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疇準備的周歲宴提前開始了,但是這在大家看來並不顯得突兀,因為鄭子文在這裏。

就連那些來得比較晚的,在看到了鄭子文之後,也高高興興的入了座,然後端著酒來敬鄭子文。

不過鄭子文也知道自己的酒量不好,所以看到來人敬酒了,也隻是舉起杯子意思一下,卻沒有喝進嘴裏。

當鄭子文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舉起杯子的時候,外麵忽然響起一陣洪亮的笑聲。

“哈哈哈哈,鄭八句,你這光舉杯不喝酒可不地道啊!”

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鄭子文頓時忍不住愣了一下,回過頭來果然發現了那個熟悉的麵孔。

他瞬間就反應了過來,然後立刻站起身來朝著對方深鞠一禮。

“微臣鄭子文見過陛下。”

隨著他開口,周圍的人也紛紛起身向李世民行禮。

李世民微微一笑,然後朝著周圍擺了擺手。

“諸位愛卿不必多禮,都起身吧!”

“謝陛下!”

此時鄭子文回頭看了王福疇一眼,發現這貨已經激動得不能自己了,隻好搖頭,然後親自出來迎著李世民入座。

等李世民坐下之後,王福疇才反映過來,急急忙忙的就讓下人把桌子上的菜收走,然後換一份新的上來。

李世民沒有去看那邊忙得腳跟都不著地的王福疇,而是直接把目光投向了鄭子文。

“這段時日裏,聽說你一直無所事事?”

聽到李世民的話,鄭子文立刻就露出一張苦瓜臉。

“陛下,微臣實在是忙啊,您看微臣的臉上都累出皺紋了。”

他的話音剛落,李世民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朕看你的皺紋不是累出來的,而是是享福享出來的吧?怎麽樣?隴右的葡萄好不好吃?嶺南的荔枝甜不甜?”

“咳咳咳咳……”

鄭子文頓時幹咳了兩聲,然後咂巴了一下嘴。

“陛下,今天是我家萌寶未來的相公周歲的日子,咱們就不要談那些沉重的話題了,對了陛下,聽說遠征軍裏麵出了幾個很不錯的苗子?”

雖然知道鄭子文是在岔開話題,但是李世民還是笑著點了點頭。

“不錯,劉仁軌和薛禮表現得都相當不錯,懋功對他們倆都是讚不絕口,現在朝裏麵都說你鄭子文舉薦有功,許敬宗已經上表了好幾次讓朕封賞你呢。”

鄭子文一聽,頓時也笑了起來。

“其實微臣也隻是動了動嘴,如果陛下您不點頭,他們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歸根結底還是陛下您慧眼識英雄,沒有伯樂哪裏的千裏馬,陛下您簡直稱得上是這個時代的伯樂,微臣敬您一杯!”

說著,鄭子文就舉起了被子,然後一飲而盡,李世民微微一笑,也舉起杯子把裏麵的酒喝光。

這時候新菜也上桌了,鄭子文便開始連夾菜帶勸酒的,使勁的伺候李世民。

李世民原本還打算讓鄭子文回朝的,但是被他的熱情壓製住了,愣是沒把這事給說出來,等他想說的時候,卻發現鄭子文已經醉了。

而且看起來醉得很厲害。

此時的鄭子文已經把袍子給脫了,一隻腳站在椅子上,另外一隻腳站在桌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李世民。

“愛恨就在一瞬間,舉杯對月情似天,愛恨兩茫茫,問君何時戀……”

鄭子文唱的是《新貴妃醉酒》的歌詞,因為是中間的戲曲部分,所以他是壓著嗓子學女人唱的。

不過作為一個業餘愛好者,而且又是清唱,這聽起來感覺並不是很好,和鄭子文最近的李世民頓時就皺了皺眉。

“別唱了,快下來。”

鄭子文聽到李世民叫他下來了,頓時朝著李世民拋了一個媚眼,然後就準備下來,可惜一下子沒有站穩,身子一歪,就從桌子上摔了下來。

王福疇家的桌子不算高,但是如果鄭子文真的這樣打橫著摔下來,肯定也是要摔壞的,眾人頓時就驚呼了起來。

“啊!”

“鄭大人小心!”

李世民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接住了鄭子文。

鄭子文現在就整個人在躺在了李世民的懷裏,他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然後臉頓時就紅了。

看這鄭子文的臉紅了,李世民的臉頓時就黑了。

媽蛋,老子是怕你摔著才接住你的,你紅個屁的臉啊!

正當李世民打算放開鄭子文的時候,鄭子文卻一把抓住了李世民的衣袖,然後含情脈脈的唱了起來。

“菊花台倒影明月,誰知心中寒,醉在君王懷,夢回大唐愛……”

“……”

在場的人全都驚呆了,甚至有不少人已經把頭轉了回去。

李世民的臉已經黑得像碳頭了。

以他和鄭子文相處的這二十年的經驗,他現在很確定,鄭子文這貨已經醉了,因為隻有他醉了,他才會這麽不著調。

想到這裏,李世民頓時眯起了眼睛。

“你是誰?”

