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塵沒有什麽廢話而是直接問道:“我是陳飛塵,周寶國同誌呢?”

“周寶國?”那位參謀一愣生,他細細一回味立刻想起連忙說道:“首長,您指的是原軍區司令員周司令嗎?”

“不錯!他現在在哪裏?我要求和他通話。”

“報告首長,這恐怕不行。”參謀隨即回答,但生怕陳飛塵怪罪,他立刻又說道:“因為周司令員已經被隔離審查,交代問題。”

“什麽?”陳飛塵的聲音如同雷霆一下子就把那位參謀的耳朵差點震聾了,耳朵一直在鳴叫。他定了定神說道:“首長,這是東北局直接下達的命令,是東北局直接來軍區提人的,現在暫時由副司令員黃振翔主持工作。”

“那麽政委呢?還是彭定賢嗎?”

“彭政委也被帶走隔離審查了!”

“什麽那董成飛參謀長呢?”

“也是!”

陳飛塵臉黑的可以,他憤怒掛上了電話。他知道事情絕對是複雜化了。他竭力讓自己靜下心來,他微微琢磨後立即打電話到了東北軍區司令部找彭真司令,他同時還是兼職政委。

夜色很深了,整個軍委院落裏一片寂靜,但是軍委大樓裏這時卻是隻有一個聲音在回蕩,那是陳飛塵的怒吼,這個怒吼足足響了三四分鍾。

陳飛塵真的是憤怒了,他在蒙古以及蒙古第五軍親信部下都差不多被隔離調查了,罪名是什麽都有,而且這些人身上確實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但是戰爭年代誰沒有什麽小過錯或者缺點了?竟然趁著自己發起的整肅風潮對整個東北展開了整肅,這次整肅麵積之廣簡直是駭人聽聞,不僅僅部隊,黨政倆個部門敏感位置上都有了變動,彭真基本上已經是被架空,軍區從師長團長到軍長、分軍區司令、大軍區參謀長、政治部主任基本上人人都在接受審查。

這些都是陳飛塵的昔日部下,都是當初陳飛塵攻克外蒙之後選拔的靠向自己的軍隊幹部,這下子全部給端了!這怎麽不讓陳飛塵生氣呢?更何況這麽一來造成部隊動蕩是必定的,如果這個時候老毛子有什麽異動,那麽整個外蒙邊境都將是懸了!

陳飛塵扣上風紀扣走出了辦公室,陳飛塵已經不是當初的陳飛塵,他盡管很憤怒但是理智告訴他必須忍住,必須麵見主席之後再說!

沒有什麽意外,中警局戰士都認識陳飛塵,葉龍與陳飛塵私交也很好,他還是遞話給了主席,主席從睡夢中醒來,他穿上睡衣接見了陳飛塵。

等陳飛塵話原委一一說出來之後,主席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他靜靜聽著。等到陳飛塵話說完後,主席方才說道:“飛塵,我想問你一件事,這些被審查的同誌是不是身上有著問題?有沒有冤枉他們?”

陳飛塵原本情緒化的心情一下子被刹住了,他也沒有考慮到這點,他硬著頭皮說道:“主席,這些我還不了解,但是憑著我對他們的了解,即使有問題那也是小問題,戰爭年代、在生死不知,過了今天沒有明天的環境下,每個人幾乎都有著或多或少的問題。”

主席淡淡說道:“那麽你是誰我也是有問題的咯?”

陳飛塵一震,他連忙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主席,我”

主席伸手示意陳飛塵把話打住,主席說道:“他們都是部隊高級指揮員,還有地方政府幹部,他們很多人都是我黨的高級幹部,平常人身上的小問題那有可能是小問題,可是擱在他們身上那就未必是小問題,他們的坐著的位置就決定他們必須要兢兢業業認真做好本職工作,他們的問題不是過去的問題,不是建國前的所出現的問題,都是建國後的出現的問題,之前的可以既往不咎,可是之後呢?環境發生了變化,他們依然沒有往好的方向發生變化,這是危險的,我給過他們機會,可是他們都沒有抓住,現在我依然給他們機會,隻要他恩審查過關,那麽他們依然是我黨的幹部,依然在原先的崗位上繼續工作,我的意思你明白了嗎?”

