,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國家公職人員,而我是無業遊民。

我去純粹是幫忙,你去就是執行公務,你也可以慢慢的遊山玩水的走,不過要是誤了報到的時間,我相信你一定有好日子過的。”

費爾南多哭喪起臉:“這世界真是不公平!我最討厭火車上那麽多人的味道,那個烏鴉道長,你不能想點辦法嗎?”

我漫不經心的說:“少扯那沒用的!你拿人家工資錢的時候你怎麽不說不公平呢?

辦法也不是沒有,高速走不成了,咱就走省道吧!

隻不過你得做好因公殉職的準備,因為我開車的手把絕對是超一流,向來是不願意在道上走,更願意往山裏爬。”

哦!我親愛的費爾南多說:“那好吧,殉職就殉職,你慢點開就好了!”

要說現在車上的設備還真是先進,我設定了導航係統之後,就聽從導航係統的指引,開上了省道,當然這是我自己認為的。

不知道是我還是神漢先生的狗屎運爆棚,又或者是車輛的性能太好?

到了下午四五點鍾左右,GPS顯示我們離長白山市已經隻有一百公裏了!

中午的時候我們在路邊小店對付了一口,滿不滿意的我們都給了錢。

到了這個點兒,不光是神漢先生餓了,我們家兩隻貓咪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大呆和小呆好辦,我拿出龍雲姐給預備的貓糧就把他們兩個打發了。

可是神漢先生就比較難伺候,這廝堅決不肯跟我們家大小呆同甘共苦。

一個勁兒跟我墨跡,讓我抓緊點時間,加快速度。

費爾南多唐僧一樣嘮叨著說:“道爺,道兄,道弟,你快點開吧!到市裏我請你下館子,什麽青椒土豆你隨便吃,我到時候來碗紅燒肉就成了!”

我放緩了車速說:“該死的神漢先生,憑啥你就是紅燒肉,我就是青椒土豆啊?”

費爾南多說:“你要不願意也行!我叫他們再給你來個小蔥拌豆腐。”

我呲了呲牙:“你還是省省吧!就衝你這態度,我也得慢慢走,不拖到後半夜去都對不起你。”

費爾南多有點摸不著頭腦,想了兩分鍾之後他才說:“不對,該不會你是個假道士吧?

那也不對呀?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看你竟往那土豆跟豆腐上下筷子了!明顯是不吃葷腥啊!”

我摸著鼻子偷笑,中午那家館子裏做的菜水準不高不說,用的肉也不知道擱了多長時間,大冬天的都變味兒了!

別說就是我這眼神兒,就是我的鼻子隨意聞一聞也知道那肉不對。

不過相對來說,青菜和豆腐還算是比較幹淨,那我就吃青菜豆腐好了!

這位假洋人先生卻是出了奇的好食欲,似乎還有點無肉不歡,那咱就緊著他好了!

費爾南多終究是聰明人,他眼珠子轉來轉去,沒一會兒就說道:“道爺道兄,我親愛的烏鴉小兄弟,該不是中午那菜裏的肉有問題吧?”

我很愉快的點點頭,費爾南多怪叫起來:“你這兄弟太不地道!我這兩天鼻炎犯了什麽味道也聞不出來。

你吃出來了,你都不告訴我啊,你不是成心坑我嗎?”

我用手揉揉鼻子:“我有嗎?我那是發揚風格,人家孔融讓梨,我烏鴉讓肉,這怎麽說也是美德吧?”

費爾南多被我氣得倒仰,我正哈哈傻笑著呢?

不知道為啥?我的車載電子導航閃了兩下就滅了!

我去!看來這人還是不能太得瑟啊!我又重新開了幾次,那破玩意兒就是沒動靜了!

那怎麽辦也得走啊!這大雪地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就算找個臨時投宿的地方都沒有。

費爾南多一臉的幸災樂禍,我瞥了他一眼說:“用不著樂成那樣,像這種天氣我不穿衣服,三天三夜也凍不死,至於你老兄,我可就不敢想像了!”