聽到他的話,鄭子文頓時含羞帶怯的看了他一眼,然後低下了頭。

“陛下,人家是楊貴妃。”

“……”

如果說剛才是九成把握的話,那麽現在李世民有十成把握鄭子文已經醉了。

“唉,好吧,楊貴妃,你把這兩杯酒喝了再說。”

歎了口氣之後,李世民就又從桌子上拿起兩杯酒,然後直接灌進鄭子文的嘴裏。

和他預想的一樣,這兩杯酒下去,鄭子文頓時就醉得人事不知了。

當鄭子文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鄭子文頓時還愣了一下。

“我怎麽回家了?我不是正在王福疇的府上喝酒嗎?”

他想了想,發現自己什麽都想不起來,這時候他也明白應該是自己喝醉了,然後被人送回來的。

麵對這樣的情況,鄭子文感覺很無奈,兩世為人的他,對什麽都有辦法,唯獨對酒沒撤,一不小心就喝醉。

“隻希望喝醉了沒鬧出什麽洋相吧!”

鄭子文歎了口氣,然後從**直起身來,一邊往外走一邊揉著自己有些生疼的腦袋。

吃晚飯的時候,鄭子文就發現李麗質看著自己的眼神很古怪,似乎想笑又笑不出的樣子。

看著她這樣的表情,鄭子文頓時就歎了口氣。

“麗質啊,你的表情很古怪,是不是便秘了?”

李麗質一聽,頓時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相公,何謂便秘?”

鄭子文頓時就笑了起來。

“所謂便秘,就是大夫們常說的‘後不利’,說通俗一點,就拉不出屎,懂了吧?”

“……”

鄭子文此話一出,別說李麗質了,就連桌子邊上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最終還是李麗質狠狠的瞪了鄭子文一眼。

“相公,現在是在用膳!”

“……”

一頓本來應該十分快樂的晚餐,就這樣不歡而散了,而鄭子文這個罪魁禍首也遭到了“懲罰”。

晚上他隻能一個人睡。

直到過了好幾天,李麗質才把那天鄭子文在王福疇府邸酒醉的事告訴了他,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鄭子文也驚呆了。

“沒想到老子也玩了一出貴妃醉酒,這真是一個糟糕的消息。”

現在鄭子文明白為什麽回來後李世民一直沒有找他了,看起來應該是被那天他醉酒的事給惡心到了。

想想看,一個光著膀子的大男人躺在自己的懷裏,嘴裏還唱著“醉在君王懷,夢回大唐愛”,那場麵應該很惡心。

想到這裏,鄭子文忽然覺得李世民的忍耐性挺不錯了,隻是灌了自己兩杯酒而已,換了要是自己,對付這種惡心的家夥,一定會讓他嚐嚐鐵拳的味道!

呃……似乎哪裏不太對?

不過總的說來,這事也算是一件好事,免去了自己被李世民“抓壯丁”的巨大風險。

唯一有些讓鄭子文感到疑惑的是,又一次他進宮的時候,看到了蜀王李恪,那家夥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乖乖的,說不出是什麽感覺。

知道鄭子文帶著老婆孩子回恒州了,在回去的路上,鄭子文才猛然反應了過來。

“李恪那家夥不會以為我說的楊貴妃是他親媽吧?乎李恪的親媽也是叫楊妃來著,莫非真是一個貴妃?”

似再想到李恪的眼神,鄭子文頓時露出了一臉的苦笑。

這真的是一個美妙的誤會。

不過鄭子文不是一個糾結往事的人,既然踏上了回恒州的路,那麽長安的事情就和他沒有什麽關係了。

用了半個月的時間,鄭子文才帶著家人回到了恒州。

在王福疇的強烈要求下,這次鄭子文回來是帶著一歲多的王勃回來的,小家夥有奶娘帶著,既不哭也不鬧,安安靜靜的,挺討人喜歡。

回去之後,鄭子文就讓王勃的奶娘帶著他住到西苑去,平時就讓鄭萌寶帶著他玩,也好培養一下感情。

對於鄭子文的話,鄭萌寶還是聽的,而且她對小王勃也很有耐心,從早上就可以一直帶到下午,也不會出現不耐煩的情況,這也是鄭子文最剛到滿意的地方。

唯一讓他不滿意的,就是自家閨女帶孩子的方式有些不太對。

看著用一根繩子牽著王勃在院子裏溜達的鄭萌寶,鄭子文的表情很是糾結。

“閨女啊,這是你未來的相公啊,你不要整天像牽隻狗一樣牽著他到處溜達,這不好!”

聽到了鄭子文的話,鄭萌寶露出了一臉的無辜。

“爹,我覺得挺好的。”

“……”

看著一臉無辜的女兒,鄭子文忽然有些為王勃的未來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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