陳飛塵怎麽也沒想到,這次反肅竟然是主席一手控的。陳飛塵原以為是高山控的,現在陳飛塵是真的有點沒有主張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麽。

主席看著陳飛塵,他說道:“現在我黨我軍的出的問題很多啊,有些幹部同誌沒能好好管教好身邊的同誌,致使這些同誌借著上級領導的招牌出去辦私事甚至是謀私利,更為可惱的是這些領導幹部還十分的護短,和他們講道理,這些人還擺出資格來和你吆喝兩聲,我們中間的一些同誌到現在還是有著一股子的土匪氣息,現在不是戰爭年代而是和平時期,他們也不是造反大王,而是政府幹部,百姓都盯著眼睛看著,如果百姓對我們失望了,我們和以前的GM黨有什麽區別!你自己也好好想想!你身上的問題很多,我之前可以容忍,現在我可以容忍,但不代表今後我還可以容忍!如果一個人沒有進步或者改進,那麽他就沒有必要繼續倒在位置上了!淘汰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

陳飛塵心情是複雜的,忐忑的有之、著急的有之,陳飛塵嘴皮子動了好幾次,最後陳飛塵還是鼓起勇氣說道:“主席,蒙古地區的幹部同誌對黨的忠誠,我很了解,他們都是在外蒙回歸國家的過程中作出了卓越的功勳,何況與蘇聯邊境線如此漫長,部隊戰鬥力現在肯定遭到了影響,萬一驟然出現戰事,那麽結果將是不可估量的,我建議是不是可以暫緩某些同誌的審查,讓他們在原先職務邊工作邊作出深刻檢討,並時時接受組織上的監督,如果還是沒有改進那麽再撤職審查,主席,您看這樣好不好?”

陳飛塵生平第一次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主席,主席臉色還是有點變了,他大有深意看著陳飛塵,陳飛塵的目光裏都是懇求的意味,主席沒有說話,他還在沉思。

陳飛塵等了三分鍾,看還沒有答案,他又說道:“主席,東北局高書記現在已經開始基本上把手都伸進軍隊了,如果到時候整個黨政軍都在高書記手裏,這可是大事啊,主席。”

陳飛塵是豁出去了,他連這個忌諱的話都說出來了。主席猛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仿佛射進了陳飛塵的心裏。

陳飛塵盡力迎著主席的目光沒有避開,他必須直視主席的目光。一分鍾後,主席收回了目光,他緩緩說道:“你報上幾個同誌的名字,但絕不能超過十個人。”

陳飛塵聽了立刻巨大的感動充滿了胸腔,他此刻對主席真的是太感激了,也太感動了,別的情況陳飛塵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主席這是第一次退讓了,第一次對陳飛塵開了個便利通道。

陳飛塵語無倫次說道:“謝謝主席,謝謝主席,我太感謝主席您老人家了,您實在讓我尊敬”

這話說的是連主席聽了都是直皺眉頭,不過看著陳飛塵如此的心情他也就釋然了。他沉聲說道:“這次是例外,你說的理由還是有點道理的,這次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就給這些同誌一次機會!希望他們不會讓你失望。”

“是,主席,我一定好好敲打他們,一定讓他們改進、好好工作。”

“你去敲打他們做什麽?你現在的職務是西南局書記,不是東北局書記,更加不是東北軍區司令,不過你可以和他們私下通通電話,那是可以的,說服教育還是很重要的。”

“是,主席,我明白!”

接著陳飛塵立即掏出筆在自己的隨身帶的筆記本上唰唰寫上了十位同誌的姓名,上麵第一個就是周寶國。第二個就是政委彭定賢。

主席接過陳飛塵寫的這份名單,他笑了笑,他說道:“好嘛,陳飛塵,你很好嘛,清一色的蒙古高級幹部,軍區的、烏蘭巴托黨委的,第5軍軍長的,好,就這樣吧,你可以現在直接打電話過去,讓他們出來吧。”

陳飛塵站起來說道:“主席,謝謝您。”說完,陳飛塵恭恭敬敬朝著主席敬禮,穿著中山裝行軍禮,這也是個特色了。

主席站起來走到陳飛塵跟前,他把陳飛塵敬禮的右手按下來,他說道:“不要謝我,我也是為了國家,希望你們都好好工作,你西南局的部下們也需要好好敲打下,我不希望再一次發生類似蒙古這樣的事情,明白嗎?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他們都是揉不進一點沙子。”

陳飛塵莊重說道:“是,我一定貫徹主席的指示,一定把工作做好。”

“嗯,你去吧。”

“是!”陳飛塵從主席那裏出來後,他直接坐車來到軍委,他立即撥通了蒙古軍區值班參謀的電話,對著還是剛才的那位參謀說道:“我可以相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