費爾南多這才意識到,我們兩個現在是同舟共濟,甚至於隻是他自己正在經受大雪的考驗。

車子越往前開,我就越覺得不對勁,原本在一個小時之前經過一個小鎮的,出鎮子的時候,遠處看著還有燈火。

這兩者間的距離沒有這麽遠,以我的估計也就是六七公裏的距離。

可現在都開出多長時間來了!就算路不好,我開的也不快,那也應該早就到了!

我掃了一眼車窗外,看不到有什麽異常的。

陰氣不重,也就談不上什麽鬼打牆。

我偏頭問費爾南多:“神漢先生你感覺一下,咱們周邊的環境有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費爾南多不耐煩的說:“有什麽不對勁的!不就是大雪的天嗎?能見度不太好,別的還能怎麽樣?”

我說:“從剛才那個村鎮出來,咱們開多久了?”

費爾南多說:“也沒多久啊!也就一個多小時吧!”

說完這話,他臉色就變了!盡管我跟他開玩笑叫他神漢先生,實際上費爾南多的經驗閱曆並不差,我能觀察到的東西他也觀察到了!

費爾南多放低了聲音說:“是有點不對勁,剛才咱們出村子的時候,明明看到遠處的燈火了,從光線明亮的程度,最多也就是20分鍾的車程,

咱們就能到達下一個村鎮。可是現在前麵似乎沒有任何的光亮,這是怎麽搞的?你開到岔路上了嗎?”

我十分肯定的說:“那是不可能的,我基本都在路中間走,嗯,大圈的舵都沒打過,我開哪門子岔道啊?”

費爾南多閉上了眼睛,不斷的調整著呼吸,我猜想他是在感應周圍的環境。

過了沒一會,他身上有某種淡淡的光線散射出去。

我看兩眼,心中暗道,原來他的這種感應依靠的也是精神力量。

當然其中或許有某些秘密,不然以我的神識力量也是可以隨便做到的。

我猜想他沒有什麽收獲,因為剛才我感應的時候,也沒有覺察到什麽。

過了兩分鍾,費爾南多一臉的失敗,他有氣無力的說:“不行啊,這雪太大了!什麽也感應不到。”

我說:“那你說怎麽辦吧?”費爾南多翻了個白眼:“還能怎麽辦?繼續開吧!”

我們兩個陷入了沉默,誰也不說話,就連兩隻貓咪都趴在後座上安靜下來。

我的命苦,還要仔細的看著路麵,生怕一不小心開到溝裏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幾乎已經是忍無可忍,正準備停車,下去四下裏瞧一瞧。

就在這時候,忽然車身猛的一震,某種光亮閃過耀花了我們的眼睛,緊接著就聽到一聲沉悶的爆響。

原本極度安靜的世界忽然活了起來,汽車喇叭聲,還有一些生活噪音忽然間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裏。

我下意識的踩下了刹車,汽車停下的那一刹那,周圍的大雪天氣似乎一下子就不見了。

那感覺就仿佛從曠野一下子回到了鬧市,再仔細一看,我們的車正停在一條馬路旁邊,遠遠近近的有閃亮的車燈劃過。

當然夜裏還是夜裏,隻是似乎從天上又回到了人間。

我和費爾南多過了幾分鍾才從這突變的驚駭裏緩解過來,誰也說不清究竟是個怎麽樣的狀況。

我打開車門下車瞧了瞧,感覺好像到了一個村鎮的邊上兒。

回頭看了幾眼,如果我的記憶沒錯,那就是到了之前那個村子出來時看到的燈火所在。

前麵不遠就是曾經看到的那個市鎮,震驚歸震驚,路邊兒終究不是長時間停留的所在。

費爾南多下車看過之後,我們兩個商量了一下,隻能繼續往前開,進了鎮子就不走了,找一家旅店,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

重新開車之後,我們很快就進了這個鎮子。

跑長途有經驗的司機都知道,夜裏要是進了村鎮,哪兒的光最亮就奔哪兒去,那裏不是酒店也是飯店。

我們的車開到了最亮的那個地方,不出所料,霓虹裝飾的建築上麵掛著四個大字神仙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